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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终

“你,你,你知道?!”周兴凯猛然站起来,乖乖啊,他就是随口一说,也太准了吧。

“国舅是我所杀,我确信他身上没有兵符,国舅府也没有的话,兵符的下落。”姜澜走进来道:“我当知道。”

“弟妹既然知道,不妨说下兵符在哪。”吕少华笑的和善,眼中精光闪过。

“禾禾。”姜昀想走过来又顿住脚步,脑海中浮现她坠崖的事,走不过去,他是个失败的哥哥。

保护不好妹妹。

“你怎么来了,你身体还没好,要好好休息。”秦孚一看到媳妇眼睛瞬间发亮,快步去迎,嘴中一边叮嘱,眼睛也死死的全身盯着她检查,“早膳用了吗?药喝了吗?身体感觉如何?早膳可符合口味?”

看他犹如老妈子一般询问,姜澜哭笑不得,“放心,我用过膳也吃过药了,身体感觉不错。”

说完,她还主动握住秦孚的手,示意她很好。

秦孚手中塞入一个温软的柔荑,瞪大了眼睛,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硬生生撑圆,然后像吃了蜜一样痴笑,飘忽忽的被牵着坐下,坐下后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坐下的,只是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

“咻吁——”周兴凯吹声口哨,对着秦孚挤眉弄眼,不错啊。

吕少华挑眉,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看弟妹没有一丝抗拒,笑着纵容他,周身也萦绕一种放松娴静的感觉。

这是,不一样了?

侧眼又看秦孚一副蠢样,嫌弃的别开眼,丢人。

姜昀还在自责,一看秦孚不要脸的握住妹妹的手,脸瞬间变黑,又不敢出声。

“兵符在哪,还恕姜澜无法告知。”姜澜坐下回道。

“自然不怪,弟妹有把握就好。”吕少华笑笑,以欣赏的眼神看着她道:“说来,弟妹真真是让在下惊叹不如,女中豪杰。”

“弟妹可曾拜读过《兵法》?”

他极其欣赏她,胆大有城府,并没有因为她在背后操控以致他们‘自相残杀’生气,也没有被女子牵着鼻子走的愤怒。

反倒是欣赏加庆幸,庆幸是友非敌。

“不过是女儿家的小心思罢了,吕当家谬赞了。”姜澜笑笑摇头,不以为意。

“可惜,可惜,弟妹若是男儿身此间等人绝不比不上弟妹,吕某人也当是。”感叹一声,儒雅的吕当家摇摇头,端起茶盏一饮,看他洒脱却不在意。

“王爷永远效忠陛下。”突然,姜昀猛然站起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他离去时,手指发白,脑海中一幕幕浮现妹妹此刻的云淡风轻、温暖的笑还有坠崖时的衣裙翻飞,心中一遍遍愧疚自责,再无勇气和妹妹说话。

他,真不是个好哥哥。

“哥哥?”姜澜疑惑,看他狼狈的背影,不接的蹙了蹙眉。

“不必担心,兄长当是自责,心结只能兄长自己想通。”秦孚晃晃两人紧握的手,对她温暖一笑。

再看向姜昀离去的方向,眼中一片深意。

“好。”姜澜回之一笑,心中温暖释然。

书房不过短短交谈片刻,秦孚便以姜澜身体未好赶走了两人,拉着姜澜小心翼翼地回到明苑,让她再睡会休息,再用午膳,用完再让御医来看。

御医看完留下新的药方,秦孚不放心又亲自去煎药。

姜澜靠在美人塌上,看他时时刻刻忙碌不停歇,笑着摇摇头,拿起早前的绣绷,继续刺绣。

“小姐。”紫桃匆匆从外面进来,“琅院那传话,说小公子魇着了,现下醒不来一直在哭。”她急得汗都出来了。

世子妃不喜欢孩子,世子吩咐过不提及孩子,只是事关小公子,于情于理都当报给世子妃。

“什么?”姜澜想到那个跟她孩子长相相似的面人儿,心中一紧,顾不得通知秦孚,忙下榻穿鞋往外走。

“紫丁,方才给我看过的御医还没走,务必去前院拦着。”

紫丁立马跑去拦人。

琅院,

“见过世子妃。”

“都起来吧。”姜澜顾不得理会,一摆手匆匆进入屋内,鸦青色的床帐下,小小的孩童双眼睛闭颤抖,嘴唇发白,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

连身子也在颤抖,头上一抹全是冷汗。

“琅儿,琅儿…”姜澜不敢大声,轻轻呼唤,又转头催促,“快去看看御医来了吗?”

听到轻柔温暖的声音,秦琅小脸上泪水流的更凶,鼻子一抽一抽。

“娘…娘…”

姜澜霎时眼鼻一酸,不由心疼,脱了鞋上塌抱住他,拍抚他的背,“不怕,不怕,娘在这,娘在这。”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秦琅感应到什么,小小的手手紧紧抱住她的脖颈,小声喊:“娘。”喊完又稳稳睡去,不再抽噎颤抖。

等御医来看完,小面人儿只要姜澜一松手就有感觉般哭泣,小手紧紧箍住她的脖颈,不肯松手,她就索性躺下抱着他,拍哄他。

秦孚进来就看到一大一小相依相偎,小人白嫩的脸上睡得红润,大的人抬手侧卧,一双凤眸温柔的看着小人,手上动作轻柔,烛光下愈发姝丽动人。

“嘘——”

看到秦孚,姜澜指指面人,示意他小声,自己轻轻挪开下床。

姜澜动作轻巧,她下床还没站稳就被秦孚猛然抱起来,犹记得小面人在睡觉,还是小声惊呼一声。

“啊——”

秦孚低头看她,灿烂一笑,笑的露出白牙,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星点终闪烁。

他单手抱拥着姜澜,蹲下去捡起她的绣鞋,重新公主抱好姜澜才往外走,边走边说:“下次秦琅再梦魇,你来叫我,我来哄他。”

“御医说了,你还要好好休息,秦琅睡了,你也要回去好好休息。”

“禾禾,咱们回去睡觉。”

……

听他一路上唠叨,姜澜想起他在白光中熟练照顾孩子的身影,忍俊不禁,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稳健的心跳。

轻轻蹭一蹭,朱唇勾起,放松任由自己窝在他怀中。

秦孚感受到怀中人依赖的小动作,耳根悄悄变红,这还是这些日子以来,姜澜醒来后时不时的小动作后,习惯了的表现。

若是最开始,他早就愣在那了。

回到明苑,秦孚把姜澜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衾,打算像她拍抚秦琅一样拍抚她,哄她睡觉。

姜澜躺在床上,三千青丝散开,拉住他的衣袖道:“你也躺下睡会,休息休息。”凤眼中一片明亮,手抚摸他眼下的青紫。

赵国舅一死,他要忙碌的事情只多不会少。

“我…我也睡…”秦孚动了动喉结,愣在那,舌头打结。

姜澜点头,自己向床内靠去,纤纤玉手轻轻拍拍己留出的半边床榻,“你睡这。”

