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学林听着动容,伸手在同窗肩上一拍,“还是桓羽升争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说的没错。”
杨若蕙把话说完了,也就明白了桓羽升低头脸红的原因,想想也确实把人家说得有点可怜,可如今故事虚构成功,不能再修改了,也就无意中成了桓羽升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哑然失笑,强忍着笑推了桓羽升一把,“怎么了?我说出你以前不光彩的事,是不是觉得人前丢脸了?”
李佳佳笑道:“桓羽升,你放心,我们都是一辈子的朋友,不会笑话你的,想一想,你的人生太富有戏剧性了,我还真羡慕你呢。”
田学林道:“没错,别人欺负你,反而成就了你,一失一得,因祸得福,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这么巧妙,来来来,干杯!”
这时菜也端来了,桓羽升因为已经辟谷,对烟火之食没有欲望,荤腥就更别说了,也就尽量吃素菜。杨若蕙也是如此,嚷嚷着怕身材变形,也是只夹素食。倒是秦文他们三个,大快朵颐,吃了个肉足饭饱。
此刻蛟蛟爬在桓羽升怀里,听见几个人吃得香,甚是嘴馋,于是悄声喊道:“公子,回去的时候给我带上一点,让我解解馋。”
“咦!”秦文突然惊讶道,“你们听到没有?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
“没有。”李佳佳只顾吃着。
“你们没听见?这声音我好像以前也听见过,好像是在教室里。”秦文回忆着肯定。
田学林笑道:“秦大小姐,你真是太敏感了,大家没听到,偏你听到了,说明你出了问题。”
秦文思索着没再争辩。
等大家吃过了,杨若蕙就把剩下的好菜打包,说是要勤俭节约,让桓羽升带回去别浪费,还叮嘱:“最近你就不用再捡废品了,今晚爬在被窝里好好数钱吧。”桓羽升明白她的用心,是告诉他今晚不要上山打坐。
最后,杨若蕙要求秦文三个保密,不要把今天的事以及她和桓羽升练武之事宣扬出去,尽管她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但拖一天是一天。
到了晚上,桓羽升果真呆在家里,就听见有人敲门,他赶紧让蛟蛟藏起来,尔后出屋开门,却是秦文冷着脸站在门口。桓羽升明白她还有疑心,但不知疑在何处,就笑道:“秦文你怎么了?天都黑了,你找我是……?”
秦文也不说话,直接进屋,又东看看,西瞧瞧,看不出异常方才道:“桓羽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桓羽升做出个无辜的样子,“秦文,你这是怎么了?就这么怀疑我?”
秦文想了想,“桓羽升,我今天只问你一部分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老实回答你?我的天,你这是扮演着什么身份啊?秦大小姐!桓羽升心里笑着。
“第一,你是否和杨老师经常在一起?”
“偶尔在一起,就是学武术的过程中有疑惑请她指点,再就是学校里,总之,我比你们还要怕她。”
“是吗?暑假的时候,你和杨老师有没有去过武当山?”
“秦文,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有钱去旅游,还和杨老师一起?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这话可别让杨老师听见,不然挨骂的可是我。”桓羽升故作震惊的样子,想想也可笑,修道竟然也把说谎的本事修成了,还声情并茂。
“我也不是无中生有,想法子冤枉你,我去武当山旅游时,就见到你和杨老师了,按理说,那男的像你也就罢了,偏偏女的又像杨老师,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
桓羽升装出个回忆的样子,“我想起来了,你从武当山回来后,就来我这里调查是吧?你见到我后的第几天开始返回的?”
秦文红了脸,微微点头,“第二天。”
桓羽升摆个动作,“那我也不可能呼的一下提前飞回来吧?我连地上跑的都坐不起,还坐飞的回来?”
“算了算了,我只是好奇嘛,我要回家了,你送送我,我害怕。”
咳,任务真多!
……
次日晚上,桓羽升就照旧上山了,不过还是晚一点才出门的,主要是怕秦文再次找上门来,要是晚点的话,就会避免秦文来了发现他不在家的情况。到了山上,杨若蕙先是一再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格外美丽动人。
桓羽升知道她是笑昨天说谎的事,把他编得太窝囊,也就有点尴尬的坐在山石上不发一言。杨若蕙笑道:“怎么了?难道昨天我编的故事不好不精彩吗?还是不太满意,少了点跌宕起伏?”桓羽升回忆一下她编的故事,想象那种虚构的场景:自己被人欺负,一脸鼻涕眼泪,爬在地上起不来,如果再配上一点无情的风雨渲染,不由得开始脸上发热……能不尴尬吗?虽是假的,却已经注定是真的呦!
