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让我去找天遗商会那边‘要市’的人来百花楼见你?”
第二天玲珑来到百花楼当值时,被聂白找上门来。要市,是一家贩卖情报的机构,隶属于天遗商会。聂白来天弃城这段时间对其多少有所耳闻,但今天却是第一次想起用上他们。
玲珑略一踌躇便答应下来,半个时辰后,一名商人扮相的中年人坐在聂白的对面。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你是聂白,有关你的消息,最近在我们要市还挺紧俏的呢。”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人狄十九,现任要市三号掌柜。”
聂白点点头,看来这要市还真有些门路。
“昨天伏击我的家伙们大体情报,以及火蝎会如此记恨我原因,价值几何?”
狄十九一听,眉毛一挑,随即立即降了下来。
“两千颗灵石。”
略一沉吟,狄十九将报出价格。
“成交。”
将一大袋灵石放在桌子上,聂白将其推到狄十九身前。事关自己生死,即便这两千颗灵石是聂白目前仅剩的身家,但他依然不得不花出去。
他甚至还有些庆幸,这情报价格没有高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不然他还得去管杜三娘借钱,那更麻烦。
“聂公子够爽利!小人这就去将消息给你取来。”
狄十九连数都没数,直接将大袋子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中,便转身离去。
每一个行当都有其规矩,拿要市来说,便是与他们交易时万不可欺骗他们,否则他们会将其情报免费向外公布。在弃州这种地方,自己的情报被完全泄露出去,那真就离死不远了。
只过去半柱香,狄十九便重新坐在聂白眼前,手中多了一摞草纸。
“不知聂公子还有无吩咐,若是没有,小人便先行告退。”
从狄十九那边接过草纸,聂白挥手示意,便不去管走出房门的狄十九,一字不落地读着上面的信息。
聂白先看参与暗杀自己之人的情报,这些情报只交代了他们的姓名、性别、修为、惯用武器以及据点外再无多余信息,可谓笼统至极,但这些对聂白来说足矣。确切的人数也出来了,有二十三人之多,除去当场被自己炸死的两人,以及炸至重伤的三人外,还剩十八人。
看完暗杀者的情报后,聂白转头看向火蝎会追杀自己的原因。
放下草纸,聂白脸色变得十分怪异。
原来自己当日在醉乐楼,将这位火蝎会的梁应龙梁堂主的独子,给废了。
“我有打过这种要害的地方么……”
聂白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当日自己可是堂堂正正一棍棍把那些乌合之众打倒在地的。
也许是二次伤害,但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梁子已经结下。
“好在这些家伙不是铁板一块,不然对付起来还真有些麻烦……”
看完情报后,聂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即将一柄飞剑从手链中取出。这把飞剑是聂白收缴来的,至于其原先主人是谁,聂白早就忘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初步炼化之。
释放出存在经脉内的灵气,将其萦绕在飞剑四周,并从剑柄处的一个小口渗入其中。一个时辰后,聂白已经初步将这柄飞剑炼化完毕。
一柄飞剑在空中悬停着,偶尔还用着龟速从房间一端飞到另一端,这一切都是坐在椅子上的聂白通过灵气用自己的意念控制完成的。如今已经开辟出五条灵脉的他虽然仍在开脉纳气的境界,但如此粗浅地控制飞剑还是能办到的。
“原来控制飞剑是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只不过用起来还没凝冥顺手……”
自打凝冥吞噬掉那块精金后,聂白便发觉这个来历不凡的棍子已经能让灵气在内部运转。虽然因为凝冥本身重量的缘故,聂白现在根本无法催动它飞起来。
信念一动,飞剑缓缓落在聂白手中。聂白将其内所有的灵气尽数抽走,使之不再受自己控制后,重新收入手链中。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让这个人消失了……”
聂白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面前最上方的草纸,手指不断地拍打其上。
那情报被记载在纸上之人,正是昨日最先出手,险些成功杀掉聂白的邹逸。
是夜,邹逸正在自己的藏身处,自斟自饮着。他的面色不是很好,带着几分阴翳与狠厉。因为他没想到昨天聂白这只肥羊竟然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并躲进百花楼内,得其庇护。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自己拿这聂白没有一点办法。
“该死,该死!”
邹逸越想越气,借着酒气,他原本病态苍白的脸上添上些许血色,但原本俊秀的样貌此刻却格外扭曲。
“邹兄为何如此大的火气,该不会是我还没死的缘故吧?”
忽然,一道鬼魅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邹忌被这道声音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赶忙向上看去,却见一个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家伙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是你?”
“是我。”
邹逸已经将飞剑悬停在半空,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势。
“喂,喂,你觉得,我要是偷袭你,你不早就死了么?我这次来,事有事情找你商量一下的。”
聂白双手举起,对着面色阴晴不定的邹逸,缓缓坐在他的对面。
“不知聂兄,找我何事?”
邹逸面色终于稳定成阴冷后,寒声问道,依旧如临大敌般对待聂白。
“我这次来,是想借邹兄的飞剑,以及……身份一用。”
聂白脸上带着笑意,却说出一句让邹逸听不懂的同时又感到恐惧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啊!不知邹兄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都能潜入这里,在房檐上看你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却没有出手偷袭你,反而坐在这里和你谈条件呢?”
“为什么?”
“难道你刚才如厕后,没有发现酒的滋味更好了一些么?”
邹逸一听,脸色瞬间大变,一手指向聂白,就要催动飞剑,向他刺去。
可惜的是,在聂白对时间精确的把握下,他再无机会用出飞剑。
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杵着自己的下巴,聂白望着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邹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虽是在笑,但如此笑容在外人看来,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