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里,艾莉丝跪坐在昔日伙伴被冰封的冰面前,低着头似乎在悼念着什么。再过几分钟,由智脑计算出来的逃离时机就会来临,她想要再最后见一面那位“辐射”历史上最伟大的领导者之一,自己的老师。
柏格尔·兰度,这个女人一手创立了“辐射”的王牌部队,苍白之刃。从她们加入反抗者联盟开始,“绿洲”的猎犬部队便时刻感受着来自埃伊斯本的极寒威胁。机甲外骨骼极大的提高了改造人的战斗能力,摩恩在从艾莉丝那里了解了这段历史之后,认为这也是“绿洲”率先覆灭“辐射”的一个重要原因。
摩恩靠在冰道的入口处,抱着手看艾莉丝与她的老师做最后的告别,他算了算时间,说道:“该走了艾莉丝,那条鲸鱼就要来了。”
艾莉丝站起身子,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过头来说道:“走吧。”
她从摩恩的面前缓缓走过,带着丝丝决绝与寒冷的气息。但艾莉丝的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异样的悸动,这座囚禁了她三年之久的牢笼,今天总算可以出去了。
来到那面冰墙的前面,逃生舱因为由艾莉丝的寒冰制造,所以是透明的,上面留着能够单人通过的小门,当他们进入逃生舱时再由艾莉丝封闭。
艾莉丝的坚冰可以抗住深海的压力,拥有现象级核心的两人也不用太过担心氧气的问题,剩下的就要看艾莉丝能不能在那条鲸鱼游过前准确的抓住它了。
几分钟后,遥远的海底深处似乎传来了阵阵空灵的鲸歌,摩恩从冰面上站起来,贴到冰墙上扫视着视线的下方。
“它来了!”
摩恩终于在视线的尽头看到了那条正在进食的鲸鱼,他微微出声,示意艾莉丝进入逃生舱。从鲸歌声传来开始,艾莉丝的心跳就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肾上腺素快速分泌,整个人都进入了亢奋状态。
倒是摩恩还比较冷静,他观察着那条鲸鱼的路线,在确认与“Adam”计算的没有问题之后,他缓缓退到潜水舱的边上,转头看了一眼艾莉丝。
“动手吧。”艾莉丝说。
“轰!”
“圣痕·流浪者”的低语响起,纳米子弹在冰墙上轰出了一个大洞,海水在一瞬间涌了进来。摩恩转头跳进逃生舱,朝着艾莉丝点了点头。
逃生舱的舱门被艾莉丝挥手封闭,涌进来的海水以极快的速度灌满了这座冰窟。艾莉丝胸口的“寒霜之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她只能勉强操控着逃生舱滑出冰墙上的大洞,紧接着那条巨大的鲸鱼便在他们的眼前游过。
暗流在一瞬间将逃生舱卷了进去,摩恩和艾莉丝几乎被撞在一起。摩恩扯了扯嘴角,头一次和艾莉丝挨得这么近,他的手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艾莉丝自然也能感受到摩恩身上传来的温热的气息,她脸色微红却依旧伸着手,坚冰制成的绳索从逃生舱里蔓延出去,朝着头顶的鲸鱼飞快地穿梭而去。但是鲸鱼游过之后的尾流实在是太强了些,加上逃生舱正在不住的晃动,让她始终无法准确瞄准到鲸鱼的背部。
“摩恩,抱紧我。”艾莉丝微微出声,她的双手需要用来释放能力,无法借助逃生舱内部的空间来稳定自己身体的晃动。
“什么?”摩恩微微一愣。
“别废话,快点。”
艾莉丝寒冷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耳边,让摩恩心头微颤,他缓缓伸出手抱住艾莉丝,然后借助逃生舱内部稳定了住两人的晃动。
“‘Aluada’,帮帮我。”艾莉丝在心底呼喊了一声,她的智脑在瞬间取代了核心的操控权,坚冰制成的绳索几乎变成一道寒冰的光束,飞快地追上头顶逐渐远去的鲸鱼,成功连接上了它的后背。绳索穿过的海水里,有点点破碎的冰片缓缓沉浮。
“成功了。”艾莉丝深深喘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逃生舱开始跟随着鲸鱼缓缓上升,摩恩透过坚冰望着外面海水里的景色。那面冰墙里能够看到的画面十分有限,现在他们出来了,海底绚丽的景色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头顶不时传来阵阵空灵悠远的鲸歌,艾莉丝夹杂着冰蓝色的发丝在自己的鼻前随着逃生舱的晃动扫动着,再加上艾莉丝冰凉却柔软的身体正靠在自己的怀里,让摩恩有些想入非非。
“摩恩,还有多久能到达海面?”艾莉丝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
“Adam”在一瞬间在脑海里给出了答案,摩恩回复道:“还有一百多米,这条鲸鱼似乎并没有垂直上升的意思。你还好吗?”