“好,好。”

他和姜澜自冷战后到现在都不曾同塌而眠过,现在…秦孚呆愣愣的褪去衣衫躺下,侧身看她已经闭上了美眸。

长而翘的睫毛,红润的朱唇…

偷偷打量,想她近日的变化,秦孚忐忑的去偷偷碰她的手,心脏蹦蹦跳,良久见她没反应,一把抓住,摒住呼吸等一会儿,手又继续往前,虚虚拢住她的腰。

没反应,再往前,整个人贴近,慢慢的抱住她的身躯。

抱住她的一刹那,秦孚窃喜,整个人犹如明珠一般,闪闪发亮,姜澜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并不打算阻止。

就像对红衣说的那样,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秦孚。

但,只要秦孚想要,她就给。

她也会是秦孚永远的妻子,陪伴他一生的妻子。

满足的抱住妻子,终于可以再一次相拥而眠,秦孚抬手抚摸她的青丝,眸中欢喜满足,轻轻拍抚,哄她睡觉。

感受到背部传来温暖的力道,姜澜睁开了眼,看向自己面前的傻子。

秦孚疑惑:“怎么了?”

“没事。”姜澜摇头,脸埋入他的怀中,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起,“明日,你安排一下,让我见见太后吧。”

说起正事,秦孚好看的桃花眸中一片严肃,手上动作不减,“你自己去见老妖婆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我有把握拿到兵符,你若是一起去了,说不定就拿不到了。”

“不行,我不放心,那老妖婆…”

姜澜抬头,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凤眼含笑,“你要相信我,要知道几日前你还在按照我安排的计划再走。”

“我也绝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拿下她的手指,秦孚情不自禁的亲了一口。

看她带笑眸底满是深意的眼眸,秦孚挣扎了下,“那…那我不进去,我在外面守着。”

“我真的不放心,禾禾,你想想我。”

看他这般无赖的模样,姜澜无奈妥协了,“好,那日你只能待在殿外。”

翌日,太后的宫殿。

“禾禾,你一定要小心。”

“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门口。”殿门处,秦孚不厌其烦一遍遍的嘱咐,姜澜头疼,好不容易才能摆脱他,此刻她若是回头,还能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

真是头疼。

无奈扶额,姜澜失笑,接着慢慢跨入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一尘不染,随处摆放的物件个个巧夺天工,价值不菲。

此刻,却没有一个宫婢服侍,殿内大而空旷,唯有前方高位上的凤椅,有位宫装华服妇人。

“秦姜氏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把玩手中明珠的老妇人抬眼看她,见她行全礼,脸上诧异闪过,“起来吧,现下难得有人来看我这个落魄的老人家,还是恭敬的行全礼。”

姜澜起身,“太后是皇帝的母亲,怎么会有落魄一说,太后是除了皇后之外,后宫中最尊贵的女子。”

“尊贵?”太后自嘲摇头。

“你夫君还有周家、吕家那几个小子再加上小皇帝,可真是好手段好耐心啊,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除掉了国舅,也镇压了反臣,哀家现在也被关在了这宫殿中。”

“外戚专权解决了,皇权也拿回去了,接下来就是好好治理朝堂了吧。”

“这些不是太后想要的结果吗?”望着太后懒懒的把玩手中的明珠,一丝被关押被夺权的怨怼也没有,姜澜道。

太后闻言楞住,随后殿内响起她破败嘶哑却又畅快的笑声。

“哈哈——”

“你倒是有趣。”太后放下手中的明珠,指着她身侧的位置道:“哀家许久不曾和人聊天了,你过来。”

“陪哀家聊会天,哀家就把东西给你。”

看姜澜站在原地不动,太后失笑,“怎么,怕哀家害你?”

“不是。”姜澜抬头,明艳一笑,坚定的摇头,走来她指的位置坐下,“太后想聊什么,臣妇都听着。”

太后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语气好像她们很熟。

接着,她收回眼,摸了摸手上的玉镯,眼中情绪复杂交杂,“秦家的传统,就是给指定的儿媳妇一个玉镯,每代都只有一个,这个你当知道,也收到了玉镯吧。”

秦家?

姜澜看太后腕间的玉镯,是青玉,透亮水灵,和她的镯子一样不菲,她不自觉也摸了摸手腕处的玉镯。

“臣妇确实收到了玉镯,只是传统又是?秦家可是指皇室?”

太后放下手,叹一声,给她解惑,“自大华国由秦性子弟开创起,皇室就一直延续着一个传统,每代的秦家儿郎只认定一个儿媳妇,只有一个玉镯。”

“你公公别看姓秦,他可是入赘了皇家,改了跟长公主一样的姓,才姓秦。”

说到这,她蹙眉,“难怪你不知道,长公主不在,长安侯府没有女主人,自然也就没人跟你细说。”

原来如此。

难怪这玉镯秦孚一定要她带上,姜澜摩挲腕间的玉镯,面上继续倾听。

“说来,你当不知道,他们秦家的儿郎都有一个毛病,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显现的淋漓尽致。”

太后抿唇一笑,嘴角露出了酒窝,仿若初初坠入爱河的羞涩少女,眼中也满是笑意,“盛帝也就是先帝,我和他当年初遇是在梨花树下,犹记得他前来和我说话口吃。”

“咬字不清晰,吞吞吐吐,通红着脸半天也只说了个姑字。”

“我那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性子还有些泼辣,当即骂了回去,姑什么姑,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外甥。”

太后说到这,语调一变,仿若还是当年那个泼辣的少女,嘴角止不住弯起。

姜澜也笑了,她想起和秦孚在酒楼初见他作的那首诗,也许遇见心悦的女子就会作诗,就是他的毛病。

“只是…”太后话锋一转,所有甜蜜都消失了,嘴角抚平,眼中一片沧桑,“梨花,梨花,离,离,一切都在最初就有了寓意吧。”

“盛帝对哀家一见钟情,当时他还是太子,不顾所有人反对硬是提拔了不过是小官吏的赵家,迎娶了哀家。”

“御昭太后最开始对哀家不大满意,奈何哀家是盛帝心悦的女子,他对哀家一往情深,太后最后还是接纳了哀家,把这玉镯也给了哀家。”

“哀家是盛帝那一代,唯一被承认的儿媳。”

说完,文昭太后抬起手,青玉镯在光亮下熠熠发光,“这青玉镯,还是那么亮啊。”

“后来,盛帝即位,开始广开后宫纳新人,彼时,哀家的肚子始终都没有动静,面对无子嗣和稳固朝堂的压力,盛帝后宫中不断有女子出现。”

“其中,兵部尚书之女李妍妍出现了,她和盛帝的相遇就像是哀家和盛帝,她们在花海中相识。”太后闭上了眼。

“李妍妍在花海中翩翩起舞,周遭花瓣飘落,美丽青涩的少女还有成熟的男人,怎么不互相吸引。”

