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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纸人

89年,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是一张白纸。

妈妈拿起剪刀,剪出了小小的我。父亲挥舞着画笔,点亮了我看世界的眼睛。

再后来

我慢慢地长大

却是父亲挥舞着剪刀,修剪我长大后超出范围的纸屑

纸屑轻轻地飘落在地面

被妈妈小心地捡起

然后拿出画笔,轻柔的在我害怕的脸上画出一个笑脸

在我手上画出一块香浓的大白兔奶糖

快乐的童年

再后来,我上了初中

发现许多同学都有自己的剪刀和画笔

在修剪和美化自己

我看着空空的两手

心里很难受

于是我就问母亲

为什么别的同学都有剪刀和画笔,我却没有

母亲摸着我的头

是因为爸妈帮你放着啊

父亲看着母亲的脸,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的书包里出现了一把崭新的剪刀和一杆大号白板笔

附上一张纸

自己的事情自己把握,不要告诉你妈

我高兴地挥舞着剪刀,攥着画笔

和最会修剪和美化的同学交流

在自己身上划出道道痕迹

有时还在别人的身上画几道彩笔

渐渐地年少轻狂了

青春,终于来了

高中的曙光

透过云层照在我的身上

我看到阳光被自己的挡住

在地面上聚成一滩黑暗

即使是在太阳下

我心里依然是有黑暗存在么

我不相信

我拿出剪刀

在心口的位置

划开一道口

温暖的阳光,穿透我的身体,也照亮了地面那一道黑暗

我呼出一口气

我就知道

即使是在太阳下,我依然可以光明,没有黑暗

当我再次举起剪刀时

“你在做什么?”声音侧边传来。

我侧过头看去,一个女孩

我指着太阳下的黑暗

“我要证明在太阳下,我没有黑暗。”

“跟我来吧,这样你身上永远都不会有黑暗。”

教室角落,女孩手上纸牌飞舞,定下规矩

输者自愿接受处罚

在身上贴纸条

我起身想走,没时间玩这种无聊游戏

“你走的话,黑暗伴你一生!”

女孩赢了,我没她狠。

时间就这样过去,女孩牌技相当不错,我是输者。

“闭上眼睛,我来贴纸条。”我闭上眼睛,愿者服输。

渐渐地,心口有些痒,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

纸条贴在了我受伤的心口。

我问既然已经玩过游戏,

如何让我身上没有黑暗。

她笑了笑,指着自己的眼睛

“看我眼睛”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影像

恍惚间

我竟然真感觉身上没有了一丝黑暗存在

我扭开了头

她的眼睛似乎有魔力,我不敢看。

“为什么黑暗不存在了?”我问。

“因为我有魔力啊。”

于是我决定终止这种无聊且脑残的谈话,准备离开。

“愿者服输哦。”她指了指贴上心口的纸条。

没有回头,挥手告别。

下一刻,右手已经撕碎贴在心口的纸条。

我就是我,没人可以改变。

还有,

我不喜欢有魔力的女孩,因为我没有。

撕碎的纸屑

飘舞在空中

我似乎听到了风中女孩惊呼声

没有停下脚步

但手却伸向口袋

拿出了画笔

以后纵使见面

你不认识我

就不会再脑残地想在我心口贴纸条了吧

夕阳斜照

我脚下的黑暗越来越长,越来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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