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望京的圣旨快马加鞭,不出所料的抵达到了淮水,萧慕寒接了圣旨,却迟迟不肯动身。
过了晌午,淮水县知县曹安来报,西京来人了。
萧慕寒坐在房中独自品茶,不为所动,而易穆早已等候多时。
“王爷,我替你去迎接一下贵客。”
萧慕寒抬手示意,易穆转身去了前厅。
“柳将军。”易穆浅笑,萧慕寒猜对了,来的人,果然是柳祥。
柳祥看着眼前面生的少年,一脸疑惑:“王爷呢,你是谁?”
“草民易穆,是王爷门下的谋士,见过柳将军。”
“王爷呢?”柳祥现在没空跟她啰嗦,一心想见到萧慕寒。
易穆浅笑:“柳将军,你来的真不巧,我家王爷昨日偶感风寒,刚吃了药睡下。”
“偶感风寒?”柳祥当然不信,怎么早不染上风寒,晚不染上风寒,偏偏在他有急事求见的时候,萧慕寒就染上风寒了。
柳祥一脸不耐烦的推开易穆:“王爷在哪,我要见他!”
易穆被推的往后退了两步,身子很快又站的笔直,挡在柳祥面前扬声道:“柳将军,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跟我说,等王爷醒了,我代为传达。”
柳祥可等不及萧慕寒醒来,他此次前来可是有要是在身。
“你一个小小的谋士,竟然敢拦着本将军吗!”见易穆不肯相让,柳祥怒了,“王爷平日就是这么纵容你们这些下人的吗?寒王府的规矩未免也太松散了些!”
“柳将军,你说错了,我可不是寒王府的下人。”易穆挑眉,“我是王爷的谋士,跟下人相比起来,还是有些区别的。”
“你!”柳祥见说不过她,突然扬手想要打她。
易穆早有准备,她身子微微一偏,躲过柳祥的攻击。
“柳将军。”易穆瞪着眼,“我可是王爷的人,你此举,未免有些不妥。”
“哼。”柳祥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谋士,就算我今日杀了你,王爷又能拿我怎样。”
易穆轻笑:“柳将军的口气可真大啊,就是不知道将军的胆量是不是跟口气一样大?”
她故意挑衅柳祥,就是逼他出手。
柳祥的性子在望京是出了名的火爆,果然,他被成功激怒了。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本将就杀了你。”他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刺向易穆。
易穆收起脸上的轻率,严阵以待。她一脚踢开旁边的椅子,挡住了柳祥的攻击。
柳祥提起剑,再次刺向她。
另一边,萧慕寒还在悠哉的品茶,站在一旁的王平面色有些不平静。
“王平。”
“爷。”
“你在顾虑什么?”
王平闻言,自觉的跪在了萧慕寒的脚边。
“你在担心什么?”
王平低头无言。
萧慕寒直视他。
王平顶着压力艰难的开口:“爷,我怕易公子会坏了您的事。”
“你怕她伤了柳祥,还是怕柳祥伤了她?”
“爷,不管是她伤了柳祥,还是柳祥伤了她,对爷您来说,都算不上一件好事,属下不明白,爷为什么要让易公子挑衅柳祥?”
萧慕寒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一口上面的浮沫,冷声道:“太子亲母是柳家嫡女,柳家都能轻易的背叛太子,你觉得他们能对本王忠心吗?呵,若是他们本分,本王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柳谦山太急功利切了,连本王都要算计。”
王平跪在地上,他知道王爷这话的意思。
苏家大公子苏沐之的家书是王爷亲自派人送回苏府的,就是为了钓出柳家。
柳家手里的那封书信,是王爷找人照着苏沐之的笔迹临摹的。苏沐之真正的亲笔信,早已到了苏远手中,那书信中,还有一封王爷的亲笔信。
苏远早就不满柳家的欺压,自然会按着王爷的命令行事。
王爷这是亲自给柳家递了一把刀,等着柳家自己按耐不住的反抗。
果然,望京的人来报,柳家在收到苏大公子书信的第二天,便在早朝之时,附和敬王和太子,劝皇上调王爷回京。
柳谦山还派柳祥亲自绕后门去了太子府,想必柳家暗中一定跟太子有所勾结。
这一切,都在王爷的预料之中。
萧慕寒浅抿了一口茶,冷然道:“柳谦山此时定是后悔携苏远投靠我门下,哼,他想再度与太子勾结,当真是一颗好墙头草。既然他不愿安分,那本王自不会给他留颜面。”
“爷,您是想办柳家?”
“迟早的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萧慕寒放下茶盏,漠然道:“柳祥中庸,不堪大任,乌托斯从他手里丢失,现在他定然是无头苍蝇,想要找一个人分担责任。他想求见本王,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爷,易公子能拦下柳祥吗?”
王平有些替易穆担心,柳祥虽是中庸之才,倒确实上过战场,有些真本事,他怕易穆会牵制不住柳祥。
“王平,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要让易穆出面应对柳祥吗?”
王平摇头。
萧慕寒冷漠道:“本王赏识她,愿收她在本王手下办事,但本王从不要无用之人。这次,便用柳祥试一试,她到底有没有本事在本王身边活下去。”
“可是爷,若是柳祥真的杀了易公子可怎么办?”
王爷对易公子的特殊关注,王平可一直看在眼里。他甚至拿出了仅有一颗的保命丸给易公子服下了。
可是王爷现在又把易公子丢给了柳祥,任她死活,王平有些琢磨不透王爷的想法了。
“若是她死了?”萧慕寒眉头微皱起,似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便舒展开,冷笑道:“若是她死了,倒真是可惜。本王从来都没遇到过像她这么有趣的人,倒真希望她不会死在柳祥手里。”
虽然萧慕寒的话说的残酷又无情,可是他的心是撒不了谎的,正突突的跳个不停。
王平小心试探的开口:“那属下现在就去看易公子和柳祥那边的情况?”
“不!”萧慕寒漠然道,“不急,再等等。”
萧慕寒有耐心,而这边的易穆可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