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真地以为自己不会悲伤,不会难过,可看见业成殿内人烟稀少,树木却丛生,浑然间她觉得这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唯一的许哥哥走了,唯一一个就算自己犯了再多错,也会温柔以待的许哥哥走了。
“嘭”的一声连衣裙跌倒在地。
“不,不要…不要。”
又是这种感觉。
又是这种感觉。
爹在她七岁时,八岁时,九岁时,生日宴席为了处理朝廷事宜,没有出现,十岁时甚至连酒席都没有办。
她还记得有一次为了给花谊安寻如意郎君,裴笑臻和花正铭一行人带着花谊安去宫家赴宴席,却独独没有带她,说好的是简单的宴席,可又怎会只是吃饭这么简单,一走就是两天,因为玩得太晚,干脆就留宿在宫家了。
这种事情很平常,花谊君都要习以为常了,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她从小理解到大,却中午还是无法忍受那钻心的寂寥。
“你好好待在家里,别惹事。”
“你该懂事了。”
“为什么还不明白呢,这是对你好啊。”
。
。
“又是一个人了啊。”
。
。
“呀,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这一幕被梨落正好撞见,她赶忙把花谊君扶起来。
花谊君抬眸,眼泛泪花,一下子扑倒梨落怀里。
梨落一怔,“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没事的,还有奴婢在呢。”
是啊,所有人都离开了,还有梨落在呢。
“梨落,你…不会离开我吧?”
梨落眼神温柔,连声应好。
。
其实她不过是需要更多的关注,尽管爹娘很爱她,但她的粗线条根本感受不到,因为爹娘常常因恨铁不成钢而口不择言的教训她。
是不是自己乖一点爹娘就会爱她呢。
她也想变乖啊,她也想,但是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呢。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啊。
听闻梨落应下了,花谊君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哭天抹泪的拉着梨落跑回房。
。
。
。作为花府的二小姐,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定是不希望别人看到,可偏偏就撞上了她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呦呦呦,这是谁啊,不是花谊君嘛,你素来不想读书,今日怎的以这种模样出现在业成殿了,莫不是花大人发怒了?”
花谊君猛地一抬头见来人是顾璃(之前花谊君在围猎大会前立誓言一定要赶超过的第一名),连忙擦干眼泪摆出一副应敌的样子。
如果顾璃知道她是因为爹娘离开了自己就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的话,定然会捧腹大笑吧,那这便会成她的笑柄。
花谊君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她哭得不明不白。从小自暴自弃养成的刁蛮形象她要保持住。
“是又如何。”
“呵呵,花小姐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呐,还是如此…刁蛮。”
“是啊,”花谊君双手盘在胸前,“我不像你,处处小心,运筹帷幄,讨得别人欢心,只不过,我不像你,像你这样活得如此憋屈。”
“你…”顾璃瞬间哑口无言。
愣了好一会儿,顾璃似是终于找到了反驳之词,“哼,你不是要来读书嘛,我看你六年没读过书了吧,没事,到时候要是老师叫我教你,我是不会拒绝的。”
梨落打了个原场,“顾小姐,我家小姐现下要去面见于大人,就不奉陪顾小姐了。”
“嗤。”顾璃一摆手,意思是放过她们。
花谊君临走前也回敬了她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