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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哀思

这一年,中秋节前连降暴雨。到了八月十五的夜晚,天气豁然开朗,月亮出来了。这个月夜给人特别深的印象:暴雨骤歇,天空出奇的宁静。月亮以柔和的银光将这种宁静融入山峦、河流、村庄。一朵白云凝固在中天,静静地托着洁白妩媚的月亮。空气中还存留着雨天的湿润,呼吸时似乎感到比往日凝重。没有一丝风,峡谷里的白雾象云彩一样安稳,树叶顶端集聚着千千万万颗晶莹的水珠。大地仿佛突然停止运动,一切都陷入那种深厚、广博的宁静之中。

这夜,一个伟大的灵魂升上天空。大青山里的庄稼人尚未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第二天,天良跟大家到大寨沟工地去。由于暴雨,人们已经几天没来上工。到了工地一看,人人愕然——小平原中间塌陷一截,露出个黑乎乎的大洞!这使整个工程陷于非常尴尬的境地,谁也无法补住这个窟窿。石匠们惶惶不安,若追究责任,定是他们砌的石拱有问题。粗鲁的民工不住口地骂娘,不知道是骂石匠,还是骂老天爷。头头们还没来,人们都围着窟窿发愁。

皮大豁悄悄地来到天良身边。最近,他也被罚到工地扛石头,但他依然很有信心。闲时,就鼓舞大家好好干:“多好的石料!埋起来,不怕!有朝一日形势变化,我领大伙发一笔横财!

他把陈磨子的主张拿过来,作自己的宣传口号。他大约也悟到:如今致富是合乎人心,而小平原这样的伟大计划,已经叫大家厌嫌、疲倦。但是,不管他怎么活动,人们都不跟他跑。好象他有一根狐狸尾巴,一调腚一转身,就暴露出来。

天良从心里厌烦他。皮大豁好几次鼓动他继续告状,一都碰了一鼻子灰。天良后悔自己陷在这场无聊的政治漩涡里,他终于明白自己只是被利用,没有人真正关心他的事情。他不再给上级写信了。皮大豁龇着金牙嘿嘿笑,天良将头拧向一边。

“天良大侄,你得小心!听说公社又要办学习班,査地委跑了那事情。你也被邹书记列在黑名单上!”

“我?”天良感到莫名其妙,“我会告密吗?我在外面当兵……”

“他们不管!他们要整人,你就是在娘胎里也跑不了!” “我不信。”

“大叔给你透个信儿。你是好孩子,没听陈老栓的点划,大叔心里清楚。这才给你透个信!”

天良依然不信,但他沉默着,不再反驳。他很奇怪,皮大豁怎么什么都知道?那天陈老栓逼他诬告皮大豁,只有两个人,谁把这事情告诉他的呢?唉!这些人都是精灵,你永远捉摸不透他们。

“别这样,要打起精神!”皮大豁鼓励天良,“事情快解决了,地委马上要派工作组来,证据全在咱们手里!这一回,掀它个底朝天。邹书记、陈老栓统统滚蛋!大叔惦着你的事,早晚给你解决!”

就在这时,陈老栓领行民兵连长陈磨子一路号哭者奔来。到了塌陷的窟窿边,他扑倒在地上,哭得呼天抢地,痛不欲生。人们一惊,以为他因窟窿哭泣。但立即发现不对,他的悲哀超过常情,浑身不断抽搐,满脸鼻涕眼泪,好象死去父母的孩子。大家慌了,七手八脚去拉他,劝他,心中忐忐忑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毛主席……毛主席……他老人家归天啦!啊啊啊……”陈老栓坐在地上,张开两手向众人哭喊。

庄稼人好象被无形的棍捧猛烈一击,全呆住了。狭长的山沟寂然无声,只有陈老栓一个人的哭声。天气阴晦,山风悠长,花草树木失去颜色,变得死人槁骨一般。

皮大豁跪下,揪住陈老栓衣襟,红着眼睛嚷:“你胡说,我宰了你!”陈老栓好象一堆棉花,任他摇晃,只是一个劲儿哭。皮大豁两手一松,转身向北,依然长跪,极凄厉地哀嚎:

“毛主席……你,你老人家撇下俺怎么办呀?……”

