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桑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她用满身的伤口来打动易穆,并且她的谎言一点也不拙劣。
她是一个受过训练的人,并且训练有素,她知道自己最擅长什么,也会运用自己的优点。
易穆差一点就相信了她只不过是一个被抓的无辜女孩,但是露出马脚了,她太着急了。
木桑急着得到什么,她按耐不住的物色上了看着好色无脑的王坦。
王坦身为边防的一名大将,又怎会像她想的那样无脑。
这只不过是萧慕寒的圈套。
“王爷,你什么时候发现木桑可疑的?”易穆很好奇。
王坦接近木桑,不是才发生的事情,萧慕寒早就发现了木桑可疑,易穆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乌托斯的农舍。”萧慕寒道,“农妇端上来的饭,木桑发现了异样,但是她隐去了神色,没有表露。”
易穆追问:“就凭借这一点,你就怀疑她?”
“在我们出乌托斯城的时候,后面射来的箭,避过了她。”
“你意思,她是思尔德的人?”
“是与不是,很快就会有答案。”
易穆想了想,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绕指柔的芍药。”
江陵道:“那个被拍卖的女子,尤琼国的细作?”
易穆点了点头,“我怀疑,木桑就是她的妹妹。木桑说,她姐姐的名字叫云依。我问过芍药,她说芍药只是绕指柔的花娘给她起的名字。”
江陵道:“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易穆道,“但是我送走木桑的时候,说了我认识一个叫芍药的女子,她的眼神有变化,又很快被她隐藏了下去。”
“芍药呢?”江陵问。
“被关在了西京的牢里。”易穆道,“她是细作,虽没做出什么危害慕华的事情,但是她的身份在那里,现在还不能放了她。”
“木桑知道她被关在西京吗?”江陵问。
“应该不知道。”易穆道,“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是不敢确定,她的姐姐还活着。”
“派人去把芍药接过来。”萧慕寒突然出声吩咐江陵。
易穆看着江陵出去,转头对萧慕寒道:“木桑和芍药都是听命与思尔德,而思尔德又听命与谁。”
“你觉得呢。”
“尤琼国主张开战的人是谁,王爷你知道吗?”
“晏仇铭。”
“尤琼国的三皇子?”
萧慕寒点头。
“思尔德会不会是他的人,直接听命与他?”
萧慕寒冷哼:“你觉得一个小小的木桑,会知道这些吗?”
易穆道:“但是我们总要试一试不是吗?王爷的引蛇出洞用的非常好,希望对方会上钩。”
萧慕寒寡淡道:“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属下告退。”
易穆出了萧慕寒的房门,发现王坦正在外候着。
“进来。”萧慕寒冷意的声音响起。
王坦忙踱着步子进去。
易穆在心里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关于木桑的事情。
她想起初见木桑时的情景,她们的相遇,只是一场偶然,木桑并没有想到死人坑会有其他人。
初见时,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
但那之后,她慢慢冷静了下来,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她选择潜伏隐忍。
萧慕寒在农舍就发现了木桑可疑,可是他同样没有声张,并还把她带了出来,带到了军营。
萧慕寒做的什么打算?
现在已经知道木桑背后的人很大可能是思尔德,思尔德在西京安插的细作绝对不止绕指柔里的红玉和芍药。
萧慕寒想利用木桑引出思尔德安插在西京的其他细作。
木桑进了慕华的军营,知道了军营的布置点,甚至也知道了萧慕寒的身份,那么她现在一定迫不及待的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现在只需静静地等着,守株待兔,等着木桑行动。
木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但是她一定会先静候些时间,等着绝对安全了,才会想办法把消息万无一失的传递出去。
易穆决定等下去,等到萧慕寒派人来通知她。
第三日,易穆正在冥想,萧慕寒终于派人来了。
王平站在门外喊她:“易公子,爷请你过去。”
易穆兴奋道:“有动静了?”
王平缄默。
易穆轻哼,无趣。
王平没有带她去萧慕寒的住所,而是带着她到了军营门口。
眼前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萧慕寒从里面探出头,“怎么才来,进来吧。”
易穆面露难色,又是马车?又要跟着萧慕寒一同出去?
自从上次萧慕寒在乌托斯受过伤之后,她的心里已经有阴影了,虽然事实上,萧慕寒并没有责罚她。
“王爷。”易穆爬上马车,强堆起笑脸。
萧慕寒冷冽的声音响起:“出门在外,喊我什么?”
易穆忙低头作答:“公子。”
萧慕寒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神,似很满意她的称呼。
“我们这是去哪?”她忍不住发问。
萧慕寒闭着眼,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易穆不死心,“公子,我们带一些人手跟上吧。”
萧慕寒睁开眼,睥睨她:“怎么,你怕了?”
易穆不做声,她当然怕了,却不是怕自己死,她是怕萧慕寒再出点什么闪失,那她可就真的罪不可赦了。
“不用怕。”萧慕寒难得跟她解释,“木桑已经行动了,具体地点已经确定,我早已派人去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他们跑不了。”
易穆疑惑道:“公子此举是去抓现行?”
既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需一声令下,直接扑上去抓人即可,哪里还需要萧慕寒亲自过去?
萧慕寒寡声道:“你不是不甘心吗?”
“什么?”易穆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你救了木桑,她却算计你,这是你想不到的。”萧慕寒道,“你的好意,她的恶意,你心里不痛快,对不对?”
“哈。”易穆轻笑,“公子说的对,我确实不高兴,毕竟我救她的时候可是真心实意没有目的的。可若说到算计,我也算计了她不是吗?明知道她是恶,却还是放她离开,让她松懈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