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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逾越

我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婚庆公司上班,用了四年的时间坐上了策划部部长的位置,实属不易。

我弱弱地试探道:“南枺,要不我先回去,改天再约?”

我犹豫了,作为部长,有紧急会议那一定、必须参加。再说都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那传说中表哥的身影,更别说是真身。

“南枫呀南枫。”南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烂泥扶不上墙呢?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可男朋友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

“你想好了!”见我犹豫,南秣立马乘胜追击:“机会只此一次,以后你再想相亲,从旁人的口中是无法了解他真正的秉性如何?与其从陌生开始,知根知底是最为保险的。何况你在公司这四年拼死拼活的,典型的工作狂,没功劳也有苦劳。回去顶多就被骂,可男朋友没了,很可能就错失了一个老公,你确定?”

想想也对,权衡再三,还是后者尤为重要。我心一横,索性不管了。

我和南枺,坐在二楼悠闲地喝着咖啡,聊着过往。把过去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倒腾来倒腾去,扒了好几遍,也没见到他表哥半个人影。

我终于按耐不住:“南枺,要不,你再打个电话?”

南枺拿着手机耸耸肩,无奈地表示:“没人接,他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可能是临时有事耽搁了,我们再等会儿。”

“有事?谁没有个事?我不也有事也推了吗?都等了三个小时了。一句话,到底来不来?…”

我还在忿忿不平,南枺得意的拿着手机,在我眼前晃晃:“说曹操,曹操就到。”

南秣脸色越来越沉。

接完电话,一脸尴尬地说:“他今天突然有会议,不得不参加。一时情急,没给我们打电话,他现在正赶过来,叫我们等会儿。”

“我靠!”我气愤地爆粗口,“这不是耍人玩吗?他有事说不来就不来,我有事也得等着,他谁呀?老娘不奉陪了。”

我正欲要走,南秣眼疾手快拉住了我:“南枫!”

南秣生气了,每次她叫我名字我就知道。此时,她正压制着满腔怒火。

“工作工作,你除了工作,还会什么?他马上就到,你就不能等一等吗?都等这么久了!”

“别人都结婚,所以我也要结婚;别人都生,所以我也要生;我不结婚不生孩子,就都觉得我有病。我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还不能自己做主,非得被按照你们的意愿来活着?女人就非得靠着男人来养活?女人就活该没有人生自由,女人就天生注定是男人的寄生虫?”

“女人总是要有个家的,这是归宿也是命!”

我甩开她的手,“我还真不信了,我偏要逆着来,看这所谓的命运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提包下楼,潇洒地离开。

一气呵成,只剩南枺不知所措。

一下楼,我立马打的,火急火燎地赶往公司。

路上,南枺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一气之下,我索性把手机给关了。

“回来了?”

刚到办公室。一看到我,崔倩踩着十厘米高的细高跟,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脸得意。

我故作淡定,微笑着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暗道:大事不妙!

崔倩,我在公司的死对头。

崔倩假惺惺地道:“部长,你去哪了?董事长找你,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不用你提醒!”我毫不留情,冷冷说道。

任何不怀好意的‘善意’,我拒绝。

崔倩俯下身,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但愿你但会儿还能这么嚣张。”

嚣张?我看她那副欠揍的嘴脸才叫嚣张。每次她弯腰和我说话我就来气。

崔倩撩撩耳边的散发:“祝你好运。”

“恐怕会让你失望。”

看她那狐媚样,恶不恶心?

恶心?我居然会想到这么不开入目的词——形容她!

“倩倩,我想回家!”第一次离开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异地他乡的滋味。

“这才几天就受不了?还好意思学人家叛逆?一个人远走他乡,独自跑来外省上大学。受苦了吧!真正离开了父母你才会明白,你最讨厌的地方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我不是一心只想着脱离父母的管束,忘了吗!你也好意思说我,自己还不是。”

“我这情况能和你一样吗?”崔倩敷衍搪塞道,“我这不是考不起吗?能上大学,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我哭诉道。“我已经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孤独了。我想回家。”

崔倩依依难舍地按下暂停键,转过头来浮夸地演讲道:“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大学,陌生的班级,但是有熟悉的我!我仍旧是你熟悉的味道,是你熟悉的口音。”

崔倩抚摸着胸口,深情过了头:“你想想,诺大的城市,能遇到一个同乡并且能在一个班,还能在一个宿舍是多大的缘分?让我来驱赶你的孤独,宝贝。”

我摇摇头,拿起手边的书:“算了,看你的电视,我不想回家了!”