“还能坚持一会儿。”艾莉丝竭力保持着绳索的稳定,摩恩甚至能感受到她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摩恩,氧气的含量还剩百分之二十,建议你从现在开始闭气将剩余的氧气留给艾莉丝。以你的身体素质,应该能支撑到逃生舱浮出水面的那一刻。”
“Adam”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摩恩清亮的眼睛微微一凝,只顾着感受艾莉丝柔软的躯体去了,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摩恩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将剩下的氧气留给了正在努力的艾莉丝。他突然有些后悔,应该将逃生舱设计的更大一些才对。
时间似乎在这时候突然慢了下来,氧气的含量越来越低,艾莉丝似乎也察觉了这件事,她轻声开口,说道:“摩恩?”
摩恩没办法开口回答他,用下巴碰了碰艾莉丝的头顶。
“这样吗,谢谢你...”艾莉丝明白了摩恩的意图,当下不再估计氧气的问题,开始专注在维持绳索的稳定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头顶突然传来了久违的阳光,大约还剩下三十米的距离,这段距离就算艾莉丝弄断了绳索,他们也能够凭借浮力缓缓浮上水面。
可是艾莉丝却没有这么做,摩恩微微摇了摇她示意她已经可以停止了。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晃动,艾莉丝都没有回应自己的迹象。
“艾莉丝!”
摩恩终于忍不住出声叫道,他在逃生舱里艰难的转身,艾莉丝的双手还扶在逃生舱的仓壁上,眼眸微闭着,长长的睫毛正在微微颤动。摩恩伸手去拽,一时间居然没有拉动她。
“‘Adam’,她怎么样?”
“寒霜之心似乎有些过载,艾莉丝的身体状况还算正常,只是如果再不摄入氧气的话,可能会有些不妙。”
“该死。”摩恩用力将艾莉丝的手从舱壁上拽下来,绳索断裂寒霜之心也缓缓恢复了平常的跳动频率。
距离海面还有二十米的距离,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氧气几乎已经耗尽。摩恩看了一眼怀中的艾莉丝,从核心里召唤了“圣痕·流浪者”。
“拜托了,一定要成功啊。”摩恩将枪口缓缓对准了逃生舱的底部,轻声说道。
粗大的光束伴随着洪雷般的声响穿透逃生舱,四周的鱼群和那条鲸鱼在一瞬间被惊动四散而逃,逃生舱在一瞬间涌进海水,摩恩怀抱着昏睡过去的艾莉丝,朝着脚下狠狠地扣着扳机。
枪膛轰出的冲击力推着他们飞快地上升,几乎在一瞬间将二人抛出了海面。
半空中,刺目的阳光传来,摩恩微闭着眼睛,扫视着四周的情况。二人再次落入海面,溅起巨大的水花,摩恩抱着艾莉丝朝着结冰的冰面缓缓游去。
将艾莉丝平放在冰面上,摩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他感受了一下艾莉丝的情况,再确定并没有大碍之后便躺倒在了冰面上。
“终于,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