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托维亚的城东参差坐落着许许多多的民居,聚落背靠矿山,这里是居住着的基本都是在矿山讨生活的平民,神创大陆最丰富的裂魔矿就埋藏于此。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不断的传出木剑交击之声,卡尔和一个差不多同等年纪的少年以剑招做着练习。
少年晃动步法,用以迷惑卡尔,找准时机一剑直劈,卡尔直接用剑一撩架住少年的木剑,顺势一带,少年剑势直接被带偏开去。
少年的进攻不但被瓦解还导致中门大开,卡尔一肘递出直奔少年面门,少年来不及回挡,瞳孔紧缩,快要击中之时卡尔及时停了下来。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全力攻击,否则一旦失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卡尔收回动作,重新与少年保持距离,示意他继续进攻。
少年不甘示弱,继续不断进攻,卡尔依旧神色轻松,仿佛就像是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一样,轻描淡写间就缓解了对手的攻击。
卡尔对面的少年名叫罗威尼,是这个房东玛丽太太的儿子,之前卡尔一行人成功进入圣托维亚之后,爱德华马上就被人带走了,卡尔和贝丝只好自己去找歇脚的地方,虽然没有钱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问问了。
一开始各个旅店老板还是挺热情的,结果当了解到卡尔和贝丝是外来人士,并且还要赊账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好脸色了,看卡尔和贝丝的眼神如同酒店进了老鼠一样,还特意警告卡尔和贝丝两人不要在自己的酒店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要不是卡尔赶紧把贝丝拉走,估计今天晚上俩人都要住进圣托维亚的地牢里了。
酒店老板狠狠踢了一脚柜台边的酒桶,从缝隙中惊出了一只老鼠,快速躲入了阴影之中。
“一群老鼠,滚回臭水沟里去!”
老板在背后不断的咒骂着,就连卡尔都有些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酒店老板对自己好贝丝两个陌生人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混蛋!”
贝丝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攥着拳头,非常想要把情绪用肌肉宣泄出去。
卡尔只能拉着贝丝走远一点,免得继续刺激她。
“骑士大人,如果您有神的仁慈,就赐我一个半个克朗吧!”
一个像是在泥坑里打过滚的乞丐将手伸到了卡尔的面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没有!”
卡尔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贝丝直接生硬的拒绝了。
“这位善良的夫人,我是并非违背神明教义,打算不劳而获的人,我本来也是和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拥有着土地和工作,但战争让我失去了一切,如果可以,谁又不想凭借自己的双手获得食物呢?”
“骑士大人,漂亮的夫人,你们的点点恩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卡尔只能苦笑道:“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老乞丐叹了口气,本来浑浊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也不多说什么蹲回墙角继续保持乞讨的姿势,祈祷着会有人替神降下恩露。
“好了,走了,我们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别发一些无聊的善心。”
这次轮到贝丝把卡尔拉走了,卡尔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帮助所有人,但真的面对这些事情时,还是免不了心情低落。
“我们不能直接去暗影平原吗?”
在圣托维亚商业区兜兜转转大半天之后,卡尔确认了没有任何一家酒馆同意两个外来人员赊账入住。
贝丝犹豫了一会,才吐露道:“去暗影平原要通过圣托维亚的黑市商人,不仅需要许多钱,还要看商队活动的具体日期。”
卡尔很无奈:“那你之前说的那么轻松?”
贝丝:“我之前有钱。”
卡尔:“那现在怎么办?”
贝丝:“先找个地方住下,我之后可以靠占卜赚一些钱。”
卡尔:“现在不行吗?”
贝丝脸色微红说道:“占卜是神圣的事情,是命运女神的启示,需要准备充分。”
卡尔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了装模作样的贝丝两眼:“我怎么感觉不是这个原因?”
“和你也说不明白!你懂什么是星象吗?你知道什么是占卜吗?你了解什么是命运吗?”
贝丝越说越激动,甩出一堆质问,想凭借气势将卡尔压倒。
“我当然不懂这些,但我知道越激动的人底气越不足,你最好老老实实和我解释一下。”
卡尔当然不知道星象、占卜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也看得出贝丝在虚张声势。
贝丝见实在是隐瞒不了,只能嘟着嘴说道:“命运是不可捉摸的吗,再厉害的星象是也不能百分百算准,所以给人占卜要观察好地点,还有顾客的智商。”
“这不是江湖骗子吗?”
