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安靖离开铸剑山庄,前往安南城。半路上,他遇到一伙人在追赶一个小贼,那小贼甚是机灵,左躲右闪不断地躲开身后人的追赶。在那一伙追赶的人中,紧紧跟在小贼身后的是一个小老头,个子不高,奔跑的速度却不慢。他想从右边径直绕到小贼的前面,把那小贼堵住。不想被那小贼看到了,赶紧往左边飞快跑去。
你说那小老头是谁,竟然是尤百炼。此时,那小贼正好从安靖面前跑过。安靖决定帮助尤前辈把那小贼抓住。他赶紧策马向前追上那小贼,一把从背后将小贼揪了起来。
那小贼被安靖拎上马背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嘴里慌忙喊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这时,尤百炼带着人也从身后赶到,“周三,你好大的胆。竟敢暗自偷取为师的铸剑手册。”安靖把那名为周三的小贼丢下马去。尤百炼立即命人将周三捆了起来。
周三双脚跪地苦苦求饶,“师傅,徒儿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啊。”
“别叫我师傅,你还能有什么无奈。还不是欠别人的赌债,被人逼债。”尤百炼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师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铸剑山庄师兄弟人数众多,想要等到我出头之日赚到钱偿来还赌债,那是不知何年何月的事了。那青剑派高价收购天下名剑的铸造方法。师傅新注的铸剑手册,青剑派愿意用十万金币收购。徒儿这是实在没有法子,才出此下策。还望师傅宽恕。”
尤百炼并没有饶了他,“先把这逆徒带下去。”他转身对安靖说道:“让安少侠见笑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你且随老夫一起回去铸剑山庄。咱们边走边聊。”
安靖便把流星驹交给铸剑山庄的人,自己随着尤前辈返回铸剑山庄。二人比肩而行聊开了,“半年前,铸剑山庄十几里地外,新建起了一个帮派,名为青剑派。掌门叫米建新。三十几岁,长的可谓年轻有为,气度不凡。青剑派除了招收徒弟习武之外,同时,它也是一个铸造铁剑的帮派。”
“那青剑派岂不是与铸剑山庄有竞争了吗。”安靖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我铸剑山庄有数百年铸剑历史,倒也不怕跟它竞争。青剑派米帮主从西隅城学来铸刀工序,他将铸刀工序加以改良,用来铸剑。他们一批一批地批量铸剑。数量远超我们铸剑山庄。”
“那青剑派铸造出来的剑质量一定比不过铸剑山庄的。”
“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批量铸造,哪有我们精雕细琢出来的剑精品。直到后来,我把我的铸剑配方不小心泄露给了米建新。他们拿去批量铸造,铸造出来的铁剑竟然与我的不相上下。”
“尤前辈为何这般不小心,竟把铸剑配方给泄露了。”
“唉。当时,青剑门刚刚搬来不久,时常过来邀请我与师兄乔千锤一同到青剑派一聚。乔师兄只道良性竞争是好事,相互交流可以促进铸剑工艺的发展。他便与我一同前往。后来有一次,我师兄外出了。我便独自一人应邀前往青剑派,结果喝多了,便在青剑派住了一宿。不想却被米建新身边的美人套去了我的铸剑配方。说来真是惭愧。”尤前辈看着安靖,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他继续说道:“铸剑配方被套走之后,我悔恨之余,在原来铸剑的方法之上加以创新,如今终于另外创造出新的铸剑方法。铸造出来的宝剑比以往的更加锋利,韧性更佳。没想到那米建新竟然张榜高价收购铸剑配方。令不少铸剑山庄的人不惜背叛师门,偷取新的铸剑配方到青剑派去卖掉。这周三便是其中一个。”
“人为财死啊。”
“上述这些还不是最可恨的,那米建新最可恨之处,在于他每拿到一个铸剑配方,就会将配方刻到普及墙上,供别人学习。那人即使不是他的徒弟,也可以到青剑派的普及墙上学习铸剑技术。以至于这短短几个月,拜入青剑派的人猛增。反观我铸剑山庄,这几个月拜入山庄的人日益减少。想必原本想到我铸剑山庄的人,都被青剑派的新举措给吸引过去了。”
“想不到青剑派那些近乎旁门左道的举措,竟然能盖过铸剑山庄数百年的名气。引得他人纷纷前去拜入他的门下。”
“若是公平竞争,它自然竞争不过。那米建新净会使用一些手段。”
“他还耍了其它别的手段吗。”
