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接近中午的时候,李安南才起床,吃过烟柳阁里的人准备的午饭后就在别苑里瞎溜达,这别苑里也没人,唯一一个认识的宋寅生也不知道在哪,晃了一圈后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就又回了房间,在书架上翻找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话本。
“怎么比寺里还难熬啊!”
李安南把书一丢,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往后仰,两眼盯着屋顶走神。这样过了也不知多久,有人来敲门了,李安南等的就是这个,腿一蹬就站了起来,小跑着去给那不认识的人开门。
一开门,是一个很是清纯的小丫鬟,李安南估摸着她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没想到就来了这种地方谋生。那丫鬟知道李安南在打量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手攥着自己的衣服,支支吾吾的说:“请……请您去……去那……”李安南顺着那小丫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正是宋寅生居住的地方,看样子是宋寅生有事找她。于是李安南对着那小丫鬟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知道了我等会儿来。”那小丫鬟有些受宠若惊的盯着李安南,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说着等会去,可是李安南也没什么好做的,只是用铜镜检查了一下自己看看发型这些有没有被自己弄乱后,就去了宋寅生的房间。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琴声,李安南还寻思着原来宋寅生还有这种特长时,到了屋内,才发现原来不止宋寅生一人,还有刚刚来找自己的小丫鬟和一位正在抚琴的白衣女子。李安南见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看宋寅生的样子,李安南猜得出来,这正在弹琴的女子应该就是昨天那老鸨口中的婉儿,宋寅生的相好。所以这才让李安南感到尴尬,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以只得站在原地等这婉儿弹完。
一曲终了,婉儿抬起头笑着看着宋寅生像孩童似的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些许赞许,宋寅生也知道婉儿的心思,便遂了她的意,说道:“许久不见,技艺确实又精巧了些。”然后对着李安南说道:“这来。”
李安南一边想着自己也没出声这宋寅生怎么会发现自己,一边向两人所在地走去,在宋寅生旁盘腿坐下,目光在婉儿身上停留片刻后才知晓为何这宋寅生执意来烟柳阁了。虽说她穿的很素,也没有胭脂粉来修饰她的脸蛋,只有嘴唇用唇脂带了些颜色上去增了些生气,这样的妆容就已经很能表现她的美了,李安南不敢想若是婉儿上了台化了这“浓妆”后该是有多美,那所谓的“芙蓉不及美人妆”,大概就是说的她面前的婉儿吧。
“这位是?”
婉儿看着宋寅生,问道。昨天晚上时就就有人来跟她讲宋寅生回来了,她起初还高兴了好一阵,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总算是来了,可是她没想到的是,随之而来的另一个消息就是宋寅生还带了一个女人来。当时婉儿就有点懵了,自己与宋寅生相交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见他带其他女子来烟柳阁,虽说自己也无权干涉他的交际,但是想着心爱的男子来见自己却还带了其他女人,自己心头还是有些不痛快。但是也只能藏在心里,她知道宋寅生所有的事情,包括当今这宋国真正的掌权人并不是宋国国主,她明白宋寅生的苦,所以一直扮演着一个能为他排忧解难的形象,她也不敢真的向他倾诉自己的心意,在大局面前,自己的感情,着实算不了什么。
可是今天她见到李安南时,发现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拥有绝佳容颜,李安南的脸庞算的上是清秀但绝非倾国倾城,这点倒是让婉儿有点心安了,想着宋寅生带她来定是为了什么事而非感情。
“李安南。”
李安南没等宋寅生开口,自己抢先回答到,她可不想惹什么麻烦上身。
“我是婉儿。”婉儿朝着李安南友好一笑,看起来真的没什么恶意,还显得很平易近人的样子,“听御风说这次你们准备去两天后的黑市。”
两天后?李安南眉头皱了一下,她怎么没听宋寅生提起过,难道这黑市还有什么时间限制不成?
宋寅生看得出来李安南写在脸上的疑问,喝了口茶后,才慢慢说:“因为两天后是一年一度的黑市‘盛典’,不仅仅是宋国,无启国、夜国、胡不与等国和各大门派都会参与。”
“那为何要叫黑市?不是挺隆重的吗?”李安南对此感到不解。
“虽说是黑市,实际上相当于一场大型拍卖会。”婉儿接过话来,继续为李安南解释道:“因为宋国位于无启和大宛王朝两大国之间,也是通往四方的必经之路,可以理解为宋国是架在其它国家上的桥梁,被另外几国包围,好在现如今是太平盛世,所以宋国也在此充当联络各国的枢纽,所以许多商人都会选择在宋国国都睢阳进行交易。”
李安南点了点头,照婉儿这说法来看,宋国既位于腹地,如同被狼群包围的羊一般,若是起了战争,第一个完蛋的那怕就是这宋国了,但好在现如今还算是太平,宋国也依靠着自己这“枢纽”这个特殊地位赚取了不少钱财,现如今可以说的上是国富民安。
“那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李安南这时才想起了正事,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要给她讲这宋国地理位置和黑市的情况才叫她来的,肯定另有其事。
听到李安南的问题后,婉儿和宋寅生神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仿佛一说出口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李安南见状也不敢再说,她可不想无缘无故被拖进一个要命的大坑里面,再加上昨晚宋寅生跟自己讲的那些,什么小心什么到时候自己跑就行,这不让人多想也很难好吧。
最后还是婉儿开了口,可能是出于什么由女生来说会比较容易接受的原因,她细声说道:“正是因为明天是‘盛典’,所以才要格外小心,毕竟御风的身份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
“那他不去不就得了?”
“引蛇出洞。”许久没说话的宋寅生终于抬头说了一句,坐在他身旁的李安南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出于宋寅生这句话的原因还是担心两天后的“盛典”,反正她总感觉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