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董谋率领着西隅城的士兵,日夜兼程,赶到了檀溪关。刻不容缓,董谋立即下令进攻磐石关。离开檀溪关往南,地势逐渐变得陡峭。数十里地,走了大半天。
磐石关盘踞在东西两座山脉的接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直扼守着西陲城北方的安全。
董谋率领人马突然出现在磐石关前,李秀大惊失色,慌忙带着部下来到城楼上。
城楼高耸入云,方砖铺成的台阶整齐干净。一根根朱红色的圆柱,柱子之间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汉白玉砌成的栏杆,栏杆上雕刻着百花图形,争奇斗艳。磐石关巍然屹立,犹如一个巨人镇守一方,固若金汤。
李秀站到墙头,好声好气说道:“西隅城与西陲城向来无冤无仇。尔等为何举兵犯境。”
“我们西隅城如今闹起了蝗灾。没有吃的了,特来向李大人索要些粮食。”董谋站在城门外,大声回答道。
李秀看着城墙下面黑乎乎的敌方兵马,没了抵抗的底气,“那我给董大人送去便是。”
“且慢,你当真以为我是来向你乞讨的吗。”他将手一挥,身后的士兵把在路上杀死的十几个流民的头颅丢到阵前,谎称道:“刚才我经过几个村庄,看到有的村庄的村民不太顺眼,我便屠了这个村,顺便把整个村子都给烧了。现在,我不希望磐石关也像这些村子一样。”
李秀看着那些头颅,吓得脸色惨白,“董大人是希望我投降,出城相迎吗。”
“你说呢。”
“董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且容我商议商议。”
空谧站在董谋身后,看到董谋这么做很是费解。他扭头问身旁的魏白,“这一路过来,我并未曾看到屠村一事。董大人故意这么说,却是为何。为何不据实相告。”
“董谋大人只是想吓唬吓唬李秀。如果能不动干戈夺取磐石城最好。”魏白微笑道。
空谧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如此。”
李秀站在城楼之上,不知所措。
他身旁站着一个谋士,姓梅名咏。他在一旁说道:“大人,素闻董谋言出必行,说一不二。这屠村屠城之事,他若说了,自然也是做得出来的。”
身旁的另一名武将俞刚,他却不屑,“咱们守城将士虽然只有数千。但是,依托城墙仍可坚守一段时间。况且张咆大人正在率领十万兵马赶往这里。相信不日便到。有什么可怕的。”
“话虽如此,那张咆大人就算赶到,最快也需要将近一个月。到时候咱们恐怕早已被人吊死在城楼了。”梅咏与俞刚二人的看法不尽相同。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张咆大人正率大军前来。不如咱们先撇下磐石关,撤退回去与张咆大人的大军会合。然后再一起将磐石关抢回来。”李秀思量再三,最终拿定主意。
“大人,不可啊。”
“我意已决,休要多言。”李秀看到俞刚心有不服,担心俞刚会坏事。他立即叫人把俞刚给绑了。他准备带着人马撤退。
就在这时,只见关内浓烟滚滚,西陲城守城大将张咆率领着大军匆匆赶到磐石关。
关外的董谋没想到张咆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赶到,他看到形势不妙,赶紧下令撤退,急忙带着手下退回到檀溪关。
张咆登上磐石关的城墙墙头,看到董谋已经带着兵马撤退得无影无踪,他便传令三军,在磐石关内安营扎寨,修整三天。他准备在三天之后,攻打檀溪关。当他得知李秀想弃关逃跑的事之后,勃然大怒。他命人把李秀推至大厅之外,杖责一百大板,之后他又叫人把俞刚给放了。
李秀被打得皮开肉绽,梅咏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回到他的卧房休息。李秀躺在榻上,梅咏轻轻地为李秀的伤口上药,“那张咆目中无人,一来就给大人下马威。大人何曾受过这种罪。”
李秀躺着身子,咬牙切齿,“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姓张的,等着瞧。”他一激动,屁股又疼得他哎呦哎呦直叫。
三天之后,攻城辎重陆续抵达磐石关。张咆一声令下,十万兵马开始向檀溪关进发。临行前,谋士葛平匆匆找到张咆,来特意提醒他。
磐石关大厅内,宽敞明亮,桌椅摆放得整齐干净。一副大展宏图的图画正挂在中间的墙上。图画中,在一轮红日的照耀下,一只金雕在百川大江间翱翔,栩栩如生。图画下面,张咆正坐在统帅宝座上。
谋士葛平上前拱手说道:“大人,李秀为人胆小怕事,且心胸狭隘,容易记仇。他镇守磐石关,若是往日没事倒好,今日是战事频发,再留他镇守磐石关,恐有不妥。”
张咆为人谨慎,为了以防万一。他听从葛平的提议。“那待我将他换下来,撤了他磐石关守将之职。”不一会儿,李秀便被传唤来到磐石关大厅。