刹那间,悲痛的浪涛翻腾起来,上百个男人放声大哭,粗犷而可怕的哭声犹如一头巨兽,在大青山岭岩沟壑间奔撞突走!群山回荡着“啊啊”的声音,仿佛与人一起哭泣。天空颤颤地震动,仿佛倾刻就要裂开。伟大的悲哀具有一种力量,具有一种诗意,它能将一切溶化在自身形成的浓烈的气氛中。

一个老汉晕了过去,鼻孔流着鲜血,仰脸躺在被雨水泡软的泥土里。没有人管他,顾不得。庄稼汉破旧的衣服沾满泥浆,一张张青铜般的脸被剧烈的痛苦所扭曲。有人跪着,使劲撕扯自己头发,有人趴着,双手拍打土地,有人身子缩成一团,象遭到寒流袭击似地不住颤抖……各种各样的哭声都夹着同一句话:“你老人家撇下俺怎么办呀……”他们纯朴的心灵忽然出现一个窟窿,就象今早晨发现的平原中间的那个窟窿一样。皮大豁和陈老栓两个老对头搂作一团,又变成土改时那对亲兄弟。陈磨子叉开两腿坐在地下,举起手中的半自动步枪,一边哭,一边朝天空放枪。庄稼人失去了依靠,也失去了往日的坚强和韧性,孩子似地难以自制。被石头、锨镢磨出一层厚茧的大手,将流不尽的眼泪抹去,一把一把地甩在毫无希望的小平原上……

没有一个人的死,能在中国农民中引起如此伟大的悲哀。此刻,全国城镇升起半旗,哀乐展开黑色的翅膀,在机关、工厂、学校的上空缓缓飞翔。大青山这条狭长的山沟里没有哀乐,但一群庄稼人发自心底的号哭却胜过任何哀乐。他们不懂得政治,不知道国家最高领导层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恸哭。但是一种发自本能的悲哀攫住了他们的心!在这个非常时刻,假如你站在青龙嘴高高耸起的石崖上,俯视死人沟里那块棺材盖子似的小平原,俯视一群蚂蚁似的围聚在黑洞洞的窟窿旁哀嚎的庄稼人,你就会从哭声中体验到一种历史的沉积.

“你老人家撇下俺……怎么办啊啊啊!”

天良哭得昏昏沉沉。他将自己的不幸遭遇与这场大悲哀联系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听见人们在商量怎么填补平原中间的窟窿。“拆了重修!”悲痛给人力量,大家更坚定了完成大寨沟工程的决心。有个清醒些的老人建议,先得把落进沟里的泥土石块清除掉,免得堵住水流再出意外。天良听见后二话不说,操起一把铁掀跳进窟窿里。庄稼人被一种效忠精神激励着,一时间纷纷跟着天良跳下去……

然而,窟窿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么大,人太多锨镢施襲不开。于是一些人就象地道战似地从平原的另一头钻出来。干了一阵,沟底离地面太远,泥土块抛不上去了。大家再想办法,又把抬筐丢下来,叫洞里的人将堵塞物装在筐里,顺着暗沟拖出去……这样,庄稼人又暂时变为矿工。

天良很快感到身子疲软了。他拖着沉重的抬筐,在漆黑的死人沟里爬。周围那么阴冷,脚下淌着冰凉的水流,石匠砌拱时敲下的碎石片刺得脚板生疼……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天良的思绪又流动起来。

往后依靠谁呢?陈老栓、邹书记自不必说,皮大豁就是可靠的吗?天良不知道皮大豁当年掌权时怎样,但他记得一件小事情:****刚开始那年,他在大道上拣到一枚长形的毛主席像章,上面刻着一艘轮船驶向红太阳,毛主席就在太阳里。他喜欢得了不得,拿给在河滩上干活的大人们看。皮大豁把像章别在胸前,对天良说“给了我吧!”天良不肯,他就哈哈笑着跑。天良追他,追到一片刺槐苗林。皮大豁看看周围没有人了,就返回身来,把天良往刺槐树上推,一边推一边龇着大金牙笑:“你这个小道士,你这个小道士……”天良身上被刺槐扎出血来,那枚像章硬被皮大豁夺去了。

不,皮大豁比陈老栓好不了多少!这些人骨子里自私。说得好听,却尽是为自己打算。那么,陈磨子呢?天良想起在古庵旁,陈磨子对他激情洋溢的讲话,觉得他倒是浪浪的希望。可是人都会变的,谁知道他掌了权,做了一些好事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再说,邹书记在他头顶上,未必让他实现那些计划。都靠不住!每一个人,都被各种绳子捆住手脚,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所以都靠不住。

依靠组织?