“很快,李妍妍成了李嫔,后宫中人人巴结她,哀家当时是皇后,因为出身,时时刻刻严肃要求自己,告诫自己要大方,要端庄,所以从不挽留盛帝。”

“在日夜的宠幸下,李嫔很快就怀孕了,哀家去探望她送了多子香囊,第二天,她就流产了。”

“查出原因是哀家的香囊所致,盛帝当场打了哀家一掌。”太后抬手,慢慢覆上左脸,眼中透露迷茫,随后她放下冷笑。

“御昭太后多么聪敏啊,她一眼就看出了事情有异,派人拿下了李嫔露出马脚的侍女严刑拷打,问出了真相。”

“李嫔心大,她妄想后位,拿子嗣来陷害我,按律法当诛,可盛帝,盛帝以死相逼保住了她。”太后握紧明珠,看向虚空的眼神满是嫉恨。

“到底是亲母子,李嫔没死却是关在了冷宫,可之后,一切都变了。”

“盛帝不再来哀家的寝宫,也不愿意见哀家,更是经常怒斥哀家打理后宫不妥,时刻都在下哀家的脸。”

“哀家也曾去找过御昭太后,每次她都是沉默以对,最后宽慰哀家是个好皇后。”太后勾唇,满脸讽刺。

“没多久,李家立了大功,盛帝亲自去迎李嫔出了冷宫,还晋了她的位份为良妃。”

“当年,盛帝对哀家说后宫新人再多,也敌不过哀家在他心里的地位,这个玉镯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哀家一直傻傻的死心塌地的爱着盛帝。”

“可是哀家忘了,人心会变,玉镯也会碎啊。”太后再一次举起手,转动青玉镯,在衣袖掩盖的另一面,玉镯上满是裂纹。

“那一年,是良妃的生辰,她知道了玉镯的传统便闹着也要玉镯,可玉镯只有一个,盛帝就来找哀家要了。”太后冷冷勾勾嘴角。

“玉镯是御昭太后所赐,还是盛帝和哀家情意的象征,哀家自然是不给,他竟然直接上来抢,推嚷间,玉镯磕在了香炉边,哀家也摔倒了。”

说到这,太后神色越来越冷,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哀家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是被盛帝所杀。”

“御昭爱子,动不了盛帝就要杀了良妃,盛帝再次以死相逼救下了良妃。”

“他们不知道,由着盛帝的冷漠和御昭太后的不管事,哀家早就在宫中遍布了耳眼,因此哀家也知道了当日盛帝所说的话。”

“他说,他对李妍妍一见钟情。”

“李妍妍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一见钟情,好一个一见钟情。”太后放下手,眼中讥笑,“当年盛帝对哀家也说哀家是她最爱的女人。”

“可是,盛帝变心了,还杀了他的孩子。”

“许是孩子没了,盛帝愧疚,他对哀家不再怒火重重,每月固定十五会来哀家的宫殿;御昭那个老东西也因为愧疚,对哀家放了更多的权;良妃贬为才人,禁锢在自己的宫殿中。”

“但,哀家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让我的孩子白死,哀家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哀家终于等到了,李才人再次怀孕了。”太后笑了,眼中的狠毒犹如蛇一般,阴森可怖,“但哀家怎么可能允许她生下那个孩子,所以哀家亲自把堕胎药和绝育药灌进了她的嘴中。”

“那一日,十分精彩,哭泣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那是哀家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太后享受的闭上眼,仿佛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然后,她看向姜澜,将高高的衣领拉下,给她展示喉间的伤疤,脸上还带笑。

“这里,就是当年盛帝恼怒之下拿剪子刺下的伤疤,哀家命大,御昭赶来拦住了盛帝,哀家只是毁了声音。”

“盛帝想要哀家死,御昭应当是良心发现了,她让哀家活了下来,甚至之后哀家一直都是皇后。”

提及御昭太后,太后嘲讽一笑。

“真是可笑,御昭对唯一的儿子万般维护,之前都是不管哀家这个皇后,那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为了我求情,保我活了下来。”

“不是良心发现又是什么。”

“哀家给自己的孩子报了仇,只要不涉及盛帝,哀家也有御昭相护,在后宫,甚至在朝堂也没有人敢给哀家脸色看。”

“只是哀家始终不开兴,哀家不开兴,盛帝和良妃怎么能高兴呢?”太后微微一笑,脸上神情诡异,“御昭太后也没有得到惩罚啊,若是她最开始插手了,我的孩子也不会死。”

“所以,哀家派人在盛帝面前杀死了良妃,盛帝崩溃了。”

“那个时候,御昭太后生病快死了,长公主怀孕即将临盆无暇顾及皇宫,御昭打着让哀家辅佐盛帝的主意给了哀家很多势力,盛帝动不了哀家分毫。”

“他疯癫了。”

“盛帝的心头好死了,但他还有在乎的东西,那就是秦家江山,恰好御昭太后也在意秦家江山。”

“御昭太后不愧是御昭太后啊,即使病入膏肓也是第一个察觉到哀家心思的人,弥留之际还希望哀家念在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放过秦家江山,放过盛帝。”

太后嗤笑,“可是晚了,她一死,哀家就用她留下的势力把持朝政,盛帝自那时起就是个朝堂上的摆设,毫无用处。”

“权利在手的感觉真是不错,没有人能阻拦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伸手,在空中一握,闭上眼感慨,神情满足。

“秦家的江山哀家没有兴趣,但哀家很乐意看盛帝仰人鼻的活着,也很乐意地下的御昭不安宁。”

“后来,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了哀家一个人。”

“盛帝曾说哀家是个市井女子不如李妍妍聪慧,但他包括这世间人都不知道,聪明绝顶的御昭太后是哀家的师傅。”

“她教导哀家,哀家学了很多东西,十全十不敢称,七八倒还是有。”

“只是故人已去,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但某一天,哀家突然有个想法,秦家的江山再如何哀家也会还给秦家的子弟,可哀家不能就这么消失。”

“若是秦氏的史书上留下了哀家的名字呢,史书记载的皆是当世名人,流传后世,更没有人敢更改。”

“那之后哀家就顿悟了,是善是恶都好,只要哀家的名字在史书上流传,哀家生生世世都是盛帝那一代唯一被承认的儿媳。”

“接着就是哀家推小皇帝上位,依旧把持朝政,赵家也因为哀家地位超然上升,一直到现在。”太后说完,端起桌上的茶盏润了润喉咙。

“好了,哀家的故事说完了。”

姜澜端坐,眼观鼻听完久久不动,太后喝完茶见她良久没有反应道:“怎么,这故事听完久久不能释怀?”

