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局太让人意外了,谁也想不到关老会为了一个培训生开除一个工作近十年的主管。可换个角度,也不难理解,哪个公司会花高薪养着不干活员工,而赶走那个积极肯干的呢?
不过公司里的小道消息又开始乱传了。有的说许墨是关老的女儿,有的说许墨是关老的孙女。即使许墨极力的澄清,大家都觉得她是欲盖弥彰。讲到最后,她也觉得厌烦了,就随便大家讲吧。不过还好,还是有人相信她的,简爱丝和关儒海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
三个年轻人的关系也是越走越近,经常一起吃饭,周末还一起逛街,泡个吧。在三人的相处中,简爱丝越来越喜欢许墨,两个人有种相见很晚的感觉。许墨大学的朋友不是回老家了,就是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出来。而简爱丝从小到大玩伴倒是不少,算得上朋友就寥寥无几了。
今天下班,三人又约在辣府吃火锅。许墨一边吃一边抱怨:“这个月,这是最后一顿了,整天跟着你们这么吃法,我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买房子呀?”简爱丝一脸嫌弃:“人均200快都不到,已经够迁就你了。”
关儒海补充道:“你真不用客气,每次都要跟我门AA,爱丝她从小就在我着蹭吃蹭喝的,她可是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简爱丝马上白了关儒海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让我来付钱你好意思吗?”关儒海只是无奈地笑笑,大小他就没看过谁能说过简爱丝的,自己还是放弃吧。许墨故意岔开话题:“诶,认识这么久了,也没问过你们家里都干什么的,看样子也不像缺这工资,你们怎么会在关氏上班呀。”
关儒海和简爱丝对视了,看爱丝的眼神她也心领神会了,他开口说:“其实我爷爷就是关老,爱丝的爸爸是简总。”许墨差点被刚吃进去的毛肚给噎住,自己也就随便疑问,其实就是想岔开话题,压根都不在意他们是不是会回答,结果直接问出来这么大的秘密。
许墨很尴尬地说:“这…我就是随口一问。”简爱丝一脸严肃对她说:“本来也没想瞒着你,不过你可不要跟别人讲,要不然关爷爷肯定开除你。”许墨吓得直摆手:“肯定不会,肯定不会,你们放心。”简爱丝大笑:“吓唬你的,不过要是公司其他知道了,会很麻烦的。你千万要保密呀。”许墨赶忙配合地点点头。
虽然这两位朋友可谓是关氏未来的接班人,许墨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倒是关于他们的身份,她总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
又到了周五两个人,三人约好下班后先吃饭再去泡吧。办公室就剩下简爱丝和许墨,她俩等了一段时间,还是没看到关儒海身影。
简爱丝有点不耐烦地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呀,换个衣服要换多久呀,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我先去开车,你上去催催他。”许墨接过简爱丝递过来的电梯卡,就走向了电梯。到了三十一楼许墨直奔关儒海的休息间。
一推开门就用抱怨的口气说:“关儒海你能不能快点,你让两个年轻女士等你那么久合适吗?”话还没讲完,许墨就看清沙发一角坐着个陌生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说坐着不如说他是半倚,一手托着腮,一手举着一本类似古籍的书,名字叫《酉阳杂俎》。
一件松垮的白色麻料衬衫,一条黑色棉质裤子,应该是穿的有点年头了,洗的都一些泛白了。鞋子是一双原皮色手工编制的乐福鞋。
他抬头看了一眼许墨,此时,许墨才看清他的长相,单眼皮,鼻子下方留了点胡渣,五官平淡,发型也很普通,一点精心打理的痕迹都没有,但是五官,气质,仪态和装束放在一起,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整个人给你一种从容淡然的感觉。
许墨的观念里,只有黑和白,没有灰,她不喜欢中间的莫能两可,她只喜欢两边的极致干脆,她不喜欢看别人半躺着,要么躺下,要坐就要坐端正了,半躺着总觉得不像样子。可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许墨看着一点也不觉得碍眼,反而觉得他就该有如此的仪态。半倚着不是他懒散,是他自带的那种超脱凡俗的态度。许墨在想世外高人这四个字形容他最贴切不过了。许墨有点尴尬,赶忙一边退出去,一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进错房间了。”
退出房间后,许墨有定睛看看了房间号,没错呀,是关儒海的休息室。她犹豫了一下,又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了。看书的男子又抬头看着她,她今天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头发柔软而丰盈,发色不是很黑,却有着最健康自然的光泽;饱满光洁的额头都露在外面;额头两侧有一点俏皮的小碎发;妆容比较淡,让她看起来即有神采又不失本色。
许墨穿了一件A字型斜肩的连衣裙,在她长长的脖颈左侧用飘带打了一个蝴蝶结,整个肩膀和手臂都露在外面,略显宽大的裙摆刚到膝盖上沿。藏青色的连衣裙配上大红色漆皮的矮跟芭蕾鞋,看上去即娇俏也不失优雅。
她开口问:“不好意思,我找关儒海,他在吗?”陌生男子把手上的书一横指向洗手间,面带笑意说:“在里面都快半个小时了,也不知到这描眉画眼结束了没?”
许墨也听出来他是在调侃关儒海,也没敢搭腔。正愁没话说的时候,关儒海出来了,冲陌生男子怼了一句:“只有你才需要,我不用!”关儒海冲着许墨说:“这是我二叔,今天刚回来。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
许墨看着他有些艰难地说:“关叔叔好。”两个男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许墨也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陌生男子说:“是个有礼貌的孩子,我叫关乾文,你可以叫我乾文,乾坤的乾,文艺的文。”关乾文一边说一边合上书起了身。许墨不好意思地笑笑:“好的,我叫许墨,言午许,墨水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