天良心头一阵冰凉。他刚回村,脑子里还带着部队里养成的组织观念,一心以为不公平的事情交到上级组织,自然会得到解决。可是他写了信,却得不到回音。他不知道,些群众来信,从来是在县委批一下,又转回公社,公社批一下,再转到大队党支部。天良不懂这程序,天天下午在大道旁等邮递员来。他盼望得到一封回信,或者支持他,或者向他解释些什么。结果却是陈老栓找到他,手里晃着他寄出去的信,破口大骂:“好你个小子,背后朝大叔发黑石头!……”他惊呆了:发给上级组织的信!怎么会落在陈老栓的手里?从此,他心中的信念动摇了。

在部队里不是这样。他和班长闹矛盾,就找连指导员。指导员把班长和天良叫到一起,互相做一下自我批评,矛盾就解决了。指导员说:“要相信组织,要依靠组织!”天良相信了,心里踏实。可是回到村,一切都变了。组织和组织不一样。

“组织究竟是什么东西?”天良费力地想。

拉了一趟又一趟。抬筐越来越沉,暗沟越来越长。绳干深深勒进天良的肩膀,似乎要把他肋骨挤碎。天良昂起头,大口喘息着。眼前一片黑暗,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耳旁一片“啾啾”的呼啸声。他低下头,身子往前冲,老牛似地发出一声低吼。可是拖不动抬筐。他又喘息一会,跪在地下,用手掌和膝盖朝前爬……

然而,体力的消耗,却平静不了天良的心。他心里乱糟糟的。“地委跑了”这件事情象绳子一样纠缠着他。皮大豁说,你不捎上一笔“地委跑了”,上级就不会重视你的信。陈老栓说,你不向上级揭发皮大豁出卖地委,就甭想拿到离婚证明。现在,皮大豁说,邹书记要整他,还是用“地委跑了”这根棍子……真奇怪啊。天下有些事,你要找它找不到,它要找你你却跑不了!天良好象在和什么精灵捉迷藏。一方面他急于找它,怎么也找不到,一方面他急于躲开它,却又怎么也躲不开。

天良模模糊糊地感到,组织是一种巨大的无所不在的东西。它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全看你的运气。假如它顺着你转,你就会象鸟儿一般乘风而起,假如它逆着你转,你就会象臭虫一样被碾个粉碎!

天良忽然想起了毛主席,那是穷苦人的大救星,比组织更具体,更可靠。天良想:那时为什么不给毛主席写信呢?他老人家看见天良的冤情,决不会不管的!真蠢啊,没想到。现在来不及了,他老人家去世了。现在要写信,再写给谁呢?……

一块锐利的石片抱进天良膝盖,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痛疼。他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毛主席走了,他内心最后一点希望破碎了。这种希望埋藏得极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却坚强有力地支撑着他的内心。在部队时,他在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里执行任务,走啊走啊,一丝丝力气都没了,他就念起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他学习不好,只有这段语录背得最顺口,于是就反反复复地念叨。就是这段语录,使天良立了功,使天良得到了组织照顾,使天良博得流翠的爱……

天良哭着,哭完了最后一点力气,就把头靠在冰凉的沟壁上,闭上眼睛。这时,他看见一幅遥远而美丽的图景——春风吹醒了大青山,凌湾的冰棱尚未化尽,一丛丛迎春向着太阳吐出金黄的花朵。老师领着孩子们来到湾边,给他们讲天良叔叔的故事。这位英勇的儿童团长被还乡团残害,壮烈牺牲在凌湾。天良刚上二年级,他怔怔地望着湛蓝的水面,好象在听别人的故事。“他们把他捆住,用剪刀把肉一片一片剪掉,扔在这湾里……”女同学呜呜地哭起来,男同学紧紧握着小拳头。是毛主席领导的解放军消灭了还乡团,捉住匪首张胡子,在公审大会上枪毙了他!老师特别提醒天良:

