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蕙一把扶着老祖宗,笑道:“老祖宗这是怎么了?难道被吓着了?”
老祖宗摇头道:“老夫愚钝,不懂这些复杂的东西,你们要我学,我能学会吗?”
桓羽升笑道:“老祖宗不用怕,我这里还有口诀呢,你只要背会了口诀,看懂了阵图,熟能生巧,到时候就能来去自如了。”
“要是被别人看穿了这阵怎么办?比如那狼妖。”老祖宗心有余悸。
桓羽升道:“这阵在暗中布局,一般人是看不透的,除非境界极高,天眼大神通,但就是看穿了,想破坏可没那么容易。再说,真有大难,还有我们给你做主呢。”
老祖宗扭不过孙儿的好心善意,加上自身肩负的重任,无话可说,只得乖乖配合。桓羽升开始将阵图按方位摆好,给老祖宗讲解其中的道理、步法,以及时间变化的影响。老祖宗觉得有意思,可理解起来很困难,如听天书,尤其大阵内的五行旺衰生克按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且每层各有玄机,听着听着,老祖宗就开始心慌意乱,想理解透彻并要铭记在心,还是有相当困难。
毕竟老祖宗的文化水平太低了,也怪不得他。
当然,桓羽升是很有耐心的,一边教导阵图,一边配合解释口诀,力争做到通俗易懂。他一遍又一遍的讲解,老祖宗是边点头边忘,不过温故而知新,到了第三四遍的时候,老祖宗开始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不知不觉天亮了,老祖宗不能见阳光,要返回地下。桓羽升自然也不能闲着,和杨若蕙土遁跟着下去,开始现场指导老祖宗,进行实际演练。
老祖宗有点慌了神,毕竟他虽然辈分大,被尊称老祖宗毫不过分,但面对两位天仙级别的孙儿对他垂训教导,还是心怀敬畏的。况且神仙为阳,鬼魂为阴,一般的鬼魂是不敢面对神仙的,老祖宗因为是万年阴魂,阴气极重,所以才能面对阳气极盛的孙儿。最后就是,一到变幻无常的大阵现场,老祖宗眼花缭乱,差点儿将学到的知识忘个一干二净,几乎一片空白,一问三不知了。
现场演练要由简到繁,从大阵第一层开始,除了设计固定的规律,再就是因时辰五行的变化,大阵至少也有相应的五种变化,所以入阵逃命,必须配合时辰的五行属性才能做出最佳选择。
要入阵了,老祖宗却几乎不知所措。
杨若蕙在一边提醒入阵的口诀,就差耳提面命了,“老祖宗,第一层的入阵口诀难道你全忘了吗?你听着,层层玄机莫固执,生死存亡看日时,申酉莫在离宫留,只到震宫安心候,莫怕申酉金克木,却有寒水一旁守……”说完口诀又道:“你孙儿编得还挺顺口溜嘛,怎么全忘了?”
“罢了罢了!”老祖宗跺足,如今简直是魂不守舍了,糊里糊涂的,那就豁出去了去闯关,如此想着一步踏出入了阵。不想刚走几步,就踏错了步法,顿时浑身难受,比五行煞的力量还厉害,忍不住哎呀呀退了回来。
杨若蕙笑道:“老祖宗莫慌,按着口诀,想清楚了再走。”
“是是是!”老祖宗答应着第二次入阵,不多时又是哎呀呀退出来,且连退路都踏错了,左右碰壁……
第三次……哎呀呀……跌跌撞撞……
第四次,错误更大,因为时辰变了,但步法还是原来的……桓羽升无奈只好入阵营救……
……
一天下来,老祖宗被折腾的焦头烂额,晕晕颠颠的……
到了晚上,老祖宗一边闻着酒水零食的香味,一边聆听孙儿的精心指点……颇有点苦不堪言的滋味儿……
第二天,老祖宗除了温习第一层大阵的步法和玄机,又要尝试第二层……如此忙忙碌碌的,不知不觉过了六七天,老祖宗的进步越来越快,不但掌握得越来越熟练,而且一旦走错,可以根据身上不同的难受判断出此地的五行性质和旺衰,从而做出合适的改变。当然,也更喜欢这个十二层的复杂大阵了,来到阵前,就想跃跃欲试。
桓杨二人也对老祖宗很满意,颇有点成就感了。
看着老祖宗学得差不多了,桓羽升就立刻毁了那块刻有阵图的石板,免得留下后患。
“若蕙姐”桓羽升揣摩着道,“现在老祖宗操作大阵没什么大问题了,我想我们也该回洞府修养了,让老祖宗自己练习,免得因为我们在这里,产生依赖性。”
杨若蕙道:“这倒也是,老祖宗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生存下去。”
