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聂小子,你都到达塑皮境快一年了,为何还不去外门弟子院报到?”
就在聂白热火朝天,敲打着玄铁时,正淬着火的吕长老突然问起聂白。
“进了外门,不还是要干活么?无非就是平时的发放的银子多了一些罢了,我又用不上。况且,还要比现在忙得多,隔三差五就要往总门外跑腿,我才不去呢!”
聂白没有深想,喘着粗气,脱口而出。
“而且,我要是真去了外门,您老再这么指名让我给您打下手,可就没现在这么简单咯!至少要知会一声炼器堂管理人事的洪长老,您老不嫌麻烦了?”
老者将淬火后的铁块再次放入火炉中,看着聂白打铁。
“你这小子,我说你无利不起早你还不承认。外门弟子比记名弟子累一点,这事宗门内上下皆知,但谁不是为了在长老面前多露几次脸,只要修为一到就立刻去外门报到。你可倒好,真就安安心心当着记名弟子了!我想你怕是根本不知道,得到长老青睐,对自己修为提高有多重要!”
“哪有啊?”
聂白再度将玄铁敲打一锻,放入火炉中。
“我这不是已经得到吕长老的青睐了么?不然您老为何三天两头就指名我来协助您呢?”
吕长老看聂白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呵,的确如此。你知道我吕垂是宗门有些名号的炼器师,又知道我这两年没什么事情,所以前阵子每天都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点力气,好让我指点指点你那炼器的技术,对不对?”
“哎呀!”
聂白大叫一声,脸上写满了委屈。
“吕长老,您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我在算计您么,我哪里敢算计腑变境界的前辈啊!”
“哦?是么?”
吕垂似笑非笑地看着聂白。
“那我以后也不教你什么了,你就安心给我手下吧!”
“别啊,吕长老!我给您打下手,您教我炼器知识,这不是咱俩无声的默契配合么?您可不要破坏咱俩之间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默契啊!”
“去你的默契吧!赶紧打,铁烧好了……”
房间内再度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待到下午时分,聂白拖着疲惫的身躯,神色颓然地走出炼器堂。
啊,明天胳膊又要酸痛起来了。
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两双手,聂白感觉自己当初不该跟吕锤子胯下海口说有需必到的。
在食堂简单吃过饭后,聂白来到药堂。
“呀,聂师弟,来帮我忙了?”
“是啊,听闻师姐有活,特来相助!”
在分拣药物的房间,聂白驾轻就熟地分拣各类药物,以此加深自己对草药的认知。又因为经常帮忙,他和药堂的职员乃至掌柜关系都不错,借到不少药经草经研读。聂白本来就是学医的,如今虽然学的是类似中医的医学知识,但他也不想就此荒废掉。人嘛,总要给自己留些念头的。
分拣一个半时辰,见已是傍晚,聂白告退,回到自己的木屋中。
“呦,醒了?”
一进门,聂白便看见团子正张着嘴,打着呵欠。
“嗯……”
团子无精打采地回话,聂白早已习惯。
“吃的呢?”
“这就做……”
聂白每天回木屋时都会路过畜部,买一只羊,晚上和团子一起吃。熟练地将羊在院子中烤起来后,聂白开始继续修炼血元功。
脸上的那血穴位都完事了,督脉最后的长强穴,也差不多了吧?
喝下自己的血后,聂白引导暖流上扬,自头顶百会穴,一路向下,到达尾椎骨附近的长强穴。
“嘶……”
闭着眼睛的聂白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疼痛早该习惯才对,但为什么今天这次比之前修炼的感觉还要疼呢?难道真的……
聂白赶紧收敛心神,默默忍受着屁股附近的剧痛,引导暖流继续进入长强穴。
就在暖流大半涌入长强穴后,聂白听到自己脊椎突然发出“咔咔”的声音,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增强,随后急速衰退下去。
成了!
聂白现在很想起身感受身体的变化,但因为身体内仍有小部分暖流,他舍不得浪费掉,所以仍在盘坐。小心引导暖流回到腹部,默念的口诀换了一篇,让暖流朝向任脉第一个穴位承浆穴流去。
待暖流都进入承浆穴后,聂白站起身。
“塑皮境普通刀枪再难破开皮肤,塑肉塑筋境增加力量,塑骨塑脏则是减少受内伤的可能……”
聂白双手一次又一次紧握又展开,两臂在白天敲打完玄铁后的疲惫已不知所踪。
凝冥化出,聂白用手掂量一下。
“果然是在每次境界提升后会按照我的心意去变化重量……或者是手感。我昨天还想着凝冥能稍微轻一些,现在凝冥重量上是变重了,但是在我的手感中却轻快了不少……”
竟然能自由变化重量上的绝对值与手感上的相对值,这凝冥,真是件趁手的武器啊……
运用凝冥的时间越长,聂白越能感受到凝冥的不凡。
“团子,你有什么感受么,比之我从固体练脏到塑体塑皮境得到的反馈更多么?”
团子闭上眼睛,一个弹指后再度睁开,摇摇头。
“有是有,但是没有提升大境界时反馈得多。你上次反馈的量直接让我从炼体前期提升到中期,这次只是稍微巩固一下修为罢了……”
“该不会是我一个大境界才能让你提升一个小境界吧?若真是如此,我到腑变大境,你也进入成丹期,到时候咱俩一起对敌,可就厉害了啊……”
“别胡思乱想了!才塑肉呢,就想着腑变境去了,小心死在半路上了!”
团子没好气数落聂白一顿。
“人嘛,一定要有梦想!”
聂白嘿嘿一笑,没把团子的鄙夷态度放在心上。
一人一狐分食完一整只羊,团子趴在房梁上,静静等待午夜的到来,而聂白则是回屋,研读从药堂、炼器堂或者讲武堂借来的书。待到亥时,聂白将油灯吹灭,上床睡觉,想着明日得空去抬一下讲武堂的力鼎,测试一下自己现在力量几何。
第二天,聂白照旧在山腰平台上练功,待回山上时却发现一大堆师兄弟正如潮水般流下勤武峰。如此景象,让正在上山的聂白一头雾水。
“老方,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山上闹兽灾了?”
聂白看见一熟人,连忙问他。老方见是聂白,赶忙将他一同拉进下山的队伍,边走边说:“你不知道么?溟国当今皇上最年幼也是他最疼爱的皇弟,姜世俭,被封到溟南三十州,称‘定王’!定王下辖六州,其中就有咱们凌州!而今天就是定王来拜见咱们观星宗的日子,此乃盛事,咱走慢了怕是连看热闹的地方都没了!”
得,看来老方也爱凑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