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如此落幕

一座大阵从天而降，经天纬地，将整个五重天完全罩住。这座大阵从穹顶而落，八条巨大的金色锁链连接着八座高耸入云的神门。

八座门围绕着阵心缓缓旋转，而这是重新并拢的五重天大路正中心也隆起一座巨大的高台，宛若山岳。

上面金光璀璨，万道齐鸣。

剧烈的震动响彻整座空间，一块巨大的石碑耸立在阵台之中，流淌着金色的道则法规。

“终极碑，原来就是八门大阵的阵台核心阵基。”

“那上面闪烁的是什么？我好似看到了前世今生。”

“我很迷茫，仿佛看到了我所走这条路的尽头，那是一片废墟，难道我一直以来参悟的道是断裂的吗？”

无数人心中发出疑问。

墨左誊远远驻望，许久不懂宛若雕塑。

“爷爷，那就是八门大阵跟终极碑么？太可怕了，原来整个五重天都会被其笼罩。”

“原来血炼，竟然是这个意思。”墨左誊突然开口：“我们从以为是要自己建造阵法，吸纳生灵血气。不知道，得八门大阵者，便是最终可以血炼之人。”

“如此说来，除却驾驭阵法之人，没有生灵可以逃脱？”墨衣疑惑之中透着震撼，甚至是一丝绝望。

墨左誊摇着头：“五重天，从此要沦为寂灭之地了。古往今来，文明没有断裂传承，应该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完成血炼。不过这一次，情况就说不定了。如今的五重天，只剩下两位原境强者，而且恐怕是继那个人之后最强的两个人。但他们很快就会分出胜负，那么主持大阵的人将会是唯一可以存活之人。”

“一切，都将成空。”

“我希望是陈泽胜。”墨衣说：“因为我相信他，不会是选择血炼之路的人。”墨衣说。

“若是终极碑率先出现，他或许还有时间。但现在，八门大阵与终极碑同时出现。三年，他只有三年时间。参悟，绝对来不及。当年，那个人也是在终极碑独自出现后，苦参百年。陈泽，不可能完成。他是个有执念进入六重天的人，所以他一定会选择血炼。”

“不！”

墨衣摇着头：“不会！陈泽永远不会。因为玉如心在这里，希帅在这里，乐天舒也在这里。他是个为了承诺可以涉身入险之人，我不相信他可以舍弃这一切。今日一战，不就是一位这些人么。否则，即便他的对手如何强悍，也终究难以置他于死地！”

她不了解陈泽，但她就是笃定。

陈泽是个为了心中一丝悔意便可进入梦境山为自己寻药之人，墨衣永远不会相信陈泽会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辈。

长空之上，两人暂时的停手，不过是因为八门大阵与终极碑突然的出现。

周柒长发翩然，身上染血。

“开始了，这就开始了么。”她喃喃自语。

陈泽一样血染衣襟，两人征战惨烈，忽悠损伤。

“听闻血炼需要两年光景，也就是说，我只要拖住你一年，你便注定会失败。”陈泽说。

周柒哈哈大笑：“陈泽，你以为我算尽了天下人，会算不到这一幕么。如果咱们的大战不能在一个月内分出胜负，那么你的妻子，就会死。”

陈泽听后眼眸微动，“你们这些可以舍弃一切的人，果然冷血至极。不过现在，你有得选择吗？你若血炼，希帅也必死。他，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也将会永永远远成为你的心魔。”

“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我要成功，我一定要成功！”

周柒声嘶力竭，可这般狂躁的情绪已经出卖了她。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无力再言。

两行泪，滚落。

周柒知道，她拜了。

近百万年的蛰伏，以弱搏强算计了无数人，连陈泽这个自诩聪明绝顶的人都被她耍的团团转。

到最后，她竟然败给了自己。

“为什么！”她突然抬头：“陈泽，我为什么会犹豫，甚至……想要放弃！”

“因为你真的动了情。你害怕失去希帅，你，终究是个人。周柒，收手吧。我们之间没有你死我活的恩怨，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个追求。从你遇到希帅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注定改变。你，没了往昔的坚持。”

陈泽的战意散去，他知道这一战，没有打下去的必要：“如果可以，我不想什么绝世修为，只愿陪着心爱的人共度余生。生与死，是可以超脱的。多少夫妻同甘共苦，哪怕一人甚至是两人离去，他们的爱，依旧留存世间。”

这是点播，也是忽悠。

但出发点，源于周柒的动摇。

“为什么！”

她突然仰天大吼，随后一口血吐出，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弱了下去。

陈泽感受到从她的身上消散了什么，或许便是那无数年无数次转世无数次想要苏醒而留下的夙愿。

“他，还能接受我吗？他，还会爱我吗？”

周柒瘫坐在虚空，泪，不断流下。

“强权，无法让希帅低头。但你的真心，可以让他的冷心复苏。去看看他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陈泽叹息，他没想到最终会走到这一步。

这一战，终究没有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死了太多的人，整个五重天内的原境固有原境强者都死了，还有那些因为阴谋而死掉的帝尊们，还有……问心。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用一个仇字就能解决。

杀人，是捷径，但也是不归途。

化解，才能让厮杀消失。

这一点陈泽很明白，他因为仇恨杀了很多的人，但他不想因为仇恨一直杀人。

……

呼……

狂风大作，周柒出现的刹那，玉如心的心跌至谷底。她瘫软坐在地上，眼泪横流不止：“他，败了。”

希帅嘶吼着拍打着玄月牢笼的结界，眼角瞪裂鲜血直流：“周柒！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周柒一步步走向他，步履蹒跚，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还未到近前，便跌倒在那儿。

玄月堡主担心想要上前，却又怕触犯她的尊颜，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一刻，身为父亲，他很心疼。

噗……

周柒又一口血吐出，面露痛苦，“你到底，还是恨我。”

她的双手狠狠抓紧了地里，连顽石都被她爪碎。

“对，我就是恨你！你杀了我的兄弟，那是我兄弟啊。我可以把命给他的兄弟！”希帅痛苦着，“为什么你就不能收手呢。为什么啊，权利、永生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吗？”她的眼中燃起期望，看向希帅。

“你觉得……”

希帅刚要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我觉得来得及。”

这边所有人听到这声音全都震惊看过去，那一方陈泽负手而立，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