“并不是。”姜澜轻声道:“许是姜澜曾做过类似的梦,现下听了一个更加完整的叙说,心中,感到复杂。”

“好了,什么梦不梦,复杂不复杂,过去的故事而已。”

说完,太后拿起手里的明珠丢给她,“聊完了天,拿到东西赶紧离开。”

姜澜拿到明珠也不多问,站起来就往外走,快走出殿内,她再次转身福身一拜,清丽的声音响彻大殿,“多谢太后。”

多谢你前世在冷宫的照顾和教导,多谢你再次选择对她吐露心中的故事。

前世她怀孕,在冷宫中除了秦孚,还有一个老嬷嬷对她百般照顾,孩子生出后也是对他十分疼爱。

老嬷嬷嗓音嘶哑破败,容貌尽毁,却愿意照顾她们母子二人,只是从不愿意出现在人前。

在孩子离开她,更是经常开导她,教她怎么偷偷离开冷宫去看孩子,也说了宫中许多密事。

老嬷嬷自称是犯错被贬到冷宫的下人,可姜澜知道嬷嬷不凡,更记得嬷嬷的声音,只是这些都被红衣模糊了记忆,直到见到红衣才想起来。

这也是姜澜知道兵符在太后手中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嬷嬷从来不喜欢被把控。

也知道太后心中对权势也从不迷恋。

突如其来的道谢,文昭太后顿时愣住了身形,想了想,她闭上眼道:“姜澜,哀家从来没有真的想杀长公主还有她的儿子儿媳。”

“那件事,是意外。”

*

见到媳妇出来,耐心十分有限的秦孚立马迎上来,“禾禾,你没事吧,老妖婆没对你怎么样吧。”

“让我看看。”

姜澜摇头,拉住他往外走,秦孚见她神色不大开兴,乖乖的跟在身后,上了马车,姜澜拿出了明珠。

“太后手中没有兵符,只有明珠中的兵符样式,看样子国舅把兵符送了出去,要派人去搜索下跟赵国舅生前来往密切的人,尤其是将领。”

“明珠也拿去仿造一个兵符,那三万大军的去向目前还不知道在哪,以防万一。”

“玄风。”

秦孚点头,下一刻唤出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立马跪在地上,“主子。”

“把明珠拿去给吕少华,把世子妃方才说的转述一遍。”

“是。”玄风接过明珠后,身影立即消失。

姜澜看这一幕并不惊讶,她转过了头,只默默的看向车外,秦孚见她沉默不说话,是从老妖婆那出来后就这样心事重重。

“禾禾,老妖婆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事?”他猜测可能跟他有关。

姜澜摇头,“没什么,不过是听了一个故事。”

秦孚也沉默,凑过去想要离她更近,听到身边衣料的摩擦声,姜澜无奈转头看他,两人定定对视。

秦孚眼中一片荡然正气还夹杂着担心,却没有一丝怨怼,姜澜眼中一片深深晕色,却夹杂了太多事。

良久,她轻声问道:“秦孚,长公主和琅儿的父母是怎么回事?”

听到她问的是这个,秦孚心中一下释然,他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没什么好忌讳的,我娘和兄长、嫂子她们一起外出游玩遇到了匪徒,因为周边兵力调来不及时,遭遇了不测。”

看他云淡风轻的简述事情经过,姜澜轻轻而又坚定的握住了他的手,秦孚立马反握,对她一笑,眼中却是光亮暗淡下来。

“后来查实,是太后拦住了调令。”

“你不恨吗?”

“恨,我当然恨,我恨不得杀了老妖婆,生啖她的肉。”秦孚眼中闪过冷光,然后又坦然一笑,“但我知道,我娘和我哥哥还有嫂子一定是想我光明正大的报仇,而不是陷入复仇的深渊。”

“你真坦然,心中也自有凛然正气。”姜澜垂眸,低声道,“若是换了我,我应当就会陷进复仇的深渊中再也出不来吧。”

“不会。”秦孚握紧她的手,坚定的眼神望着她,“我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出来的。”

姜澜一愣,随即嫣然一笑,明艳的笑中还透露着女儿家的纯真,姝丽美艳。

“哎——板栗酥哎——新鲜刚做出来的板栗酥——”

恰巧外面有叫卖的小贩,姜澜忍俊不禁,推了把看她入迷的秦孚指挥他去买,秦孚猛然回神,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立马去了。

姜澜失笑,让车夫停在了不远处的空地等他。

“多谢钱兄相助。”

“不客气,不客气,好兄弟啊,晚上一起去闺阁楼耍耍。”不远处,有身材矮胖圆润的男子颇有深意的撞撞身侧高挺的男子。

高挺男子歉意作揖,“钱兄好意,奈何家中妹妹身体不好,不如改日在下做东。”

“那也行,你快回去看你妹妹吧。”矮胖男子不在意的挥挥手,还催促让他赶紧回家。

等矮胖男子离去,高挺男子感到有人偷看不禁转身探索,两人四目相对。

“五妹妹?”

*

“五妹妹请进吧,恰巧娘也想和五妹妹说些事。”姜衔璨一身平凡布衣,却不像在姜府那样刻板,推开门热情的邀请她进来。

姜澜看了看这个住处,不大的三进院,能住下四五人,庭院内干净整洁。

“五妹妹快坐,娘和姨娘她们出去买吃食了,一会就回来。”姜衔璨去屋内端来茶和点心,招呼她来,“你先坐。”

收回观察的视线,姜澜走来坐下,垂眸看桌上的东西,“你说姨娘她们,还有谁?”

“你不知道吗?”姜衔璨诧异,“还有平姨娘和大妹妹。”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都应该被…?”

姜衔璨放下茶盏,感叹一声,“被斩首了是吗?”

“世事难料,谁知道冯氏竟然胆子那么大,一整个姜府全被连累下狱,说来,我和娘、姨娘还有大妹妹现在能安然生活还是多亏了你。”

“多亏了我?”姜澜抬头疑惑。

“是啊,你那日中毒,三弟和秦世子急疯了打了姜家一众人的脸,还给你报了仇,却还是不够。”

“秦世子不知道是为什么想毁了姜家,三弟也想毁了姜家,我娘和姨娘虽然不敏感,却也隐约感觉姜家走不远了。”

“于是分别帮三弟和秦世子监视姜家人的一举一动。”

“之后,冯氏连累姜家落狱,世子和三弟就在斩首前带了我和娘他们出来,又给我们置办了房屋,留下许多银子,我们正打算离开京都,只是娘一直说有事要告诉你。”

“还好,你来了。”

“杨姨娘要找我?”秦孚要毁姜家是为了她,她能猜到,可哥哥呢,还有杨姨娘,她和杨姨娘关系说不上好吧?

