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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早饭时的变故

到了吃饭的地方,就见一名满脸横肉的粗壮悍妇正指挥着两名娇弱的女子分发饭食。李响看了看,众人领到的不过是两个窝头和一碗野菜汤,每个人拿到了就是狼吞虎咽,应该是平日一直吃不饱。而监工的十几名盗匪则是有肉有菜,白面馒头管够。

李响领了饭,走到一个角落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观察众人。看吃的饭食就知道七十六名男子与十七名女子是做苦力的俘虏,其中有些人分成了几个小团体,扎堆在一起。

其中一个七八人的团体里,个平板脸的男子一边吃一边四处张望,很快就把目光定在了一名枯瘦清秀的男子身上,他迅速的把自己那份吃完,然后跑到清秀男子面前,抢走了清秀男子一个窝头。

李响皱起了眉头。但是那清秀男子却是脸上陪着笑,丝毫不敢抵抗,很是窝囊。

这时,一名看起来温柔婉约的女子走到清秀男子面前,递给了他一个窝头,男子拿起了就大口吃起来。

李响眉头皱的更深。这名女子是负责分发食物的,但李响看得明白,这女子也只有两个窝头,而这窝头这么小,就是女子也吃不饱,可她却是分给了清秀男子一个。而可气的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敢反抗那个平板脸,却有脸吃女人的东西。不过连监工们都不管,李响自然也不愿管闲事,只是细嚼慢咽的吃着窝头。

这时,李响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现在的感知变得很敏锐,而能觉察到别人的目光窥视也就是最近的事。李响没有声张,装作不在意的扭头,视线从目光的来处一扫而过,丝毫没有停留,但是已经看清了是谁,黄老三正和那粗壮悍妇在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的偷瞄李响。

李响知道那悍妇应该就是黄老三的干娘了。他凝神细听,虽然与二人相隔大约二十米,四周又人声嘈杂,但还是听了个大概,黄老三正和悍妇商量着要对付自己。

李响心中冷笑,等着瞧!

饭后,众人分别进了自己屋。

十七名女子分了两个屋,李响被安排进了有八名女子的那间屋子,屋中凋敝破旧,只有一个南北向的大通铺,此外别无他物,连油灯都没有。众女子借着外面透入的微弱月光,摸黑上了铺,分别取了脏污残破的被子盖在身上。不过在李响看来,那被子连一团烂棉花都不如。

李响要脱鞋上铺,但一名女子马上挡住了他,说道:“这里有人。”李响又去别处,但依然被人阻止,不管他去哪里,都是有人阻他。李响心中火起蹿了上来,心想这些人长久被奴役都不敢有丝毫怨言,但论起欺生倒是能手,看来我今天必须要立威才行。

正在这时,就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妹妹,你到我这里来吧,我这里还有地方。”

李响转头看去,就见通铺最北角坐卧着一名温婉的女子,正是送窝头那名女子,女子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看起来羸弱不堪,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

女子把最北的位置让给他,自己往外挪了挪,立刻引来一片不满声。铺上空间狭窄,本来八个人时就不宽裕,此时九个人挤在一起就有些狭窄了。

李响甜笑道:“多谢姐姐,小妹李香香,敢问姐姐尊姓大名。”一边说,一边脱鞋上了铺。

女子道:“我叫做楚晚幽。妹妹你是今日刚被掳上山的吗?怎么被安排到这里来做苦工?”

李响叹气道:“今日少当家带人劫了我们车队,把我掳上了山,大当家要我做少当家的媳妇,我不愿意,就把我弄这里做活了。”

楚晚幽沉默半晌,叹气道:“妹妹是有主见的人,宁愿做苦工也不肯委屈自己,可是我们女人终究是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如若他们用强的话,你如何能够抵挡。”

李响脸上露出哀伤之色,悲声道:“到那时就唯有以死明志了。”

楚晚幽搂住了李响的身子,叹气道:“可怜的妹妹,你太苦了。睡吧,睡着了就没有烦恼了。”

李响被她这么一抱很是有些害羞,不过没有挣扎,闭上了眼。

没多久,众人渐渐睡去,房间里鼾声此起彼伏,李响等众人都睡了,坐起身想要修炼。

就见楚晚幽突然睁开了眼,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李响道:“我想去小解。姐姐为何还不睡?”

楚晚幽道:“我觉浅,稍有动静就醒了。你不知道茅厕在哪里吧?我带你去。”

李响见她热情难却,只好随她真去了一趟厕所,好在女厕里一片漆黑,倒是不怕露馅。

等回了房间,李响枯躺在铺上许久,直到确定楚晚幽睡着了,才悄悄起身。可是刚起身,楚晚幽又醒了。

“妹妹又要去小解?”

