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她的五感逐步丧失,眼前似乎出现了仙魔之战的场景。黑暗笼罩着整片大地,整片天地都静悄悄的。她坐在地上,怀里紧紧地抱着另一个人尸体。时间仿佛静止,而唯有她哭的泣不成声.....
所有的画面破碎,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此时的穆家村幕地主家宅内,一个妇人正在床边照顾一个在睡梦中挣扎的女童。妇人很是美艳,动作极尽温柔,而床上女童则满脸通红,不断地说着胡话,一会是“不要”一会是“害怕”什么的。
美艳妇人拿着手帕一点一点拭去女童额头的汗珠,神情紧张。
在床下,正在跪着两个一摸一样的少年,很失落,低头不语,看起来很是羞愧。
“不要!”在大喊之后,女童突然惊醒坐起,双眼无神,手指间结印,摆出要攻击的姿势,看到眼前的人,才放松下来,收回眼神。脑海中似是还是刚才的梦境,没多一会,额头上又布满汗珠。
“熙儿不怕啊,娘在这里。”妇人拿起手帕,一点点拭去女童额头上的汗珠,就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妇人将女童搂在怀中,顺了顺女童浓密的长发,“摸一摸头,吓不着,顺一顺发,就吓一下。”转而有斥责起跪在地上的两个少年,“看看你们把妹妹吓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过来和妹妹道歉!”
“娘!”女童回过神来,看见了地上跪着的两个男孩子,“不怪哥哥们。”隐忍着不发出声音,但是压抑着的嗓音说明她在压制着自己哭泣,真的不怪两个哥哥。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不够谨慎。从妇人怀中退出身子乖乖坐好,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小少年,幕析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山
“妹妹,接着!”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一颗大树上探出了头,大树两人合抱都抱不住,少年爬上了最低的一枝,从上面摘下了一颗半青涩半红艳的果子,丢给了下面的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外衫的小女孩。
女孩伸手接过,用袖子擦了擦刚刚送到嘴边,就像想起什么似的,有拿开了,“哥哥,下来吧,果子不好吃。”
“怎么会不好吃呢”少年又向前爬了一点,摘下了另一颗,随便擦了擦放进自己的嘴里,咬一口“咔嚓。”
“哥哥小心!”随着女童的惊呼,原来是树枝承受不住少年的体重,从中断裂,少年从树上摔了下来。情急之下女童结起手印,一股旋风出现在少年的身下,稳稳的接住了少年。
“妹妹,这是......”平安落地之后,少年看了着自己的身体,有些惊奇,又看向女童,发现女童脸色苍白,身形有些摇晃。赶紧丢下手中的果子,接住女童。
“大哥!”又一个少年跑了过来,手里是一条软趴趴的青翠色的小蛇,不知生死。
“妹妹怎么了?”后来到的少年问道,“我也不知道,就在刚刚我要掉下树的时候,身下突然出现了一阵风把我托住......”大一些的少年把前后发生的事情都同他的弟弟讲了一下,然后吃力的抱起女童再三叮嘱道“妹妹就是被蛇咬了,知道了吗?就连娘亲那里都说妹妹被蛇咬了。”
“哥哥,怎么连娘亲都不许说......”弟弟幕禾问道。
“怎么,你想让娘亲知道,妹妹是会仙法的,然后将她送去求仙问道?”对于修仙者,哥哥幕昭其实也不是多了解,只是前一段时间村子里出现个老道人,他偶尔从他家门前经过,看到了老道人在作法。
“二哥,别让娘亲担心。”幕析说道,现在的生活,她很喜欢,不想在有什么波澜。
卧室
“娘亲,哥哥们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他们吧。”抓着妇人的衣袖,嘴里在为着两个少年求情,神识却在回忆刚刚的梦境了。她紧紧抓着妇人的衣服,脸色依旧有些潮红,她又梦到之前的仙魔之战了。这场梦境好像使她回到了三十年前,彼时她还没有身陨,在生命的最后二十年,她每晚都会梦到曾经在门派的点点滴滴。夜夜被梦魇所缠,她想逃离,但是逃离不掉,梦魇如影随形。
而这重生后的十年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终于能睡个好觉,不再梦到当初的仙魔之战,她以为她终于解脱了,终于可以不在被梦魇所缠。可是昨晚又梦到了,梦到的还是仙魔之战的最后一幕。那段惨烈的记忆,就好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想忘又忘不掉。
“熙儿,你就知道给他们两个求情!”转而看着地上的两个少年,作为母亲的淡淡的威压从身上溢出,这是她在这十二年间一点一滴形成的,很有压迫感,也是,现在的幕家只靠她一个女人家在撑着,若是没有点能力,恐怕幕家早就被旁人瓜分殆尽。“你们呢,没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
“娘亲,是哥哥,哥哥说妹妹会喜欢这条蛇。”幕禾抢先说道。按照他们两个之前商量好的,幕昭背锅,就说找到这条小蛇的时候,哥哥幕昭说,妹妹也许喜欢,就拿来给妹妹玩,没想到被咬了。
“娘亲,蛇是弟弟找到的。”幕昭本来低着的头低的更深了。他也没想到母亲对于妹妹晕倒会这么上心,但是比起送妹妹离开来,家法的惩戒也并非不可承受。
看着两个孩子在踢皮球,将这个锅踢来踢去,幕夫人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还好意思说。妹妹不懂事就算了,你们两个呢,都多大的人了,还分不清轻重,万一那条蛇是有毒的怎么办!你们两个被咬了怎么办!”
两个孩子把头低的更深了,小声说道:“妹妹,对不起”。幕昭抬起头;“娘亲,都是我的主意,要罚就罚我吧。”幕禾也紧跟着应和道:“娘亲,我们知错了。”
两个孩子调皮,本来也不是多大点的事,只是这次被蛇咬了,弄得幕析这两天来一直在讲胡话,使幕夫人这个做娘的实在放心不下,也就对两个儿子的训斥重了一些。
“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能不能懂点事。”幕夫人狠狠的说道,“也是熙儿命大,那条蛇不是毒蛇,不然害死妹妹的罪名你们怎么担!”
“娘,是我自己怕蛇,哥哥们不知道,您别罚他们了。”幕析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真的很过意不去。是她强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从未有过亲人缘的木兮,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罢了”等了好久,才听到悠悠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