姜澜蹙眉。

“璨儿,快来帮你姨娘和妹妹一把。”突然外面传来妇人的呼声。

姜衔璨应一声立马去帮,姜澜转身就看到三个着素衣的女人,其中两个妇人满头大汗的拉着麻袋,另一个女子也在使劲帮忙。

仔细看,杨姨娘和平姨娘没有了在姜府的谨慎和畏缩,姜玉莺也少了许多病容。

三人见到姜澜先是一愣,接着自然的去抬麻袋,等收拾完,杨姨娘过来坐下。

“许久不见五小姐,看来五小姐过的很好。”

姜澜看她喝了两杯水后才开口,“大哥说姨娘找我有事相告。”

“是啊,确实有事。”杨姨娘抬头看她,一脸复杂惆怅,“这件事,我想来想去五小姐也应该知道。”

*

姜澜一个人怔怔的走在街巷,回到马车在的地方,像有心灵感应般转身,秦孚一直跟在她身后。

手中还拿着油纸。

“禾禾,我买来了板栗酥,咱们快回家吧。”

“好。”

马车内,秦孚紧紧抱着姜澜,慢慢听她讲述。

姜家是百年大族,却是没落的大族,甚至连一些新起的小族都比不上,空有名头。

老太太的母族也是个没落的望族,可她的心又狠又大。

姜家本家有五房,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五房,老大老二老五都是老太太亲子,老三是养在老太太名下,老四是老太太最厌恶的女子所生。

但老太太对四房的女儿姜玉薇特别好。

花重金培养她,又亲自带在身边教导,更是给她找了个名声显赫的婚事,只是婚后不久难产逝世。

一切看似正常,唯一察觉不妥的就是姜玉薇的父母。

他们无意中发现姜玉薇的夫君是个喜欢虐待女子的男人,甚至死过好几任妻子,因为知道五房夫妇正直善良,他们立刻找了姜正仪夫妇商量。

最后查到的是老太太把姜玉薇作为筹码送给了那个男人来获取好处,除此之外,还有姜家许多旁支的女儿。

姜正仪唯恐自己的女儿也会被利用,也希望自己的母亲不要在做错事。

他和妻子去找老太太对质,去劝阻她,老太太不同意,正直的他们选择给自己的孩子改名字来表达决心。

之后,四房夫妇意图状告老太太,给自己和五房都招来了杀身之祸。

她的哥哥——姜昀,那时不过八岁的孩子却察觉到了父母的死因。

但他太小以至于露出了马脚,老太太连亲生子都能杀,姜昀自然也逃脱不了,小小的孩子知道不能连累妹妹,就连夜逃出了姜府。

帮他逃离姜府的正是杨姨娘。

也许是死了太多人,老太太再没动过本家的孩子,对姜澜也没有出手过,只是分家的女儿难逃一劫。

一直到姜澜从柳州回来,老太太看中了姜澜。

幸好姜澜聪慧,姜昀也回来了,老太太的想法来不及实施,姜昀和秦世子也彻底的让姜家消失了,再也没有利用女子获取势力的姜家了。

抱着姜澜,秦孚静静陪着她,听她继续说。

“我幼时也奇怪过为何我的名字和姜玉萝她们不一样,抓到兰香时也奇怪老太太不管我,为何又派人来监视我。”

“现在我都明白了。”姜澜从秦孚的怀里出来,看着他道:“也明白哥哥为什么不回来了。”

“可是,他以为是保护了我,但其实,我在姜家并不好。”姜澜越说,眼中迷茫越多。

“禾禾。”秦孚再一次抱住了她,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你想见兄长吗?他就在王府,离这里不远,我带你去见他。”

王府,

王爷执棋下完一子,半天见对面的人不曾落子,无奈道:“你回来一定要拉着我下棋,现在你又半天不落子。”

“实在心中过意不去,为何不直接去找禾禾说清楚呢。”

“告诉她,你当年不是故意离开京都,那日也不是故意晚到佛山寺,你一直都惦记着这个妹妹。”

姜昀低头,良久道:“秦孚告诉我说,禾禾从悬崖醒来就一直在默默流泪。”

“我是不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他自嘲,“自我回来,禾禾看似和我亲近,其实一直都是我在靠近她。”

“对她来说,没有我这个哥哥会不会更好一些。”

看他自怨自艾,王爷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恰好有下人来报长安世子夫妇来访,他立马把畏畏缩缩的姜昀赶走了。

两兄妹对坐在亭中,姜澜沉默,姜昀紧张,却还是把茶倒好,点心推到她面前。

姜澜看着面前的点心,是板栗酥,良久她道:“我都知道了,知道你离开姜府的原因了。”

“你都知道了。”姜昀惊讶抬头,等触及她的眼睛又低头。

“哥哥认为不回来是对我的保护是吗。”姜澜道,“那哥哥知不知道,我在姜家过的并不好。”

“姜玉妍总是一副好姐妹的样子打压我,觊觎我的未婚夫;姜玉萝嫉妒我的容貌,总是欺负我,骗我;冯氏一副好伯母的样子却只做表面功夫,心中盘算怎么利用我;下人对我也是随意敷衍。”

“老太太心里也只衡量我为姜家带来什么利益。”

‘她们,最后还杀了我。’姜澜慢慢诉说。

“禾禾…”姜昀垂眼嘴唇嗫嚅,颤抖着声音,“哥哥回来晚了,对不起。”

“不。”姜澜轻轻摇头,“我不怪你。”

姜昀猛然抬头,妹妹美丽凤眼中没有一丝怨恨,明艳的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娴静优雅。

“我不怪你,因为你是哥哥,你回来了。”

在白光中看到你一副哭泣颓废的表情,她就没怪过他,因为哥哥回来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她都没有被抛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姜昀却感觉他等了很久,从身体某处传来一声深深的‘对不起’。

“对了,我还期待着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把嫂子娶进门呢。”已经走出亭子的姜澜,突然转回身,眼中满是调侃。

姜昀立马站起来,结巴道:“你,你…你知道。”

“当然。”姜澜把手背在身后,神气的抬高头,俏皮道:“男人和女人总是有区别的。”

出了王府的大门,姜澜站定脚步,先是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边最远的边缘处泛出一条条金红色的边线,周遭的白云也被染成橘红色,碧蓝的天透着灰加红,一幕幕都在预示天要黑了。

广阔又怡然自得,深呼吸一口气,再吐出浊气,姜澜缓缓看向前方。

华丽张扬的马车旁,一个玄衣男子含笑静静的凝视她,等两人四目相对,又是不约而同会心一笑。

简单轻松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夜晚,秦孚好不容易送走近日来准点准时到明苑用膳的秦琅,一进屋内就看到了烛火下温柔美艳的妻子,顿时心中一软。

“回来了,快些就寝吧。”姜澜看他一眼,拍拍身侧。

秦孚立马褪去衣衫,等躺下又是习惯了的搂住妻子,软嫩温润的身躯填满怀抱,他感到无比满足,不禁开始埋怨。

“秦琅那臭小子最近总来明苑,是时候建议老头给他加课了。”

听他不满的碎碎念,姜澜觉得好笑,转过身,看到他忿忿的表情,失笑摇摇头,接着凑上去朱唇和他相贴。

秦孚感受到唇瓣上软软的触觉,腰间还有只软弱无骨的玉手滑动,狭长的桃花眼瞪大撑到变圆,隐约间还听到妻子笑骂了他一句,“傻子。”

烛火又是一夜燃烧,噼啪作响。

翌日醒来,姜澜走到哪秦孚跟到哪,一步都离不开,每每丫鬟们看到偷笑,姜澜就头大。

想赶又赶不走,一赶他,秦孚总是一副可怜的模样,若是可怜不行又换成无赖。

近日,又突然开始作诗,更是直接读出来,姜澜脸皮薄,忍无可忍,经常恼羞成怒,斥一声,‘滚。’

偏偏得了骂,秦孚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脸皮实在厚。

只是今日,秦孚一脸凝重,姜澜猜到和失踪的兵符有关,挥手让房内所有人都退下。

“兵符有下落了?”

