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离树世界边缘万米之外的某个地方。
黄昏。
“快,妇女和孩子先走!”一个大胡子卡师在指挥着人们保持秩序,身后丧尸步步紧逼,“突风!”大胡子卡师夹着一张水晶卡片,往前一挥,一阵大风刮起,吹飞了丧尸,甚至连地上磨盘大小的石头也消失在了天际。
“嗷!”不知畏惧的丧尸继续拥挤而来,清理出的空白区迅速被填满。
“可恶”,大胡子卡师充满了绝望,连续十天不间断的阻止丧尸,但总是无法摆脱,总能遇到新的丧尸队伍,“难道整个大陆,只剩我们这些人类了吗?”
几个月前,一场冲击的余波吹过城市,数不尽的人开始异变,只有躲在建筑中的人躲过一劫,但很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他们,纷纷被异变的人感染,成为丧尸,万幸的是,城中的大部分卡师幸免于难,迅速组织救援,往外突围。至今已经十天,无数的平民倒在路上,众多往日熟悉的伙伴为了掩护队伍,被丧尸潮淹没,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大胡子卡师夹着水晶做成的虚妄卡,手止不住的颤抖,魄力接近枯竭,疲惫和饥饿开始使得视线模糊,“也好,就这么睡过去吧,我已经,尽力了。”十多天的逃亡,附近的城市和聚集地有的只是废墟和丧尸,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大胡子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我可是决斗者啊,赌上我决斗者的尊严,只要我还站着,绝对不会让你们过去的,来吧,怪物们。”虚妄卡重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夜幕降临,逃难的人们升起了火篝,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休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的沉静,“城主大人,丧尸追上来了。”一名卡师靠近一个明显远离众人的男子身旁,虚弱的说道。
“什么!”披着暗红色斗篷的黄发男子闻声低喝,丧尸追上来的结果只有一个,负责断后的卡师牺牲了。
环顾了下周围,众人已经精疲力竭,无法再逃难,十天奔波,连身居魄力,意志坚定的他都举步维艰,这些平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生命的奇迹。
“只要逃过这一劫,就是人类的崛起,经历过波折和灾难的人,觉醒魄力的几率大大增加。”男子心中暗自说道,“一定要活下去!”
黄发男子站了起来,将周围的卡师都聚集过来。
“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现在情况不明,多日的寻找,都毫无人迹,也无救援,或许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我们,就是人类最后的幸存者了。”
一阵沉默,黑暗中,火光摇曳,孩子们也没了哭泣的力量,绝望的气息在感染每一个人。
“但是!”黄发男子突然朗声说到,附近休息的平民也闻声看了过来,“灾难已经降临,我们都失去了亲人和朋友,但!痛苦并不能打到我们,我们艰难的活着,除了对生的渴望,还有什么!这多日的逃难,饱受的痛苦,这地狱般的日子,为什么我们还在挣扎的活下去?为的是什么!”
“是我们血液中传承的信念,是我们为了延续生命的火种而在承受这份劫难,绝对不能让文明断在我们手中,活下去,哪怕再难你们也要活下去!”黄发男子环顾四周喊道。
“人类的的发展史,就是抗争史,先古时代的人们,有着比这更恶劣的环境,都能活下来,为我们留下魄力的力量,我们还不到放弃的时候!”黄发男子突然跪了下来,周围的人见状陆续站起。
“求求你们,不要放弃生命,我们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活,我们现在拥有的每一分钟,都是为了掩护我们的卡师用生命换来的,活下去,为了人类。”话到最后,黄发男子的声音已经嘶哑了起来。
除了火堆偶尔“噼啪”的响声,四周仍旧安静,但却孕育着一份生机,每个人都站了起来,母亲为孩子擦干泪痕,男人搂着他的妻子,稍大的孩子重新柱起了路上捡的木枝,注视着黄发男子。
“弗莱迩。”感受到人们的情绪稳定下来,黄发男子喊了一声。
“父亲。”一个和黄发男子模样相仿的少年站了出来。
“你带领族人们往北走,前往世界树所在的地方,其余卡师,保护好剩余的族人。”世界树所处环境复杂,便于躲藏,多日来的逃亡,黄发男子已经注意到,从北方而来的丧尸最少。
“父亲大人,那你呢?”
“我,亲自断后。”
“父亲!”“老师!”“城主大人!”