李响苦笑道:“姐姐睡觉真是好警醒,吵醒了姐姐当真是对不住。”

楚晚幽道:“没关系的,我向来这样。外面黑,我陪妹妹一起去吧。”

李响无奈,连忙解释说自己只是被噩梦惊醒,不需小解,出去转转就回,随后自己出去了。

好半天,李响才回了屋,躺下后,因为一时睡不着,尝试着修炼起长生水。没想到的是,修炼的效果竟是与打坐时并无区别,看来那次在水中的极限体验带给自己的际遇非同寻常,虽然不能自动运行长生水很是可惜,但是以后修炼起来不限体位倒也是不错。

李响一遍遍的运行长生水,发觉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与修炼,体内的浓雾已经浓的几乎成团,似乎自己离再度突破很近了。

星光照体,月落柳树梢,转眼已是天亮。

楚晚幽起床出屋,李响也起身随她走出屋,到了离屋远一些的地方,李响才柔声问道:“楚姐姐,我想起一事来,不知昨日你给他窝头那个男子是……”

楚晚幽眼中露出哀伤神色,轻声道:“他是我夫君,叫徐岩丘,一名原本应该有大好前途的读书人。你是不是想说他被人欺负也不知反抗?”

李响道:“我觉得他不该逆来顺受。”

楚晚幽道:“他终究是读书人,打打杀杀的不适合他。”

李响见她情绪低落起来,也不再去触碰她的伤心处,转开话题道:“对了,你来山寨几年了?对这里应该熟悉吧,能不能跟我讲讲这里的事?”

楚晚幽道:“我来到山寨两三年了,这里的大体情况还是了解的,我们所在的主峰寨子里生活着三千多人,除了一千名青壮盗匪,其余绝大部分是老弱妇孺,是山上盗匪的家眷。另一处山峰上还有一个寨子,除了做活的奴隶,就只有一名当家的带领一千青壮守卫。每月,这两支千人队都会换防,一支去守卫,一支回主寨修整。而这座山的首领你已经见过,就是戴着银色面具的大当家,他说的话在这里有绝对权威,所以,不要触怒他。”

此刻楚晚幽看着李响的眼神中既有担心也有劝慰之意,李响笑了笑,说道:“大当家平日经常戴面具吗?怎么如此神秘?”

楚晚幽道:“听说他自从二十几年前杀上山后就没有摘过面具。据说原本盘踞在这里的也是一股很强大的盗匪,结果大当家带着他的二十四名兄弟,把那股盗匪杀的落荒而逃,无奈之下投奔了王屋山。大当家真的很强大,他现在活着的十七名老兄弟也都是高手,只要上了山根本逃不掉。”

李响知道楚晚幽是好心提醒自己,她知道自己打听山上的事是为了逃跑做准备,于是笑笑道:“姐姐多虑了,我一个弱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只是想了解一下罢了。”

楚晚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里人心复杂,妹妹在这里定要慎言慎行。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去帮傅大娘去做早饭了”

李响道:“傅大娘就是黄老三的干娘吧?看她一脸横肉,绝非善类。”

楚晚幽吃了一惊,急忙捂住他嘴,轻声道:“你不要命了?傅大娘可得罪不得。”

就在这时,另一名帮厨的女子向二人走来,对李响道:“傅大娘让你也去厨房帮忙。”

李响眯起了眼睛,暗道一声:“果然开始了。”

这时,徐岩丘也来找楚晚幽,见到她和李响在一起,把她拉到远处,悄悄的埋怨道:“你怎么和她混在一起?莫要让黄老三看见了给我们小鞋穿,以后离她远一些。”

楚晚幽默然不语,眼中都是失望与落寞。

此刻已是早上六点左右,大部分人都已起床,李响和楚晚幽来到厨房,傅大娘吩咐他做野菜汤,态度虽然冷淡,却没有刻意为难。

楚晚幽却是露出了担忧的眼神,说道:“大娘,香香初来乍到,怕是不能做的你满意,还是由我来做吧。”

傅大娘眼一瞪,喝道:“不会就学,这里可不养闲人!”