秦孚沉重点头,“有了,吕少华查到了,兵符被赵国舅派人拿着,只要他有不测,兵符就会被送往图之一族,现下人被拦截在边关一带。”

“那三万大军是只认兵符不认人,我要亲自去边关拿回兵符才行。”

姜澜了然,“何时出发?”

“等等就走了,此事秘而不宣,越早出发越少人知道越好。”秦孚垂眸,兴致不高。

“我知道了。”姜澜转身,收拾行礼,“路上小心,侯府还有我。”

忽然,秦孚抱住她,埋进她的颈窝中,闷声道:“禾禾,我不想走。”

又来了,姜澜头疼,耍赖撒娇的把戏,转身却是熟练的推开他,继续手中动作,秦孚被推开也不气馁,趴在桌子上盯着她看。

好不容易‘送’走他,姜澜还记得秦孚走时,一步三回头。

凄凄惨惨戚戚,黏黏糊糊,泫然要哭泣,委委屈屈的模样,还好只有她看见,想想要是被下人们看到这一幕,姜澜顿时头皮发麻。

心中无比庆幸。

京都街道上的兵力始终没有撤下,姜澜也所幸就在府中,时常督促下秦琅的功课,或者陪陪公公用膳。

其余的,再就是听邱运财来禀报下朝中的事。

从他揭穿背后人是姜澜后,秦孚安排他重新授职,刘刈并入长安侯府的侍卫长之一,明面是长安侯府的人,实际仍然是姜澜的下属。

有时他的下属,当年俭县提拔上来的向大人也来回禀。

其实,就是吕少华、周兴凯也经常来商量事宜,秦孚不在,姜澜俨然就是另一个决策者。

现兵部尚书向纬弯腰恭敬的说话,“世子走前吩咐过,宫中若是有异动皆来向世子妃禀告。”

“目前宫中太后安分待在在殿中,御林军时刻巡逻,都内也按时有兵卒巡逻。”

“我知道了。”姜澜放下手中茶盏,侧眼又看邱运财皱眉似有疑问,“邱大人可是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邱运财回神,忙拱手低头,“回小姐,属下也不知,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向纬在他身旁笑道:“邱大人是还疑惑在翰林院晚离去听到的细碎声音吧,那已经查过了就是京中近来混乱,流窜的猫狗罢了。”

“邱大人身上伤刚好就来上任,应当是太劳累了。”

“也是。”邱运财摇头笑笑,“可能真是太累了。”

姜澜也没放在心上,照例来回禀完就让他们回去,看时间到了用膳点,起身走向正堂,那里长安侯和秦琅在等着她一起用膳。

“儿媳见过父王。”

“快来,快来。”长安侯一看是儿媳,笑呵呵的招呼她,秦琅也在一旁欢快道:“婶婶快来。”

姜澜勾笑,眼中一片温柔,走来坐下,三人一起用膳。

长安侯看孙子像个小大人,坐的笔直,以往板着的脸嘴角是上扬的,时不时还偷看儿媳,看完又自己偷笑。

乐颠颠的给儿媳夹菜,儿媳也宠爱的给他夹菜。

这一幕温馨团圆的画面,一下让他想到孙儿的娘,又想到长子还有公主,不禁眼中泪眼婆娑。

圆婆婆同样欣慰,适时上来给老侯爷倒茶,“侯爷快用膳吧,公主一定也很开兴。”

“往后啊,还有世子和世子妃的孩子呢。”

“好,好。”老侯爷随手抹下脸,笑呵呵的继续用膳,圆婆婆说的对,以后还有小兔崽子的孩子。

用完膳,姜澜牵着秦琅走路回竹苑,正好权当消食。

“婶婶,我昨天晚上睡觉听到了抠床板的声音,好可怕啊。”白嫩的小面儿对着婶婶亲昵的撒娇。

“不怕,等等婶婶让铜钱去查查。”牵着他的小手,姜澜目光温柔。

“不过,也兴许是你听错了,近日来功课不少,怕是有些累到了,今日就许你少些一张大字。”

“婶婶真好。”秦琅欢呼,左右就是几岁的孩子听到放假的消息自然开兴。

她们消食走到了院中,正好遇到有下人在挖坑,秦孚小人指着他们好奇的问:“婶婶,他们在干什么?”

姜澜收回看小人的视线,看到地上的植株,笑着反问他,“琅儿不妨看看周围,自己想想。”

秦琅立马探索周围,等看到植株,高兴道:“他们在种植花卉。”

“对,琅儿真棒。”姜澜笑着摸摸他的头,夸奖他。

秦孚兴奋的点头,然后又看到他们手中的铲子落下,喃喃一句,“这声音跟昨天的声音好像。”

姜澜侧眼也看了眼挖坑的下人,手上有个肉色的疤痕,没在意带小人回了竹苑。

哄完秦琅小人,紫丁又来说有人在书房等,姜澜便过去了,一进去就看到眼下青黑打哈欠的周兴凯。

“这是怎么了?难道昨夜有事没睡好。”

看到小嫂子来,周兴凯立马坐好,“没有,没有,小嫂子。”

“就是这几天家里有小耗子,下人一直抓不到,细细碎碎的声音,有点吵。”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今天回去,应当就好了。”

“我看你是又想着艳艳,心里盘算什么,才大晚上不睡觉。”翩翩公子吕少华嘲笑他。

“你胡说什么,小爷是这种人吗!”周兴凯急眼了。

“等等。”吕少华挑眉要说什么,姜澜出声,姝丽明艳的脸上一严肃,打断了他,“有些事情结合,就没那么巧了。”

“什么?”吕少华皱眉,也知道这个弟妹心思敏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姜澜手指轻敲桌面,“邱运财还有秦琅昨夜也都听到了些许声音。”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方才看到下人种植的事。

不太可能,毕竟一国之都的选地是严格筛选的。

“你是说,有人打算对他们出手?”