“别说了,这里暂时安全,你们抓紧时间休息,后面的丧尸不用担心。”黄发男子边说边站了起来。
“弗里德老师,我和你一起去。”一个黑发黑瞳,披着黑色披风的少年说到。
“梁箫!”弗里德突然吼了一句,“我命令你,保护剩余的族人!”弗里德声音陡然虚弱,“我们已经只剩两个决斗之王了,我已经老了,但族人还有新的希望需要守护。”弗里德说到这,指了指柱着树枝的孩子,“属于你的战斗,不是现在。”
梁箫环顾四方,看着四周族人期盼的眼神,妇女背上不安分的小孩,沉默的低下了头。
“我处理完后面的丧尸,就会向北赶去,在那之前,保护好他们,这是我们人类最后的火种了。”感觉到身后的安静,弗里德没有回头,向夜幕中走去,留下身披暗红色披风的背影。
弗里德来到撤离的后方,看着在夜幕下仍旧不知疲倦的追踪而来的丧尸,面无表情。
周身的衣服无风自动,披风“哗哗”作响,两张虚妄卡悬浮在身边,“城壁。”一道高耸的土墙在佛莱德身后拔地而起,阻断去路。
魄力汹涌而出,弗里德往前迈了一步,丧尸所在的地方莫名燃起熊熊大火,虚妄卡闪着亮光,“燃烧大地”早已默默发动,丧尸在火海嘶吼,弗里德不为所动,迈入火海,火焰避让着这个周身魄力喷发的男人,又有数张虚妄卡悬浮而起,随弗里德一起深入火海。
火焰将丧尸灼烧成灰烬,映红了一片天,但在“城壁”的阻隔下,相隔不远的人们并不受影响。
人们看了眼火红的天空,闭上了眼,陷入沉睡,没有什么怪物能够打倒他们的决斗王!
“梁箫,你也休息下吧。”弗莱迩拍了拍梁箫的肩膀,劝慰到。
梁箫没有回应,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红色的夜空,弗莱迩见状,没有多劝,梁箫是他父亲当初带回来并抚养长大的,同时也是父亲最重视的学生,感情好到连他都有些以为自己才是捡来的。
但两人并没有龌龊,甚至亲如兄弟,眼下他也难受,但不得不打起精神,如果连带领他们的自己都一脸疲惫,父亲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将会荡然无存。
火焰烧了一夜,梁箫就这么看了一夜,起码眯了一会,看到梁箫的身影依旧未动的弗莱迩是这么觉得的,整理了一下,鼓舞起士气之后,弗莱迩带领着族人向北撤离,队伍出发的那一刻,梁箫终于回过了头,前去侦查路线。
半天之后,队伍再次遇到大批丧尸,弗莱迩决定紧急改变撤离路线,梁箫留下来阻挡丧尸。
“梁箫,你手中那个虚妄卡具有传送功能,和我手中这张是单向连接的,等你解决完这些丧尸,就用虚妄卡赶过来,小心了,兄弟。”
看着眼前的丧尸,梁箫捏紧手中的传送卡片,魄力汹涌而出,黑色披风无风自动,一道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水流葬!”
另一边,偶然间发现一个天然避难所的弗莱迩安定了族人,看着手中的传送卡毫无反应,心中开始焦躁不安,“我去看看,可能是战斗消耗了太多魄力,使用不了虚妄卡。”一个叫安的卡师说到,可当他赶到那片战场,只留一片汪泽和碎尸漂浮在上面,丝毫不见梁箫的踪影。
当安回复情况时,弗莱迩保持沉默,最后说了声:“知道了。”没人知道梁箫去哪了,是生是死,还是,逃了。
年复一年,有新的生命诞生,就将有生命逝去,弗莱迩也不能幸免,临终之时,弗莱迩捏着那张一直随身携带的传送卡,留下遗言嘱咐自己的后人:“把这张虚妄卡供奉起来,总有一天,当这张卡产生感应之时,要保持魄力的传输,有一个人,会从这张卡里出来,我相信,他一定会出现的,我,相信他。”
至死,弗莱迩都没等到梁箫。但这个祖训,幸存的人一直坚守着。
弗莱迩死后一年,安和部分卡师离开了部落,随着剩余卡师的老去,卡师的传承开始凋零。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守着一张虚妄卡,等一个人,艰难的活下去。
三千年后的某一天,旅行归来的三人组在这遇到了强大的敌人——冥族,一场激烈战斗,浅戈的强大战力迫使冥族使用天赋,触动了空间,空间中,一名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手中的卡泛起了微光。
与此同时,三千年前幸存的人类部落中,那张被供奉起来的虚妄开卡终于发出了共鸣的光芒。
一名长发及腰的芳龄少女,开始不断传输着自己的魄力,空灵的声音响起:“三千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