这一夜,易穆翻来覆去,睡得极为不安稳。
她合种担心萧慕寒,虽然他是王爷,可也大不过皇上。
在这个封建王朝的统治下,皇权当道,皇上就是天。就算萧慕寒是皇上的儿子,若是惹得他父皇不悦,只怕也会受到责罚。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萧慕寒的性格这么臭,也不知道有没有惹得皇上不快,有没有被他那些兄弟们算计。
一夜无眠。
第二天,易穆起来的时候眼睛干涩涩的有些难受。
她穿戴整齐后,打开里屋的门,准备倒点水洗漱。
她刚把门打开,突然有两道黑影扑向她的脚面。易穆吓了她一跳,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哎哟。”
易穆站稳了身子,这才看清这两个倒在地上,揉着头哎哟的人是阿彩和沈知遇。
阿彩眯着眼,皱着眉头揉自己的头,再看沈知遇,也一脸吃痛的样子,在揉自己的腿。
易穆一见俩人的状态,就知道这两个小丫头昨天一定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在替她守夜呢。
俩人都是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状态也十分不好,估计这一夜都是靠在门槛上睡的。
易穆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叹这两个小丫头对她太过忠心。她们越是这样,易穆越想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她们。
“起来吧。”易穆等俩人都清醒了才发话。
“小姐。”阿彩和沈知遇垂手低头站在一旁,一脸知错的样子。
易穆轻笑:“怎么了,你们俩干嘛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阿彩和沈知遇相互看了一眼,摸不清易穆有没有在生气。
易穆无奈道:“怎么,现在才担心我会生气,会不会有些太迟了。”
阿彩忙道:“小姐,这都怪我,是我拉着知遇妹妹留下来的,你要是生气了,就罚我好了。”
“不是的。”沈知遇也不甘落后的往自己身上揽罪责,“是我要求阿彩姐姐留下来的。”
“行了你俩。”易穆笑道,“看你俩这互相偏袒的样子,我还怎么生气。”
阿彩和沈知遇相视一笑,又异口同声道:“小姐,你不生我们气啦?”
“我当然生气。”易穆又板着脸道:“这地上多凉啊,你们俩就这么坐在地上坐了一宿,身子能受得了吗?让你们回去睡觉,还学会背着我自作主张了。”
阿彩和沈知遇又低下了头。
易穆接着道:“我知道这是阿彩的主意,也就你这个小丫头敢跟我这么无法无天。”
阿彩低下头,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还有你,知遇。”易穆又把目光放在了沈知遇的身上,“跟着阿彩学坏。”
沈知遇也学着阿彩那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易穆无奈一笑,对俩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行了,别搞怪了。”易穆收起脸上的笑,“赶紧起来洗漱打扮一番,今天我们还有事要做。”
阿彩和沈知遇忙退下收拾去了。
易穆心中微叹,坐在了圆桌边。
萧慕寒,还没有回来。
这一夜都过去了,萧慕寒还没有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心中还抱着一点期望,希望到了下早朝的时间,萧慕寒就会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阿彩和沈知遇也早已收拾妥当,静静地站在易穆身边。
俩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一脸沉思的易穆,都不敢出声打断她的沉思。
许久之后,易穆才抬起头,看了眼阿彩和沈知遇,轻声道:“去芳华居的门口看一看,那两个女婢还在不在。”
沈知遇去打探消息,阿彩留了下来。
很快,沈知遇回来了,对易穆道:“小姐,她们还在呢。”
易穆轻声道:“知道了。”
一句话说完,她又陷入了沉思。
阿彩和沈知遇相视一眼,都默不作声的守在她身边。
此时,易穆心里有些慌乱。
眼看到了晌午,萧慕寒还没有回来。
她在苏府生活了几年,对苏府的人也多有了解。就像是苏远每日上下朝的时候,时间长了,她都知道这个时间了。
根据以往苏远上下朝的时间段来算,早朝应该早就结束了,宫门也应该打开了,可是萧慕寒还是没有回来。
她想过萧慕寒可能是回到王府过了,只是没有第一时间来她的芳华居。
可是刚才沈知遇去门口看到了守着芳华居的女婢还在,就说明萧慕寒没有回来。
若是他府了,女婢一定会去回话,那门口就不会还有两个女婢。
易穆越想,心中越乱。
她在战场上的时候,尚且能稳住情绪,可是现在,她没有那种自信了。
她很清楚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战场之上虽说是刀剑无眼,但人人都是公平的。厮杀起来的时候,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可是官场朝堂之上,没有个公平可言。
尤其是皇权当道的情况下,只一人说了算,皇上就是天。
她知道萧慕寒有很大的本事,聪明有城府,她本不该这么担心的。
只是…
只是皇上也绝不可能是个平庸之辈,若不是萧慕寒言语有差错,怎么会现在还不回来。
“易小姐。”
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易穆的思绪。
“小姐。”阿彩和沈知遇俩人一脸警惕的盯着门外。
易穆淡淡道:“何事?”
女婢站在门外,低声道:“福伯求见,您见还是不见?”
易穆之心细,自然是听出了女婢的语调里有恳求之意。
“请他去客厅侯着吧,我随后就到。”
“是。”
女婢退下后,易穆起身往芳华居的客厅去。
“小姐…”沈知遇一脸担忧,欲言又止。
她想提醒小姐要小心这个叫福伯的老头,因为他一看,就不像好人。
现在王爷虽不在,好在还给她们留了两个身手不凡的女婢,别人贸然也闯进不了芳华居。
可是小姐要是让这老头进来了,再想赶出去可就难了。
谁知道这老头打的什么鬼主意,会不会加害小姐。
“我知道。”
易穆轻轻的三个字,表明她知道沈知遇在担忧什么。
她当然知道福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在萧慕寒面前尚且能不卑不亢。
她也知道将福伯请到客厅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只是她到底不是心肠冷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