刘秀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此时被传唤来大厅不会是什么好事。他看到张咆坐在大堂上,表情严肃。他连忙下跪说道:“张咆叔叔,看在我爹数十年如一日地为西陲城效力的份上,再给侄儿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吧。”他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看得张咆为之动容。“好吧,那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我好好守着着磐石关,不可再出现差池。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多谢张咆叔。”
……
交待好檀溪关内的一切,张咆率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檀溪关。
檀溪关因为关外有一条自东向西的檀溪而得名。溪水不深,最深处仅没过人腰。但是檀溪却能有效地放缓攻城士兵的攻城速度。沿着檀溪岸边,便是檀溪关长长的城墙。檀溪正好在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要想正面攻克檀溪关,也并非易事。
檀溪关虽然没有磐石关那样气势恢宏,但也是极其壮观。大门处的城楼静静地矗立着。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城墙,高高耸立。城墙上到处都是旌旗飒飒,随风飘扬。董谋与空谧等众将立在墙头。
张咆立马在檀溪对面,他冲着城楼上的董谋喊道:“听闻西隅城正在闹蝗灾。董将军为了缓解城中的灾民之间的紧张气氛。起兵攻打我西陲城,意在掠夺我西陲城的粮食缓解灾情。”
“我起兵攻打你们西陲城,不正和张大人的心意吗。”
“此话怎讲。”张咆以为他去刺杀高风长老一事无人知晓。
“那杨柳镇一案,以及高风长老的死。不正是你亲手所为。你无时无刻不在想挑起西隅城与西陲城的战争吗。”董谋干脆全盘托出。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看来杨顺那小子真是被你们抓去了呀。”
“杨顺的确是在我们手上。”
“那就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说完,他将手一挥。
军令一下,攻城车,投石车,弓弩车等大型辎重纷纷投入战斗。顿时,檀溪关被石头,箭弩铺天盖地袭来。一阵子过后,士兵借着大型辎重的掩护,趟过檀溪,攻打城墙脚下。
檀溪关的士兵奋起反击,往攻到城墙脚下的敌人射下箭弩。攻到城墙的士兵惨叫声四起,搬运攻城云梯的士兵来到檀溪处,弓箭如雨点般射来,死的死伤的伤。有些干脆丢下云梯逃走了。那些士兵见进攻不得,便暂且退了回去。
白天张咆的人马进攻了数次,皆被打退。进攻一直持续到傍晚,张咆看到天色已晚,他下令军队往后撤退数里安营扎寨,等待明天新一轮的进攻。
檀溪关遭受张咆人马的多次进攻,被石头,箭弩击伤的手下不在少数,损失惨重。连城楼也被投石砸塌了一角。董谋一看,这还得了,再这么下去,檀溪关迟早守不住。他立即来到大厅,召集众人商量对策。
大厅内,宽敞明亮,庄严肃穆。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锦绣山河图,连绵不绝的巍峨山川,波涛汹涌的浩瀚江河。气势磅礴,徇烂多彩。图画底下是统帅宝座,两排椅子排列在左右两边。
董谋坐在统帅宝座上,神情严肃,“张咆攻势凌厉,诸位可以退敌之策。”
檀溪关守将刘青,空谧、娉婷等众人分坐两侧。听到董谋提问,众将皆无良策,低头不语。
空谧心有一计,起身说道:“我看那磐石关守将李秀怯懦胆小,对董将军很是害怕。不如趁着磐石关空虚,董将军率兵绕道去偷袭。若是能偷袭成功,则能把张咆的兵马困在檀溪关与磐石关之间。断了粮草与退路,到时候张咆他们就会自乱阵脚,退兵回去。”
“话虽如此,只是想要不惊动张咆的兵马夺取磐石关,谈何容易。”守将刘青说道。
“虽然不易,但是总比坐以待毙好点,值得一试。”董谋思量再三,觉得空谧所说值得一试,“为了避免偷袭被张咆发觉,我先率领一千轻骑兵前往,谁愿意随后再派一千轻骑兵前来增援。”
“卞鹏愿往。”卞鹏主动请缨。
“好。那就卞鹏做后援。”
“只是董谋将军出了檀溪关。那由谁来指挥檀溪关的防御。”卞鹏心思缜密,问道。
“交空谧与娉婷二位吧。”魏白说了一句。
“不,我愿意随董将军一起出去偷袭磐石关。”娉婷对空谧怨气未消。
“还是我随董谋将军去偷袭吧。”空谧颇感无奈。
“好,那就留娉婷与落雁镇守檀溪关,刘青协防。今晚三更后,魏白与空谧跟随我去偷袭。卞鹏率队支援。”董谋细心做好兵力布置,他对这一战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