“好了好了,害什么羞,你的人生本就缺了点惊艳的转折,我就给你补上了这一空白嘛!”杨若蕙一笑再笑着安慰他。
“啪,啪!”附近传来轻轻的击掌声。
二人闻声看去,只见月光下,姬荣缓步踏来,显得风流倜傥,他手拿一柄折扇,敲打着右掌,微笑着吟诗道:“月下暗香动,玉音笑梦中?秋色无桃李,幽兰在西风!哎呀,姑娘笑声婉转动听,美不可言啊!姬荣觉得人间皆是庸脂俗粉,姑娘却是:只应天上有,不该在人间!”
杨若蕙听姬荣满口艳词俗语,有意调戏她,一副公子哥儿的流氓架势,于是格外恼怒,“姬荣,你来这里干什么?耍什么小聪明,就你那下三滥的调子,还吟诗作赋呢。”
姬荣厚着脸皮施礼道:“姑娘天生丽质,佳色无二,自上次一别,姬荣不胜思念,故匆匆寻来,一诉日夜思念之苦。上次在马车之中姬荣对姑娘略有粗语,还望宽恕!”
杨若蕙脸上热辣辣的,冷笑道:“我不需要姬荣公子的挂念,你早点滚开这里。”
姬荣笑道:“姑娘何必如此待我,如今天上明月,地下成双,良辰美景……”
桓羽升见他有非分之想,大怒道:“住口,你竟然侮辱我杨老师!”
姬荣冷笑道:“桓羽升,你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个贱若草木的平民百姓,略会一点神通拳脚,和我有云泥之别,不配和我说话,还竟然教训我。”
杨若蕙听姬荣说话,断定他是从千圣子几人口中得到她和桓羽升的详细信息方才寻来,而且还是几千年前的老封建思想。桓羽升大怒,想动手真正教训一下姬荣,昨天比武,因为是在大众面前,碍手碍脚难以正常发挥,如今敢侮辱他,岂能咽下这口恶气?他正要动手,杨若蕙却先拉住他,喊道:“姬荣,莫要出口伤人,我这学生德才兼备,你跟他比起来,不值一提。”
姬荣喝道:“杨姑娘,你也不过是一民女,姬荣千里寻你,也是抬举你,你别不知好歹,告诉你,顺我者生,逆者亡。”
杨若蕙冷笑道:“怎么,听你的口气,还真的要复兴周室,指点江山?”
“不错!”姬荣傲然道,“我不但要指点江山,位尊九五,而且还要封你为王妃。”
杨若蕙觉得好笑,这真是古人古脑古眼光,停止不前了,“姬荣,现今天下康宁祥和,修道之人只能修心传道,劝人行善积德,就你这德性,如何能做到天下归心?”
“顺者生,逆者亡!”姬荣面目冷峻。
桓羽升骂道:“你还是想想你的祖先文王是怎么做人的,还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你还是乘早面壁思过去吧。”
姬荣冷笑道:“桓羽升,观你似有几分才能,可敢一试?如果你能以月、玉、秋、幽四字为首顺序不乱,以七步为限,以杨姑娘为主赋诗一首,且能胜我适才所赋之诗,我方服你,不然,你便是山野村夫,趁早回到乡下耕田养猪,莫在这里碍我好事,扫我雅兴。”
什么?武斗罢了又开始文斗了?七步之内赋诗一首,还要求这么多?
桓羽升甚是恼怒,凭什么跟你姬荣斗诗消耗时间?还不如轰轰烈烈打一场分个胜负,给你一点厉害尝尝。这时杨若蕙不服气道:“桓羽升,你就赋诗一首,让他瞧瞧真正的好诗什么样子。”
什么?杨老师您也让我现场作诗?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这个时候您怎么还有这样的兴致?
“杨老师,我怕……”桓羽升确实有点担忧,他也不是经常作诗写文章,出口成章还需要有感而发,没有灵感,不能触景生情,怎么能写出妙笔生花之文章?如今还要七步成诗,并且被定了要求,难道我是才高八斗的曹植不成?今天这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还是一场荒唐的玩笑?用不着这么认真吧?杨老师,这也不是现实版的煮豆燃豆萁吧?
杨若蕙见桓羽升不安,就拉了他一把,低声道:“真笨,怕什么?你尽管作诗,如果比不过,那就开打,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