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这四个新获名字的女婢就开始上前给李安南梳妆打扮,这一时李安南还不习惯别人来为自己梳妆,以前小时候顶多是师伯或是师傅来为自己梳个简单的辫子,但是有一段时间寺里来了一个叫林守芝的三十左右的妇女,来寺内待了一段时间,在和李安南熟悉后,她便让李安南叫她姑姑,说是亲切些,那段时间也是李安南最安分的时候,妇女待李安南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会给她梳漂亮的发髻,给她戴自己年轻时的簪子,那也是李安南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母爱,自己的爹娘,她从未见过,师傅也不提,她也就不问了。
“小姐,您看合适吗?”
花颜把铜镜摆在李安南面前,透过那铜镜,李安南看得出,自己第一次有了像其它贵族小姐的那般容貌,若是不知她是在寺内长大的孩子,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手真巧,以后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我只个是来看病的江湖郎中罢了,对了,你们老爷到底想让我看什么病?”
花颜等人继续为李安南打理着她的头发,并没有想回答她的意思。看到她们这个样子,李安南就纳闷了,怎么着,现在是连看病的病情都不肯透露了吗?而且这宋府主人将军宋卫疆好像也对看病的事只字不提,招待她住宿吃食,确迟迟不肯聊到与这病情相关的事,难道是自己被骗了想要劫色不成?这也不得啊,自己当时只是个打着算命的,一没钱二没色,那宋寅生看中了个什么?她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那宋国二皇子,还会有缺的吗?李安南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反正这病,肯定迟早会叫她去看的。
于是李安南就和沉鱼等人开始聊起了些有的没的,也得知她们是来自其它国家的人逃难来宋国的,四人是在逃难路认识的,也见证了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身边,这四人也是靠相互扶持才挺过来的,好在后来这宋府管家手念在这四人算是伶俐的份儿上,收留了他们才有现在这般安稳的生活。李安南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想着,难怪自己刚刚一眼看中沉鱼时沉鱼一直在帮她的另外三个姐妹说着好话,还被那势利嬷嬷骂了差一点就被她拖下去家法伺候了,李安南倒也不嫌事多,就留下了另外三人。
就在李安南和沉鱼、落雁等人聊的开心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李安南正准备起身时,沉鱼对着她说道:“小姐,这种事应该由我们下人去做。”,然后就去开了门,是一个来传话的女婢。
“老爷请姑娘前去享用晚膳。”女婢传到那宋卫疆吩咐的话,对着沉鱼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小姐,请。”
沉鱼为李安南把门全部敞开,生怕让她磕碰着了,这沉鱼,眼色不错。
正堂,宋卫疆和宋寅生早已备好晚宴坐在位上等着李安南的到来,一看到李安南,两人便一同起身作揖,李安南回过礼后客套了几句就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大致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确实是官宦人家该有的样式。
宋卫疆在和李安南聊着些她的过往,宋寅生便无处插话,只得默默的吃着菜,听着他们闲聊。
这灯光映照在李安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暖黄色,她的侧脸,被完美的展露出来,在与这宋卫疆的交谈中,李安南自知不能有在寺里说话那般无虑,便每一出口的话,都是在腹中打好了草稿的。这样的李安南倒是让宋寅生看的有些恍然,那光,似乎有意的想要凸显她的美,她的睫毛,在这暖光下看的分外清楚,纤细却又带着些微卷的弧度,那些所谓的美人目,也就是这般模样吧。到真的有点让宋寅生觉得这“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就是用来形容此时的她的。
李安南似乎注意到宋寅生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便侧过脸莞尔一笑,却不知这一笑,竟勾起他的无限遐想与某些回忆。
“不知将军是想要民女看什么病?”
终是李安南按捺不住好奇心,看着聊的高兴的宋卫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到李安南的话,宋卫疆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没有再说话,眼里和脸上都透露出悲痛之情,“是老夫的儿子,老夫为他寻了很多大夫,可都无用,老夫……老夫没不报多大希望了……”
原来是自己儿子患的病啊……可这宋卫疆毕竟是宋国将军,当今宋国国主的亲哥哥,难道还有什么病连他都无法寻到大夫为其治疗了吗?想到着,李安南就有些为难了,自己在这宋府里过得还算滋润,这宋府的人对自己也算尊敬,更别说这桌饭菜了,这可是近十几天来她吃的最好的一顿了,因为身上的钱财早就在下山前几天被自己挥霍光了。
“将军您放心,我肯定能治好您的儿子的!”李安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着宋卫疆许下她自己都不敢信的承诺。宋卫疆只是笑了笑,继续招待李安南吃饭,毕竟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用完晚膳后,李安南就回了自己房间,在自己的胃得到满足后,就应该有一个舒舒服服的美觉,可是这宋府未来的主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呢?这个问题来一直困扰着李安南,这身边的沉鱼、落雁等人也只知他是患了病,但具体是什么她们也不清楚,而且全府上下也都有了一个规矩——不能外露。据花颜说,这条命令是宋卫疆亲自下的,也还是第一次她们见平时平易近人的老爷发这么大的火气,就因为有个大夫给这小王爷看完病后在外面议论过,当晚就被人刺杀了。不用问李安南也知道,是宋卫疆下的手,看来确实这老将军对自己儿子保护的很好,或者说是,麻烦上身了。
李安南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旁为她拆发髻的落雁还以为是她着凉了,忙着要去给她拿披风。
“不用了。”李安南摆了摆手,又说道:“你们下去吧。”
“是。”
花颜等人退下后李安南才上了床,夜深了,不知道师傅他们是否在担心自己呢?这还是第一次李安南溜出来这么久过,居然有点想念那平时老训斥自己的陈住持了。
月光透过那薄薄的纸窗溜了进来,洒在李安南清秀的脸庞上,配着那跳动的烛火,温暖又不失温馨,这注定是一场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