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世界没有想象中那么太平……”
聂白无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几人，凝视燃烧着的篝火。
“当年聂叔有飞天的本事，也被追杀到掉落在洞口。赵铁匠和韩大夫别的事情对我可以无所不说，但唯独关于修行界的事情闭口不谈。今天了解到的，三百口人被屠戮殆尽，还派人斩草除根，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聂白不断摇头，发现自己之前想法可能太过天真。难道真如小说那般，这修行界就如同这片森林一样，弱肉强食么？那在轻松的状态下了解这个世界的奥妙的想法岂不是笑话？
聂白思索着什么，眼前的篝火无声地燃烧着，在广袤的黑暗森林中这点光亮显得渺小不堪。
“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吧……”
聂白站起身，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几人，眼神一片漠然。
“想来作为亡命之徒，你们也该早有死于非命的打算了。那时我一时心软，对你们可不会……”
走到其中一人前，聂白蹲下身，一手按住其头顶，一手托着下颚，深吸一口气，双手一个反向用力——
“咔……”
那时骨头断裂的声音。
聂白又深吸一口气，出现在另一人身前。
“咔，咔，咔……”
黑暗中的森林，不会对微小的声音做出任何反应，即使每一次发出声音都代表一个生命的消失。
“咔……”
最后一个。
聂白站直，借着月光与火光，抬起双臂，死死盯着不受自己控制的、剧烈颤抖着的双手。粗重的呼吸暴露了他并不平和的心态。
“切，都是杀人，杀有意识的人毫不手软，杀没有意识的人反而这般不堪么？”
他试着用嗤之以鼻的语气说，说出的语调却在不停颤抖着。
“啊，啊……”
团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脚边，不断用它的后颈蹭着小腿，细声叫着。
“知道了，别来安慰我了……”
摸了摸狐狸头，聂白在这些尸体上摸索着，搜索用得上的战利品。武器、干粮、各种劣质的丹药，以及近百两碎银外，这些尸体再无搜索价值，便将银子外的东西弃置一旁。唯独何清身上，他搜出一块木牌，上面刻着“玄蛇”二字。
“应当是这些人口中所说的玄蛇帮了，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收起木牌，将篝火用泥土扑灭。
“走了团子，该回去了。”
招呼团子，聂白按原路返回，他没有去处理尸体，因为他知道太阳升起后，不出半天，这里就不会留下任何尸体。
“杀人者，人恒杀之啊……希望你们下辈子能做好人，也希望我别被别人干掉……”
聂白回到山洞时，已是子时过半。
借着微弱的月光，聂白看见那泥猴子般的小女孩趴在武修的干草垫上睡着了。而那中年武修，依旧昏迷不醒，偶尔还会痛苦地哼哼几声。
聂白无声走到小女孩身旁，就要抱起——
“啊！”
就在碰触到小女孩瞬间，小女孩惊醒过来，手脚并用向后爬了两三步。
“是我……”
聂白见状没其他表示，轻轻将她抱起，那小女孩在看清自己后便由者聂白将自己抱在怀中。
“没事了，坏人们已经被我解决了……”
轻轻拍打小女孩的后背，安抚小女孩，没过半盏茶的时间，小女孩便在他怀里重新入睡。
越过小溪，来到山洞另一边，聂白将小女孩放在聂云在时所做的干草垫上。哪怕聂云不知所踪，聂白也一直打理这个干草垫，给自己留些念想。这干草垫是聂云盘坐所用，并不大，但让小女孩躺下绰绰有余。折几块兽皮作枕头，又将几块兽皮盖在她身上后，聂白到洞口前坐下，倚靠着洞壁。团子蜷缩在他怀中，任由他抚摸，睡了过去，而聂白则看着月空，若有所思……
日上三竿，聂白听到身后淅淅索索的声音。
“醒了？”
回头看见小女孩正坐在干草垫上，迷茫地看着四周，头上还插着几根干草。
走到篝火前，从锅中盛出一碗温热的肉汤，越到小女孩这边放在她手里，顺便将她头上的几根干草取了下来。
“喝吧，刚做好的，你昨天那么久没吃东西，饿坏了吧？”
小女孩大眼睛看了看聂白，又看了看碗里的肉汤中的食物，拿起木勺大口大口吃起来。看这狼吞虎咽的模样，想来真是饿极了。
盏茶时间，一碗肉汤便被小女孩干掉。只见小女孩犹豫地将碗递到聂白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热着肉汤的锅。
“再来一碗？”
聂白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女孩似乎不太愿说话，但肢体语言的表达不比团子差。
待女孩吃完第二碗肉汤，聂白也将洗澡水烧好了。他洗了十多年凉水澡，早已习惯，所以这洗澡水是给小女孩准备的。之间他不由分说地将小女孩脱个干净，拿起自制的肥皂，泡沫翻飞间把小女孩洗成了瓷娃娃模样，又用梅婶做的皮布将她包裹住放在一旁，将小女孩所有衣物洗净，放在篝火旁烘烤。小女孩默不作声地承受这一切，只是一直用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聂白。
处理完小女孩后，聂白又忙着给那中年武修换药、喂食肉汤。那武修昏昏沉沉，似醒非醒，迷糊之间喝完肉汤便又昏睡过去。
做完这些，聂白开始编织一个草席，这草席他刚开始编织，还没半尺长。
许是编草席太过无聊，或是被小女孩盯得不自在，聂白开起口：“我叫聂白，你叫什么名字？”
“孙巧儿。”
小女孩脆生生答道。
“唔，好名字，很适合乖巧的你。那你今年多大了？”
“五岁半。”
“那这武修是你什么人呀？”
“唔……我爹爹说是家仆！”
聂白没有接着问下去，孙家被屠，他不人心去揭孩子的伤疤。
“你喜欢小动物么？”
“喜欢！”
“哦，这样啊……”
聂白起身，给孙巧儿穿上烘干的衣服，对着林子大喊：“团子！”
半盏茶后，一个黑影从林子里冒出，快速跑回山洞里，正是团子。
“让你别到外面乱吃东西，还乱吃，以为漱口了我就看不出来么，你下巴还全是血呢！”
看见团子这副模样，聂白上前轻打了几下它。
“啊，啊……”
团子一脸委屈的表情，似是在向聂白求饶。
“摆出这表情也没用，看我过会儿怎么收拾你，不过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陪孙巧儿那丫头玩一会儿吧！”
“啊，啊……”
虽然是狐狸脸，但聂白竟然看出这狐狸的表情是不情愿！
“讨打是么，快去！”
聂白心里一乐，摆出一副不喜的表情，语气不容置疑。
“啊，啊……”
团子低下头，默默走到孙巧儿那里，开始忍受孙巧儿上下其手的蹂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