“若是出手,晚上有暗卫守着,还有兵卒巡逻,等等,睡前听到声音,难不成是地道?!”吕少华惊讶,接着思索,“不对,京都没有那么好开地道。”

周兴凯:“那还不简单,今天晚上让士卒守着查查看不就好了,秦孚快要回来了,这个节骨眼可就差一个兵符啊。”

说完,他又嘟囔一句,“三万兵马的人影都看不到,还是先等兵符吧。”

吕少华同意,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先按照他说的来,后日秦孚就回来了,姜澜也同意了。

夜晚,姜澜洗漱完坐在镜前,还在思索这件事,她总得有不对的地方。

四个丫鬟在屋内忙碌打扫铺床,紫丁看小姐一脸沉思,笑道:“世子妃莫要思索担忧了,世子走了好几日侯府都是好好的,更何况后天世子就回来了。”

紫杏:“是啊,小姐要开兴些,姑爷要回来了。”

紫桃也道:“总不能今日发生什么事吧,街上兵卒都在巡逻呢。”紫丁冷酷的点点头示意,她们一致认为世子妃是忧虑世子安危。

姜澜闻言,手指猛然一停,“对,就是今日!秦孚要回来,今日是最好的时机。”

她猛然站起来穿衣,动作迅速,面上冷然,凌厉严肃,快速吩咐屋内的四个丫鬟。

“紫桃立刻去吕府找吕少华告诉他,小皇帝有险,让他去找战斧将军拿兵。”

“杏儿去找周兴凯,告诉他调虎离山,马上去查京都外尤其是最近的城池有没有兵马调动的现象。”

“紫丁现在就去传我怀孕吃错了东西大出血,急需御医诊治的消息,再去找刘刈守好王府。”

“紫苑立刻去备马和我进宫。”

四个丫鬟被紧张气势渲染,立马跑出去找人照办,姜澜上车后,催促紫苑马上赶到皇宫。

夜半宫中密钥已下,马车上侍女拿上长公主的令牌,侍卫不得不放行。

一下车,姜澜便匆匆赶往养心殿,那是小皇帝住的地方,刚走过拐角就有一群太监走过,看身形十分高大。

他们朝着养心殿走去,路上突然起争执,开始争吵打架。

紫苑护着姜澜躲在假山后,谨慎的观察他们,“世子妃,情况不对,宫中没有身材这么高大的太监,还敢在养心殿门口争吵打架。”

“这些不是大华人。”最后,紫苑得出结论。

姜澜凤眼凌厉,看到那群人手腕处露出的图纹,冷冷勾唇,“边关的图之一族,当然不是大华人。”

紫苑吃惊。

两人一筹莫展时,文昭太后凤撵到来,她怒声斥责,“成何体统,都给哀家拿下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敢在皇宫闹事,不想活了。”

几个人似是有忌惮,被抓了起来,抓起来却仍然一脸凶狠,太后看他们狠狠一甩袖,“都给哀家送到刑房好好惩戒。”

“赵公公,带着哀家给皇帝准备的可人儿跟哀家进来。”

“嗻,太后娘娘。”赵公公甩着拂尘,高傲的看了眼身后的侍女,“还不快跟咱家进去,你们真真是走了运。”

两个丫鬟毕恭毕敬,忐忑着跟着进殿。

进殿时有一给宫女往身后看,被赵公公发现,一个佛尘甩过去,阴阳怪气道:“怎么,一双招子不想要拉。”

姜澜颤抖求饶,“公公饶命,公公饶命。”身后,养心殿的大门被狠狠关上。

养心殿内空无一人,有的只有坐在御案后板着脸的小皇帝,看到文昭太后还有站直身露出面容的姜澜等人,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

“文昭太后!”转头看到姜澜,小皇帝神色复杂,“长安侯世子妃。”

“你…们怎么来了?”

姜澜第一次见到小皇帝,不大的身影穿着明黄的龙袍,还是稚嫩的脸上摆着大人,皇帝的威严,可很神奇,一眼,她就知道这就是大华国的皇帝。

“皇帝也该猜到了宫中有异吧。”

“我…朕知道。”小皇帝低头,复又抬头,目光坚定,“养心殿已经被那群蛮子围住了。”

“朕的暗卫也尽数被朕派出去传递消息,没有音讯,方才朕正打算点燃养心殿,警示皇宫外长安世子留下的暗卫。”

“来通知世子妃还有其他人。”

姜澜低眼,看到小皇帝手中的火折子不由怔愣了下,一个孩子,胆子敢这么大,复又看到他身上的黄袍,一下释然。

一国之主。

“既然皇帝知道,臣妇也已经来了,就是要带陛下出去。”姜澜屈膝道谢,“还要多谢太后帮忙,若不是太后,臣妇只怕是进不来。”

太后坐在楠木椅上,端庄的放下茶盏,笑了声,“难为你还知道哀家在这。”

“不必了,这宫中的消息,包括兵卒安排、地道等,除了兵符,早就被哀家的弟弟一同透露给了图之一族,这件事哀家也是刚知道。”

“皇帝的人只怕是刚出养心殿就被那些蛮子杀了,秦家的江山终究是秦家的。”

“哀家没兴趣,但…”太后看着小皇帝,眸底深意划过,“皇帝不介意和哀家做笔交易吧。”

“长安世子妃也不必隐瞒,哀家知道吕家还有周家那几个小子都不知道宫中有异,只有你一人察觉到。”

“可惜还是晚了,你连进养心殿都要哀家帮忙,逃出皇宫,就更需要哀家了。”

“而哀家要的不多,哀家只要史书上永远,哪怕是灭国,也要有哀家的名字——盛帝之妻文昭太后。”

“怎么样,皇帝,哀家救你和世子妃的命,还能留下来帮你拖延。”太后拿起茶盏,尾指翘起,轻轻一吹,“这买卖划算吧。”

小皇帝站在那,等她说完,爽快一笑,“划算,怎么不划算。”

“有太后给朕谋划逃路,还帮朕拖延,怎么不划算,一个史书上不知道是正还是恶的名声,值!”

反正,也跟他无关。

嬷嬷的心愿,他乐意满足。

“好,”文昭太后笑了,起身走到御案后,按住一个极其隐秘的按钮,在御案下出现一个地道,“皇帝换上哀家准备的衣服,就从这里出去吧。”

“到底是自己探索的,这宫中大大小小的密道,南蛮子知道的也不过其中之一。”

姜澜在一旁静静的看这两人交涉,等皇帝换完衣服进入密道,姜澜停住,微微一笑,“太后真是好谋算。”

“现在想想,放走国舅的是太后,人在边关的消息也是太后所给,战俘将军不日前被派去找国舅的下落,更是太后想好的。”

“等了那么久,就等这一刻,不愧是御昭太后的徒弟。”

正在喝茶的太后一愣,随即大笑,殿中响满她破败嘶哑的笑声,“姜澜啊姜澜,你可真有趣。”

“若是早些遇到你,哀家一定会留下你,让你为哀家做事。”

“这般聪颖的人,可真不好找,从这密道出去后是冷宫,冷宫那,哀家想你一定也能知道怎么出去。”

“出去后,不要回长安侯府,你要等啊,等你的夫君回来。”太后一脸深意,说完继续喝茶。

身着太后的凤袍华服,坦然淡然的坐在楠木椅上,一丝害怕的神情都没有。

姜澜看她,最后屈膝行礼,转身进了密道,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至没有一丝缝隙结合。