卡尔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现在有点怀疑和贝丝跑出来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什么叫江湖骗子,占卜师和他们有本质的不同!”
贝丝脸颊发烫,但还在维护自己职业的正当性。
卡尔:“我是没听出来有什么区别?”
“你听好了,你将一个克朗抛出,对于江湖骗子来说正面朝上和背面朝上的几率是一样的,但对于占卜师来说猜对的概率会随着实力的精进而上升,虽然没有哪一个占卜师敢保证自己百分百正确,但随着猜测数量的增加,正确的数量会远远甩开别人。”
贝丝见卡尔说不出话反驳,骄傲的昂起头,如同斗胜的公鸡。
“那你能占卜一下,我们在那个方向能找到住的地方吗?”
“……”
贝丝其实早就偷偷占卜过了,而且已经转过好几圈了也没找到,同一件事同一个占卜师不论占卜多少次结果也不会改变,否则同一个占卜师可以反复占卜一件事情,通过实验,来提高占卜的正确率。
比如4个柜子中藏了一个苹果,占卜师占卜出3号柜子里有苹果,但是打开后并没有找到苹果,在此之后不论怎么占卜,就算是把3号柜子的记忆从占卜师脑海抹去,也依旧会占卜出苹果在3号柜子的结论,这也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力量对占卜师的限制。
贝丝只能胡乱指了个方向,说道:“嗯,就是那里!”
“行,那去看看吧。”
“你可别高兴太早了,我说过只是正确率比瞎猜高而已。”
贝丝感觉先给自己找好台阶,避免待会被卡尔嘲笑。
卡尔本来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二人顺着道路走起,感觉气味越来越重,周围难民也越来越多。
贝丝刚才选择的方向正好是圣托维亚城内给难民安置的位置,随着卡尔和贝丝的越来越深入,周围的难民也开始注意到二人,虽然卡尔和贝丝没什么钱,但二人非常的干净,贝丝的魔法袍有些残破了,不过比起难民的破布麻纱也非常华丽,而且卡尔腰间还挎着剑,这引起了许多难民的注意。
贝丝本来很想开口提醒卡尔,但还是难以启齿,结果也不了了之。
“看来没路了,你是要我们住难民营里面吗?”
面前说一个死胡同,墙看上去是新砌的,把难民区隔离开去。
在这里铺上一些干草就是床,上面支起一块布也就当做了屋顶,至于下雨的时候也只能图个心里安慰了,一阵风吹过,空气中混杂着汗水,粪便,以及各式各样的臭味。
贝丝连忙捂住了口鼻,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了,连忙拉了拉卡尔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走。
“小姐,少爷,麻烦稍等一下!”
一群二流子一样的难民堵住了出口,手里拿着镰刀和伐木斧等农具,为首的人开口道:“二位尊贵的客人,能否大发慈悲,施舍我们这些穷人一些克朗。”
虽然为首的难民语言诚恳,而且姿态拜的也很低,但后面摩拳擦掌的人明显是在威胁卡尔和贝丝二人。
卡尔苦笑了一下,怎么又有人把他当做有钱人了?他和贝丝要是有钱也不至于跑这里来,卡尔只能把手按在剑柄上,做好战斗的准备。
为首的难民头头也有些忐忑,之前这样的情况也出现过几次,但面对自己这么多人的包围,所有人都选择破财消灾。
真遇到软硬不吃的人,其实这些难民也没胆子真动手,他们终究只是农民人数再多,也打不过真正的骑士,别看卡尔年纪不大,但大城市的流窜过来的难民都知道,如今的世界年轻的强者越来越多了,许多老一辈的骑士都在感慨这个飞速发展的世界。
头头咽了咽口水,反正圣托维亚也没有律法说围在一起摆弄农具犯法,而且刚才自己说的话也是在乞讨,根本挑不出毛病,既然卡尔强硬,他们也只能放弃了。
“额”
“住手!”
难民头头还没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罗威尼本来是来帮父亲拿东西的,没想到居然看到有人拦路抢劫,作为一个热血少年立刻出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