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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孑然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帝王情

长安自古为繁华之地,建筑,风景,人。皆不停地变化,但坐落闹市的孑然酒铺却从来没有变过。

它仍然散发着金丝楠木和酒混合起来的香,看起来仍然幽静。

这酒铺虽开着,却鲜少有人进去过。

奇怪的是,这酒明明香得诱人,可每当普通人刚及门口时,胸前就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闷,难受得无法发泄。便只好匆匆走了。

可今儿,孑然酒铺却来了一个大人物,身穿明黄色金龙袍子的中年男人。

那金龙用金丝绣成,栩栩如生。

长安闹市长长地跪了一片。

倒是安静得很。

只听见这个男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一会儿重一会儿轻地。

他走进了酒铺,发现里面并没有桌椅板凳柜台酒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青翠的充满生机的竹林。

竹林中有一栋竹屋,有一阵酒香从里面飘了出来,闯进他的鼻腔。

男人依旧一重一轻地走着。

直到走近了那竹屋,看到了那个坐在一张普通圆桌对面的女人。

那女人一袭青色丝质素衣,一头如墨般地青丝随意用了跟玉簪盘起,轻声笑着,看得见黑如深潭的眸子,看不见巧笑嫣然的唇。

“你为什么蒙面?”

男人自然地坐了下来,说起话来不怒自威。

她仍轻笑着将酒倒入青瓷杯中,“你既是来酒铺,自然是来喝酒的。”

男人没有迟疑,不再关心方才的问题,一饮而尽。

她重复着数千年来不变的开场白。

“你有何心愿?”

男人看她,“素闻长安有这一个酒铺,可以实现有缘人的一个愿望。可你究竟是妖还是神?”

女子静静地看着他,并不为他的质疑感到生气,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我是神。”

“既然如此。”男人又独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想让一个人回来。”

“什么人?”

“死人。”

女子忽然笑了,那笑似乎有些轻蔑,“死人是不能回来的,你换个愿望罢。”

“我只有这个心愿。”

女子看向他,这时她的眼睛又像是能够看穿一切,“你可知神有什么力量?”

“你能看透我。”

“我不仅能看透你的今生,也能看透你的前生。”

女子忽然站起身来,“如果你执意要逆天而行,也不是不可,只是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低下头来,俯视着他。

如同这个帝王以往俯视着他的子民那样。

“你害怕得来复失去么?”

男子沉默一会儿,眼神也不似之前坚定,“不怕。”

她轻笑一声,“我无法复活死人,因为我不想跟阎王打交道,神之间的交往比你们人类还复杂,但是……我可以扭转时空。我把你放回你们初识的那天,保留你的记忆,让她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如何?”

男子很聪明,他问,“事态会如之前一样发展?那她还是会死。”

她用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现在似乎又带有笑意的眸子看着他。

“她会不会死,不都一直取决于你么?”

她挥了挥衣袖,男子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了,只听得见她的声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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