如崔倩所言,遇见是多大的缘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个简单的缘分,我们成为了形影不离的闺蜜。

“崔倩,你说那女的有什么好的?”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不一样的对话!

“那男的也没什么好的!”崔倩一如往常的敷衍了事道。

“戏里不都是我这种苦命善良的人,最后击败了那些有钱有势的官宦小姐,成为正主吗?我这怎么不灵验了?”

“因为那是假的!智障!”

“那未免也假得太恐怖了!”

“假的才没那么恐怖呢!”

“你能不能关掉你那无聊的韩剧?我失恋了,你能不能我失去全世界了,你懂吗?”

“恋都没恋,哪来的失?”崔倩勉为其难地给了我一个侧脸,“别打扰我看电视。我爸妈明早的飞机,我带你混吃混喝,吃到怀疑人生。”

我所谓的‘恋情’告吹,而那个男生和我们宿舍的女生‘喜结良缘’,之后,宿舍的人都默契的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她们的假想敌。

崔倩是我四年里的唯一。

“疯子,这辈子,除了男人,我什么都可以和你分享。”

“爸妈也?”

“当然!”

倘若不是她偭规越矩,我们至今仍旧还是人人羡慕的好闺蜜。而不是如今这般针锋相对的模样。

那一天!

那时候崔倩进我们公司的还不到两年的,崔倩说她不舒服,我陪着她去医院检查。

我不可置信地拿着化验单质问医生:“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或是有人和她同名同姓?或者是……”

结果——人家医生以为是我太高兴了,及其笃定地说:“错不了,就是你们的。恭喜啊,已经两个月了。”

我傻愣愣地转向崔倩,脑子一直处于放空状态,转不过弯来。

“你怀孕了?你确定这不是开玩笑吗?今天不是4月1号……”我手里攥紧单子,仍旧不敢相信地问道。

崔倩也很反常,没有半点初为人母的喜悦,反而愁眉苦脸。

“不是,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不管怎么想我还是想不通,崔倩有男朋友不可能瞒着我,但是没男朋友怎么会凭空怀孕呢?

空气?

崔倩抚摸着还没凸出的小腹:“枫枫,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又补充道:“当然是找他爹负责了。”

崔倩泛着泪花,摇摇头:“不可以。”

我彻底被搞懵了,这是演的是哪出呀?你都怀孕了,不告诉人家孩子他爹,反而问我怎么办,又不是我把你肚子搞大的。

“枫枫。”崔倩握紧我的手,梨花带雨地说道,“是王磊的孩子,我们已经交往一年了。”

一听到王磊的名字,我那火爆脾气直冲脑门,想也不想是公众场所就指责道:“你有病啊?你他妈不知道王磊有老婆孩子呀?他儿子都比你大,他都可以当你爸了。你给一老男人暖床当小三,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含辛茹苦养了你二十多年的父母吗?还交往?交往你妹呀……”

我的骂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崔倩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崔倩甩开我的手,连包都没拿便跑出了医院。

良久,我才反应过来去追她。等我跑到医院门口时,崔倩早已不见踪影。她做了这种事,固然可恨,可我终究放心不下她。她把包落在这,身上只有手机。我于心不忍,打了车,跑到她家去看她。敲了半天门也没反应,估计是回她妈家了。

扑了个空,罔知所措的我拨通了南秣的电话。

“等到明天再说吧!估计她现在也不想见你。我知道你也是为她好,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但是枫枫,无心的话才更伤人。”

“南秣,我真的错了吗?可是,是她有所在先。”

“她是有错,但你做错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道歉的。”

我的道歉,终究没能如愿等到它的主人。

第二天,崔倩没来上班。

下班后,我去她家找她。

好巧不巧,在楼下和王磊在楼下碰了个正着。

王磊是个痛快人,见到我也不再掩饰,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来找崔倩?”

王磊手里提着很多东西,我想他大概也是和我奔着同样的目的来的。也对,人家现在怀着他的孩子,自然是要好好补补,好吃好喝伺候着。

“明知故问。”我没好气地嘲讽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出轨,小三,打女人。

“上去坐坐?”

看他这主人的姿态,我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还真想暴打他一顿。

“王磊,你我都是爽快的人。明人不做暗事,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崔倩怀孕了,你要怎么办?”

王磊笑笑,无奈地说:“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家室?”我不屑地讥笑,管他是不是我上司,我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你现在想起来你是有家室的人了,那当初把我们崔倩拖下水时,你怎么没想起来你是有家室的人?给不了她未来,就别毁她的清白。我告诉你,现在崔倩怀孕了,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咱们撇开崔倩不说,孩子怎么办,那也是你的孩子吧?起码你要为他负责,你总得为他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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