楚晚幽不敢再说话,李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对傅大娘笑道:“大娘,小女子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要跟您多学习,即使不能做的像您一样,也要尽量让您满意。”

傅大娘见李响言语谦卑,极尽奉承,心中还有些看不起她,脸上神情也变得倨傲,冷冷的点点头,吩咐她去忙活。

李响赶忙洗菜切菜,动手做起汤来。

等汤快要出锅时,傅大娘走到近前,对李响道:“你去那边的灶台添柴,我看看你这汤做的如何。”

李响心中冷笑,嘴上却甜甜的说道:“好嘞,那我过去了。”说完,向傅大娘的灶台走去。

傅大娘的灶台上正煮着野菇蛋花汤,这是给她自己和监工的盗匪准备的,李响也不去看傅大娘做什么,往灶台里添起柴来……

早上七点,所有人聚在厨房附近,沐浴在和暖的阳光下吃着饭。黄老三嘴里嚼着馒头,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看。

众人一边吃一边夸赞:“今早这汤里盐放的足,味道不错。”突然,场上传来一声大叫,“痛死我了,哎哟,肚子痛死了。”

黄老三眼睛一亮,嘴角溢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正在吃饭的众人纷纷望过去,就见一名汉子手捂着肚子,正痛的满地打滚。

黄老三嘴角的笑容此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惑与不解,以及愤怒。满地打滚的正是他的手下刘阿狗,此刻刘阿狗脸色蜡黄,大颗的汗珠淋漓滴落。还没等黄老三开口说话,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声,十几名手下手中碗掉落,相继倒下。

黄老三脸色大变,看向了傅大娘。突然,黄老三惨叫一声,也倒在地上,随后,傅大娘也倒地惨叫起来。

李响突然叫道:“不好,他们莫不是得了痢疾吧?大家快散开!”

众俘虏一听,顿时吓得远远躲开,也不管群盗的呼喊求助。

黄老三痛的几乎无法呼吸,随之,伴随着腹部的剧痛,有了强烈的便意,几乎要从菊花瞬间喷薄而出。黄老三大惊失色,急忙向茅厕跑去,结果,刘阿狗比他还快,冲进去就把门关上了,无论黄老三怎么拍门也不肯出来。

茅厕只有男女两间,男厕被占了,黄老三只好向女厕冲,但是就听一声暴吼声:“给老娘闪开!”傅大娘如同一只暴怒的野猪,把黄老三撞飞,冲了进去。

黄老三哭了,被傅大娘撞了这一下,菊花没憋住啊!

其余的盗匪直接冲到草地上,也顾不上附近还有那么多女人,脱了裤子就地解决起来,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恶臭,人们纷纷掩鼻逃开。

折腾了半天,黄老三虚弱无力的起了身,怒目瞪着李响,他已经认定了是李响在搞鬼,黄老三手按刀柄,就要找李响算账,可是还没等他迈步,腹部又是一阵剧痛,赶紧再度蹲下,和十几名兄弟并肩“作战”。

这次的腹泻很是严重,黄老三反复多次,终于是勉强可以起身,他也无心找李响麻烦了,回自己的屋子洗澡换衣去了。其余的手下也脚步虚浮的挪回了自己屋里。

李响笑道:“看来他们没有富贵命,吃的比我们稍微好点就肚子作怪。”

楚晚幽掩嘴偷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蔫坏,是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

李响大声喊冤,但楚晚幽早认定了是他,要不然为什么平时不出问题,李响一进厨房就出问题。

这时徐岩丘一脸惊恐的跑过来,也不看李响,拉着楚晚幽就走,楚晚幽给了李响一个抱歉的眼神,无奈的跟着徐岩丘走了。

整个上午,黄老三和他的十几个兄弟,以及傅大娘都没再露过面,他们所在的屋子安安静静,不闻丝毫声音,到了中午吃饭时也不见出来。

直到下午,黄老三和傅大娘才先后开门出了屋,脸色都很是难看。

李响招呼道:“大娘,对我今日的表现很满意否?我说过要多向您学习,尽量让您满意。”

傅大娘的脸色顿时变了,眼中都是恨意。

李响又对黄老三道:“三哥,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吃点饭?”

黄老三狠狠瞪他一眼,和傅大娘互相搀扶着向寨子走去。

众多俘虏呆看着李响,眼中既有佩服,又有同情,接下来黄老三和傅大娘的报复恐怕会如洪流一般席卷而来。

楚晚幽悄悄来到李响身边,很是担心的道:“妹妹,你要小心,他们应该是去告状了。”

李响笑道:“姐姐放心,我不会有事。”

楚晚幽见他嘻嘻哈哈的全不当回事也是有些无奈,见到徐岩丘用眼神连连示意自己,知道丈夫是怕受到连累,虽然担心李响,但还是低头离开。

楚晚幽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过了没多久,就有两名盗匪从寨子里走来,对李响道:“李香香,大当家让我们带你过去。”

楚晚幽急忙走到李响身边,轻轻拉着他的衣袖,担心的看着他。

李响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小声道:“放心,我没事。”随即对两名盗匪道:“烦请两位大哥带路。”

两名盗匪一前一后把李响夹在中间,往寨子而去。

楚晚幽柳眉轻蹙,心中尽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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