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穆听着江陵这话隐隐有些埋怨的意思,她心微微沉下去,惊觉到了什么。
“这是去江府的路。”江陵突然闷声说道。
易穆微微怔神,反应过来时,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质问江陵为什么带她去江府吗?会不会有些太刻意了?
可是她不能去江府啊,若是被江夫人看见她,那还得了。
“不是去见淑妃娘娘吗?”易穆别扭着开口,她该怎么跟江陵说,她不能去江府啊。
江陵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道:“我要回府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易穆问。
江陵道:“一件可以让我们顺利进宫的东西。”
易穆一脸疑惑,没明白江陵的话是何意。
江陵道:“淑妃娘娘虽是我姨母,但我是男子,并不能随意进出后宫。”
易穆好奇道:“那?”
江陵道:“前儿个姨母出宫探亲的时候,丢了一样东西在赵府,偏巧被我捡到了。”
“什么东西?”易穆忍不住问。
江陵神色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处,道:“等一会拿出来,你就知道了。”
“那我…”易穆犹豫着开口,“我就不用随你去府里拜访了吧。今日没准备点东西,等改日我再携礼物登门拜访。,今日我便在江府外等你吧。”
易穆的话说完,江陵便死盯着她。
江陵知道,易穆是不敢去江府,因为怕被他的母亲发现端倪。
毕竟易穆及笄的时候,是他母亲亲自给她冠的笄,易穆一定是怕他母亲发现了她的身份。
易穆还不知道,他父亲早就将易穆的真实身份告知与了他,就只瞒着他母亲。
他真的很想问问易穆,为什么她会从苏家的大小姐变成了身份不明的易穆,当年的苏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最后嫁给寒王的人,会是苏婉玲。
而她又为什么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西京,现在还跟着寒王回了望京。
这一切的一切,江陵都想知道,他真的想亲耳听到易穆跟他解释一下这一切。
可是他忍住了,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他怕自己一问出口,会吓着易穆。
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既然易穆有心隐瞒,那他也不能轻易挑破她的伪装。
他知道易穆怕进入江府,怕看到他的母亲,所以他这次带易穆来,也没打算让她进江府。
就算易穆不说,他也会让她留在门口的马车上等着的。
因为他的父亲是知道易穆的真实身份的,若是被他父亲看见了易穆,一定会引起父亲的怀疑。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是不会在这个时机,带易穆去江府的。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江一上前对马车里的江陵说道:“公子,我们到家了。”
江陵看了易穆一眼,发现她也正朝他看来。
“我…”
江陵见易穆面露难色,不待易穆说第二个字,便忙出声道:“你在马车里等着吧,我取了东西就出来。”
易穆巴不得江陵这么做,她笑着对江陵道:“行,行。”她一连说了两个行,“你快去拿东西吧,我在这儿等你。”
江陵也看得出易穆脸上的欣喜,他下了马车,对江一道:“你在这侯着,我没出来,便不许任何人上马车。”
江一恭敬道:“是,公子。”
江陵走后,易穆便坐在马车里发呆。
她透过马车的窗户,看着江府高大气派的门头,先是有些微微走神,接着便陷入了沉思。
江府,苏府,寒王府。
她好像又陷入了一个她不喜欢的境界,似乎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围绕着望京的这些权贵们打转。
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原本说好要远离望京的,结果先是进了寒王府,见到了苏婉玲,现在又离江府近在咫尺。
那么她离苏府,还有多远呢。
她知道自己不该回来,不该迷恋上了萧慕寒之后,放弃自己的原则。
只是道理她都懂,做起来却十分的艰难。
就像她明知道进宫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可是为了见到萧慕寒,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还有江陵,他好像…
就在易穆脑子浑浑噩噩的时候,江陵也拿到东西出来了。
江陵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易穆的思绪。
她瞪着眼对江陵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江陵道:“我父亲去上早朝了,母亲在插花。我进了府,没有做停留就出来了。你不是急着去见寒王么,这是嫌我出来的太快了?”
江陵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情绪,易穆只当听不出来他的阴阳怪气,忙笑着道:“没有没有,我哪能嫌你太快了啊。”
江陵抬眼看了她一眼,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嘴里同时道:“给,你看看,小心点拿着。”
易穆伸手接过江陵递来的东西,拿到手了才发现,江陵递给她的是一个玉镯。
她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细细端详,嘴巴里对江陵道:“这就是淑妃娘娘丢下来的东西?”
她看着手里的玉镯,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这玉镯的款式和成色,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没等易穆想起这熟悉感从何而来,江陵笑着开口了:“你还真以为这是我姨母之物啊。”
“嗯?”易穆一脸疑惑,“什么意思,这不是淑妃娘娘的东西?”
“自然不是。”江陵道,“你手里这玉镯不管是从成色上还是杂质上来说,都是下等的玉器,我姨母怎会带这种玉镯。”
“那你?”易穆扬了扬手里的玉镯,表示不解。
江陵道:“我姨母和娘亲在还未出阁的时候,我外公用两块上好的璞玉,给她们俩人一人打造了两件玉器。分别是腰间佩玉和一副玉手镯,外公说,若俩人生了儿子,就将佩玉给儿子,手镯给儿媳。若是生的女儿,就将手镯留给女儿,佩玉给女婿。”
易穆眨了眨眼,扬了扬手里的手镯:“那这个是?”
“假的。”江陵道:“只不过成色上有些相似,或许可以瞒过不懂玉器的人,却瞒不过真正的行家。”
“哦。”易穆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