“他还派人到方圆百里的城镇,村庄等地方到处张贴榜单,说是招收学徒非但不收钱,还能获得一定的劳作费用。若是有人能独自创新打造出宝剑,能在试剑大会上夺得第一名剑,更是能获得十万金币的奖赏。这与我铸剑山庄招收徒弟的方式大相径庭。这种有悖常理招收徒弟的方式,说是叛经离道也不为过。”
“嗯,的确如此。你刚才说试剑大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米建新掌门向我乔师兄的一个提议,二人约好每个月两边的人举行一次试剑大会,用来比试出哪边铸造的剑更好,更锋利更有韧性。意在相互交流,提升铸剑的建造技术。过几天便是试剑大会了。安靖啊,你就待在铸剑山庄看完试剑大会再走不迟。看我这次一雪前耻。”
二人一路谈笑风生。过了一阵子,二人便回到了铸剑山庄。铸剑山庄建在闹市之中。大街的旁边有一座高大的朱红色牌坊,上面赫然写着“铸剑山庄”几个大字,金光灿灿。穿过牌坊,山庄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里面花花绿绿,修竹笔直。一条幽静的小路直通山庄深处。
二人沿着小路往里边走去,铸剑山庄的大厅赫然出现在眼前。
大厅金碧辉煌,高大气派。一对兽首大门敞开着。大厅里面,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虎啸图”。图画上一只猛虎昂首摆尾,威风凛凛。图画两侧有一幅对联,“铸剑安天下,”“威风镇四方”。图画下面摆放着一张庄主宝座。宝座下面两边各摆放着一排椅子。
庄主乔千锤前些时候得知安靖取走了光之剑,很是高兴。现在他知道安靖要来,特意早早便来到大厅等候。乔庄主六七十岁,满脸络腮胡子,眼似铜铃。一双手臂粗壮得像根石柱。真可谓身材魁梧,老当益壮。他身穿着白色短袖衫,灰色束腿长裤。他正坐在庄主宝座上,时不时看向门外。
他看到安靖进来,笑脸相迎,“安少侠果然气宇不凡。老朽已恭候多时。”
安靖赶紧上前拱手作揖,“晚辈岂敢,晚辈安靖拜见乔前辈。”
“好,快快请坐。”说罢,他命人上来酒菜,三人痛快地喝起酒来。
期间,乔庄主问起光之剑的事。安靖便将他在青狼山一战的事绘声绘色说出。
乔庄主只觉的精彩,他说道:“以我看来,你对大剑不甚了解。你应当在铸剑山庄住上几天,学习铸剑。你只有充分了解你背后的大剑,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
安靖听乔庄主这么说,也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做到人剑合一。他看到乔帮主的意见中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嗯,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酒饱饭足,夜幕已经降临。尤百炼又带着安靖到后山。铸剑山庄铸剑的地方就在后山的山洞里。
后山有一条长长的山脉,一眼望不到头。皎洁的月光照到山上,光秃秃一片,给人无比空旷的感觉。一条石板路径直通往山洞洞口。石路的两旁挂着一排灯笼。灯笼随风摇曳,一闪一闪的。
二人来到山洞洞口,放眼望去,里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隧道两旁的石壁上插着火把,灯火通明。二人顺着隧道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双脚踏着隧道的台阶上,发出“噔噔噔”的回响声。这里是一个铁矿山洞。长长的铁矿山脉有取之不尽的铁矿,这使得铸剑山庄占尽先天优势。
二人走了一会儿,从隧道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继续朝前走,里面火光越来越亮。走到隧道尽头,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这里便是铸剑场。铸剑场里火光明亮,热火朝天。一群铸剑师们正在山洞里铸剑,个个汗流夹背。
铁矿从山洞深处被人源源不断地推了出来,堆到铸剑师的身后。铸剑师们将铁矿倒入熔铁炉中,烧成铁汁。然后再将铁水浇铸到铁剑型范中,铸成铁剑。铸成铁剑之后,再由铸剑师加热锻打,淬火,直到最后变成一把利剑。
参观完铸剑的山洞,出来时已是三更时分。尤百炼站立山头,眺望十几里外的青剑派方向。依稀可见青剑派的铸剑场那里灯火通明,一堆堆的铁矿被大坩埚烧成铁汁,铸造成铁剑,成批的铁剑不断地被运了出去。
天亮之后,这些铁剑就会被成批地转运出去,到外地卖掉。看到这里,尤百炼不无感慨,
“安靖啊,时代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