密道内,她们三人快速赶路,小皇帝常年身体虚弱,无奈之下,姜澜拉着他走。

冷宫处破败嘈杂,比上次宫宴来更加破败荒凉,姜澜站定辨认了下位置,熟门熟路的往后院走去。

走到熟悉的地方,姜澜松开手,却不知道她一松手,小皇帝惊慌害怕的神情一闪而过。

敲敲墙壁一角,传来‘咚——咚——’的声音,姜澜确信,“紫苑,你来,对着这个地方狠狠踹一脚。”

“是。”紫苑也没有询问,直接上去踹,不过两三脚,这一处的墙破落。

挥挥灰尘,姜澜率先进入洞内,“都跟我来。”

紫苑立马退后,恭谨任职的守在最后警惕,等小皇帝进入,她最后进去还用找来的草大致堵上洞口。

姜澜:“现下还不能回侯府,否则会带来无辜的伤害,吕少华和周兴凯会找战斧将军集兵,秦孚明日才回来。”

“宫中蛮子不久后就会到处找您,我们只能先躲。”

“皇宫背面有个小佛寺庙,叫小佛山寺,是佛山寺延伸出的一角,偏僻隐秘,我们可以先去那。”

“现在,需要个马车。”姜澜大脑快速运转,想出解决办法还有下一步。

“好,我…朕都你的。”好几次,小皇帝嘴巴打结,最后还是饶了回来,他低头对姜澜的话表示十分赞同。

姜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妥协?

说话间,紫苑作为秦孚特地选来给姜澜的会武侍女,已经弄来一辆简陋的马车,勉勉强强有布帘遮挡脸。

马车上,紫苑坐在车外赶路,里面两人静默不说话。

姜澜静默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她不认为太后能给她们拖延许多时间,说实话,她都觉得这一路若是平稳都是个问题。

“世子妃可是累了?”良久,小皇帝轻声询问。

姜澜回神,一抬头就被他清澈依赖的眼生惊住,“臣妇不累,臣妇只是思考如何脱身罢了。”

“哦。”小皇帝乖乖道,“世子妃不要太为难自己,我…朕一定会护着你的。”

姜澜笑笑,“皇帝高抬了,陛下才是最重要的。”

“不。”小皇帝低头,撇撇嘴小声道:“你最重要。”

突然,姜澜道:“紫苑,停车。”

*

山上的路不好走,有了马车也就是不用走路而已,路还是一样难走,紫苑稳稳驾车,谨慎严肃的巡查周围。

“世子妃,坐稳了。”说着,她快速抽打马,加快了车速。

‘咻——咻——’马车后有一群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其中有人那箭射来。

有些箭没射中,有些险险到马车边缘,最近的是擦过姜澜的发髻。

姜澜扶着车璧稳住身躯,冷声道:“紫苑,继续往前走。”

许是听到她的声音,后面黑衣人更加奋力的追赶,有箭射杀了马,马车顿时失控,紫苑立即松绳进车内抱住世子妃,跳下马车。

翻滚好几次才稳住身躯,就有如弯月形的剑横在眼前,还有黑衣人围绕。

姜澜定眼,看到其中一个人手上的肉色疤痕,了然一笑,“果然,夜晚的声音才是诱饵,是调虎离山之计。”

“哈哈。”肉色疤痕的男子大笑,“早就对长安世子妃有所耳闻。”

“果然是十分聪敏,就是最难缠的长安世子被调走,还有个世子妃。”

“可是,世子妃现在在我的手里,不妨告诉我,小皇帝的下落,不然。”说着,他晃晃手里的弯月刀,以示威胁。

姜澜眸光一动向他身后看去,抬头,明艳姝丽的脸莞尔一笑,颇有深意道:“赵国舅和你们勾结,真是太愚蠢了。”

“他愚蠢,你们也愚蠢。”

“你说什么!”肉色疤痕男人恼怒,举起手中的弯月刀。

回忆起方才半路上停车,姜澜严厉的让他下车,说算算时间,他只要动作快点就能找到人来救她。

好比两个人都被抓住。

再想想他当时答应了下车,现在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清醒清醒。

小皇帝满脸草屑,衣服被灌木枝丛刮破凌乱,头发也沾着草屑如杂草一般炸天,牙齿紧咬,肌肉攒动,眼中的戾气不像是一个孩子。

好不容易扒开一个灌木,手被刮出血丝,他没感觉到却还是要往前跑。

快,快,再快点,不然,她就有危险了,终于天边尽头快速跑来一匹马,马上精致的五官中带有滔天的怒气夹杂担忧害怕。

小皇帝眼中一亮,踉踉跄跄跑过去,“摄政王…您…长安世子…娘…您快救她,她就在前面。”

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只知道快点,他高声大喊,手奋力指向来时的方向,焦急的深思淋漓尽致。

秦孚抿紧唇,手上青筋冒出,也不管他,看清方向在狠狠抽打马儿跑去。

‘驾————’

看到前面黑衣人围绕,有人举起了弯月刀,对着的就是在光下晃动的海棠花玉簪,秦孚瞳孔一缩,拿起马上的弓箭,摒住呼吸,凝神一射。

马儿速度不减,待箭射出,举刀人倒下,他刚好到达,手一伸,瞬间抱起人。

稳稳地窝在秦孚的怀抱中,闻着他风尘仆仆的沙土味,听着他强健稳重的心跳,感受他温暖安全的怀抱,姜澜攥紧他的衣衫,哽咽道。

“秦孚,你终于回来了。”

她送皇帝走,也是想到了太后说的话,还好,她堵对了。

秦孚绕马回府,一只手稳稳攥住缰绳,一只手紧紧抱住她,哑声道:“我回来了。”

*

马直接冲进长安侯府,到了明苑,秦孚抱住姜澜风风火火进入屋内,下一刻,握住她的双肩,紧张的仔细打量。

确保没有任何伤口,虽然在马上他大致检查过了。

这一刻才是放下心,心放下后,又涌起愤怒和担忧,情绪交杂,下一秒,他大手包住姜澜的脸,狠狠侵入她的朱唇。

探索汲取她的味道。

姜澜闭上眼,也狠狠和他交缠,不甘示弱,直到不能呼吸结束,两人气喘吁吁,秦孚咬牙丢下一句,“你等着。”转身离去。

姜澜失力坐下,看他落荒而逃,哈哈大笑,旋即心中无比甜蜜。

傻子。

这一日,京都天空十分昏暗,好在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暗中的兵力交逐和绑架未遂,姜澜才回到明苑没有停歇,有一个叫萧然的男子慌张的跑来。

“世子妃,在下是姜昀大人的下属,是来向世子妃求玉髓珠的。”

“里面珠中镶嵌了密诏,证明了王爷的身份,要拿来救命,现在王爷和大人在皇宫九死一生。”

姜澜认得他,和邱运财同期的探花,听到事关哥哥和王爷的身份,顿时知晓他所言为真,立马去库房翻找。

拿着玉髓珠,姜澜匆匆忙忙赶到皇宫交给铜钱玉髓珠,皇宫戒严,她进不去,交付玉髓珠后。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和疲倦席卷全身,下一刻,她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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