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天黑了。
窗外隐约传来街道上更妇沿路打更的声音，打一下又一下，连打多次，
“咚，咚！”。
“咚，咚！”。
“咚，咚！”。
绵延冗长。
冬天天黑的历来早，虽然才二更天，抬头看窗外却已是一片漆黑了。
亥时，又是该死的亥时！
凤灵犀无声的叹了口气。窗户没有关严，留了一丝小缝隙。
因为平时素来喜欢焚香喝茶练字，所以为了让燃烧的香的烟雾跑出去，换点新鲜空气回来。
从那一小丝窗户中涌进来的寒气让她不由得浑身打了几个冷颤。
丫鬟们都知道她的脾气，从来不会在亥时到丑时这之间来打扰她，整个前院儿都是无比安静的。
凤灵犀甚至有些赌气的猛地站起来想把窗户关上，顺便去床上躺着直接睡觉了算了。
没成想刚刚站起来，眼前一黑，浑身突然好像力气被抽走了一样。
眼前一片模糊，各种图案来回变换个不停，却是什么都看不清。
伸手摸索了一下算是摸到了书桌，凤灵犀稳了稳身子，慢慢的蹲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勉强看到桌子上烛光点亮后撕破黑夜的那一小片光团。
双腿仿佛施了咒是的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压根站不起来。
凤灵犀右手狠狠地握着桌子腿，强硬的蹲着。
几次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坐都被她强硬的掰了回来，依旧蹲着。
她有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好像往后坐在了地上才真是输了。
虽然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输给了谁？输了什么？为什么输？
稍微缓了一会儿，凤灵犀这才感觉到从身体的什么地方稍微匀了一些力气慢慢到双腿，这才再次挣扎着站起来。
双腿猛地一用力，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扣着桌子边的丹蔻微微颤抖显示出来主人的无比吃力和隐忍。
“巧儿...”凤灵犀喊了一声，然后被自己有气无力又沙哑的声音恶心到了。
“巧儿！”凤灵犀又喊了一声，觉得自己已经中气十足了，其实却是微弱不可闻。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凤灵犀也没有盼来门口如约而至的脚步声。
“来人！”凤灵犀手撑在桌子上摇摇欲坠，却硬是不肯坐下，用尽全力喊了一声。
虽然声音依旧很小，却被树上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刷的一个黑影下来。
快速的朝着微弱烛光的地方飞奔而去，正好在凤灵犀力尽倒下之前将其搂在怀里。
凤灵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发热的难过，手和脚已经不是自己得了。
在已经做好准备了要和冷冰坚硬的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的疼痛之后，突然落入了一个冷清的怀抱。
“啊！”凤灵犀听到自己的破锣嗓子轻叹了一声。
怀抱着她的人仿佛轻笑了一下，却是看不出来，蒙着面，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凤灵犀在彻底失去意识昏过去之前只依稀记得，在烛光照映下，那一双无比清亮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