“天良,毛主席为你家报了仇,你要一辈子记住毛主席的恩情。”小天良抬起头来,看见了金灿灿的太阳。春天的太阳明媚温柔,一股暖流刹那间遍布天良的身体。他感到太阳就是毛主席,毛主席把温暖带给人间。当他和老师、同学离开凌湾时,水变成金色的,山也变成金色的,树草石都变成金色的……他惊讶地望着这个金色的世界,久久不肯离开。

他只读了两年书。关于学校的记忆早已淡远,但此刻那幅金色的图画如此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天良挪动一下身子,睁开眼睛,立即跌入黑暗的深渊。毛主席去世了,以后的日子就象这条暗沟,永远失去了光明。天良再去求谁?依靠谁?指望谁?他感到刺心的孤独。

恍惚中天良看见前边有个人影,走两步,回身向他招招手。那人是驼背,身形如此熟悉,淡蓝的幽光构成他的轮廓。天良的汗毛刷刷竖起,不由打了个寒噤。他想起来了,这影子就是夏天被石拱砸死的老汉,他曾为他搓过背。驼背老汉似乎对他笑笑,又招手引他走。天良就朝前走了。他脚下踩着什么东西,一踏便“噗”地裂开,好象踏了个空。遍地死人骷髅。暗沟里回荡着阴风,石拱顶不断滴下冰冷的水珠。这里真是一口大棺材!

天良想起驼背老汉对他说,他曾独自在暗沟里抽了一袋烟,什么都懂了。他一定是抽烟时感到死人沟是口大棺材。现在,天良也感到了。那不是说说,而是感到。毛主席也会死。人都要死。天下是口大棺材。……

驼背老汉又回身向天良招手,似乎怕天良不跟他走。老头真罗嗦!没看见天良正毫不犹豫地朝前走吗?死就死吧,当一个人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死有什么可怕的呢?天良盼望石拱倾刻间全部倒塌,小平原整个陷落,好把他深深埋葬在这里……

可是,眼前忽然一亮,天良从石拱下钻了出来,他把抬筐撂在里面了。天良不想干活了,径直朝山坡上走去。他设有死。他注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死。于是他又茫然了。心猛地被揪了一下,他想起了流翠。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了,他总得不到流翠的音讯。他有一种预感,流翠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他上供销社找过流翠,可是找不到。赵主任还阴阳怪气地问:“你找流翠有什么事情啊?”哦,憋闷死人!折磨死个人!天良觉得自己被塞进磨眼里,由两扇石磨一点一点磨碎……

既然你死不了,就得这样一点一点地磨。

天良漫无目标地在山里逛荡。秋风已经给山坡抹上一层黄色。但只是浅浅的一层:叶子的边缘黄了,靠根部的叶子黄了,某些不耐寒且又生在背阴处的植物黄了。大片大片的仍是绿色。于是,山坡呈现斑驳的杂色。松林里很干净,地上没有灌木杂草,只落了一层薄薄的松毛。透过焦黄的松毛,可以看见沙石裸露的土地。树上的球果已经裂开,但仍需要经过几场干燥的秋风,鳞片里带翅的种子才能成熟。还没到深秋。

一只黄褐色的野兔从天良脚边窜过,钻进一丛矮小的松木墩,瞪着两只圆眼朝这边看。天良站住脚,这好象是春天趴在窝棚外面的那只兔子。他和兔子用眼睛对话,但不知道讲了些什么,他心中一藻惆怅、一阵酸楚。他转过身,避开那只野兔,独自走出松林。

一大片蒿子。这种野草很象小麦,只是长得高,齐腰深。天良走进去,哗啦哗啦地趟出一条路。蒿子布满整个山凹,象海一样。天良走到中间,停下来。他站了很久很久,呆呆地站着。一种彻骨彻髓的孤独感攫住他,把他变成一根木头。他半闭着眼睛,心灵中只有印象,太阳斜照过来,苍白软弱的光芒笼罩着他。吹来一阵山风,蒿子翻起白色的叶背,草海便涌起一层亮晃晃的涟漪。涟漪迅速地从天良身边掠过,衔接前面即将消失的涟漪,继续扩展,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最后隐没在山坡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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