当下二人来到老祖宗面前,交代了一番,老祖宗有点不情愿,总感觉两个孙儿守在身边心里踏实、幸福,杨若蕙笑道:“老祖宗怕什么,我们又不离开,不过是在洞府里疗养,你若有事,我们立马赶来。但你可要勤加练习,万不可懈怠,没有铁打的本事,生存就是大问题,我们也不可能永远守护你老在这里,还有好多任务呢。”
老祖宗只有老实听话的份儿,他虽然辈分大,但在两个神仙级别的孙儿面前,实在像个小娃娃。
回到洞府,各自打坐,胡百花仍是要花不少时间学习诗文备战,还时不时和蛟蛟争论一些语言表达问题。虽然是打坐疗养,可桓杨二人几乎是天眼常开,一直在观察着老祖宗的一举一动,一怕阵内出意外,二怕外人闯入,幸好距离不远,常开天眼耗不了多少精力,而且老祖宗也很用功。
事情总是处于变化之中,过了两天,桓羽升就用天眼看到龙脉处来了一人,还是个熟人呢,顿时和杨若蕙同时吃了一惊,来者竟然是死对头姬荣!杨若蕙生气道:“这个活死人,又来这里捣蛋干什么?不让我们过安心日子。”桓羽升道:“他肯来到这个偏僻荒蛮之地,自然会有一些目的,莫非是专程来找我们的?”
“八成是这样的。”杨若蕙断言。
“要不我们去会会他?”桓羽升想去惩治惩治姬荣。
杨若蕙笑道:“不急,我们不妨先静观其变,看看姬荣来这儿的真实目的,再做打算不迟。”说着又和桓羽升都开启了天耳通,当下,姬荣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尽在掌握之中,分毫不差,算起来,比现场直播还有意思……
只见姬荣瞅着龙脉宝地来回踱步,尔后独自冷笑道:“就是这里了,我记得这里有一个万年阴魂,阴气极重,且没什么本事,待我抓住他,炼成鬼符之王,也好将来替我统领群鬼,给我办事。”
桓羽升听得清楚,生气道:“他竟然要抓老祖宗炼成鬼符,真是丧尽天良,若蕙姐,我们出去保护老祖宗吧。”杨若蕙却反而笑道:“不急,先看看他用什么手段神通,老祖宗不是有大阵保护吗?我也真想看看你的得意之作到底威力如何,我们先看着,借机锻炼磨砺一下老祖宗,等老祖宗坚持不了了,再帮忙不迟。”桓羽升也觉得有道理,暂且作罢。
接下来只见姬荣亮出三张符纸,掐诀念咒,顿时符纸上显出三个鬼影来立在面前,俯首听命,姬荣吆喝道:“此地下有一个老家伙,乃是万年阴魂,尔等听我号令,速去将其捉拿!”三鬼闻言,立刻应声,化成阴风钻入地下。
“有好戏看了。”杨若蕙笑靥如花,“这样的恶鬼进入大阵,吃亏是必然的,桓羽升,有没有必胜的信心?”桓羽升笑道:“还要看老祖宗的发挥了。”
却说那三个恶鬼进入地下,看着地方眼熟,原来他们就是当初被桓羽升在此放走、并令去轮回的恶鬼,他们不但不去轮回,反而想作恶却被姬荣收服了。因为故地重游,一鬼笑道:“既然是老地方,借着看望老朋友的机会,必然手到擒来,不费气力也!”另外二鬼听了,连连称是,摩拳擦掌,准备动手。
老祖宗也已经觉察到了有外人闯入龙脉,警惕之下,立刻赶来质问,见这三个鬼面熟,便喝道:“你们不是被我孙儿放走去轮回了吗?为何又来此地?”一鬼奸笑着道:“城隍爷让我们再等等,我们无事可干,又惦记着你老,所以来看看你。”说话间三鬼形成拱卫之势。老祖宗见势头不对,就道:“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别再打扰主人。”
另一鬼嘿嘿道:“客自远方来,刚来还没进门就赶,你老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说着凑上去伸手就抓,“咱们要好好叙叙旧。”
老祖宗早有防备,提前躲开,冷笑道:“来者不善,你们想干什么?”
“地下苦寒,请你去喝杯热茶。”三鬼围上前去。
老祖宗接连后退,大笑道:“三个鬼崽子,竟然又要陷害老夫,有本事尽管来。”说罢转身进入大阵。
三鬼不知道这里布下陷阱机关,只管追过去,眼看着快赶上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三鬼同时头疼脑胀起来,顿时各自抱头惨叫起来,挣扎间又都慌神乱了分寸,不知道是如何被暗算的,各自仓皇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