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夔众人见她到来,均有欣喜之色。
姜临认得这人,她是北夔氏的大祭司,是北夔氏现任族长的二姐。她和北夔现任族长,以及地上躺着的妩喜是三姐妹,且都与自己师傅同门,属神宫上一代最杰出的门徒之一。
她俩小妹名妩心,北夔现任族长。那妩心生得天赋异禀,最终得到神的眷顾,成了八位首席弟子,论资排行第五。而自己师傅姜承获赠神兵后,对生杀之事不感兴趣,于首席弟子位置争夺也欲念索然,终与各位师兄弟渐渐疏远,最后离开神宫,躲在世外之地修身养性。
“二妹,这人定是鸦所提及的黄袍怪人,但这人实力比她描述要强得多,我们恐不是对手。”妩喜对那人说道。
哭丧脸闻言,抬头睥睨黄袍客,她暗道:这黄袍怪人确实与神主大人形似,只是看起来更显得年轻一些。日前经三祭司鸦禀报,妩心断定此人不是神主大人。这黄袍怪人的奇妙法术,在鸦口中也不过尔尔,大伙疏忽之下,竟没放在心上。直到此时遇见,才觉得对方实在是深不可测。
哭丧脸念及此,转头环视,发现族人半数都已受伤,万幸对方像是留了一手,并没下杀招,否则此时应该遍地皆尸也。于是她对倒地的妩喜低声道:“若是妩心小妹在此,我们尚有一拼之力,眼下之计莫不如先行撤退,等日后再找回场子。”她一语言毕,可见其意已怯,不过这哭丧脸是务实性格,知道打不过,就挂免战牌。
于是她正声朝着黄袍客喊道:“你是何人?为何插手我两族之事?”
黄袍客嘴角一撇,不屑道:“你管我是谁。”同时持着木剑缓缓朝她走去。
妩悲见黄袍客似杀心骤起,莫不如临大敌,她听鸦说过,这人似乎不愿伤人,尤其是女性。但此刻自己大姐伤筋动骨,身后战士们也纷纷倒地,可见所道不实。
“等等。。。你我无冤无仇,不必以命相搏。”妩悲对黄袍客摆了摆手,示意并不想与之为敌,实则已然是在讨饶了。
“我们没有冤仇不假,但你问问我身后这些人,他们饶不饶过你们?”黄袍客话语一落,身后全是附和的声音,西夷人中开始吆喝起来,有的吼着要北夔血债血偿,有的喊着要她们以命抵命。
“住嘴,你们这些蝼蚁,自己没本事,骂起来倒是挺够劲的。”哭丧脸朝着西夷人一阵怒喝,然后倏地指着黄袍客说道:“别以为这家伙能保你们一世,我二人如若出事,我小妹定会联合神宫众首席,一起来寻回场子。等制服这人之后,就是灭你们全族之时。”
哭丧脸一声喝完,西夷族人安静了、沉默了!
姜临此时斜撑着身子,本就气息不足,但听得哭丧脸之言,不由心中一口浊气上头。他知妩悲说得不错,此一次全赖这个神秘人黄袍客,才免得全军覆没,黄袍客不是本族人,始终会离去的。将来若是北夔联合众部来袭,单靠本族首领姜承决计抵挡不住。
在这个无度的时代,实力代表一切,有实力即可恃强凌弱,弱者只能期盼苟全一时。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黄袍客说道:“这位先生,此番还是放她们离去吧。我们族人虽愿死,但不愿令我们大首领身陷险境,这样反而得不偿失。”然后姜临又对场中哭丧脸喊道:“妩悲,你们所作所为,我们必然铭记于心,西夷北夔两族恩怨,总有一天会了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妩悲听言,点了点头,同时对着黄袍客道:“你待如何?”
黄袍客也点了点头,回道:“他们说放你们,我自不插手。不过。。。”黄袍客拖长了尾音,“不过麻烦你回去禀告那个鸟神,他要的东西在我手上。想要的话,就派人来找我,凭本事说话。”说罢,黄袍客将那把木剑举高,让对方看了个清楚。
其实妩悲二人早听说此事,只苦于无本事夺取,心道既知你行踪,定禀明神主大人,到时不怕拿你没办法。于是她匆匆点头,随即扶起自己家姊,领着北夔战士灰头土脸地往后撤去。
龙义见她们离去,心里有些不忿,这些人作恶多端,为何一两句话就唬住了姜临他们。
同时他心思聪慧,猜想黄袍客也不愿一战,因为那个哭丧脸,似乎比她姐姐要厉害许多,如果二人交战,周边这些西夷民众却难保不受波及。
此时西夷众人已将姜临扶起身,众人见黄袍客在前,恁地皆数跪下,述道救命之恩。老村长用手指头戳着姜临的脑袋,说道:“小姜临,我就说他俩是好人,你非不听,结果没想到,恩公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一出手便救了咱们。”
黄袍客谢语也算听多了,见众人跪拜,忙招呼大伙起来,说道:“我和小徒本路过,也是缘分使然,恰好碰上这事,不过举手之劳。”他一番话毕,扶起众人起身。
待众人起身后,他才朝大伙提醒,说前方村落或已遭北夔毒手,要大伙有心理准备云云。
黄袍客此言一出,大多数西夷人本不知,但他的话没人不信,众人一听之下,都后悔放走了那群北夔恶妇。场中只有姜临隐约知道大概,此刻他伤重乘不得马,令人扶着向黄袍客又是鞠了一躬,说道:“小子与二位抱歉则个,之前多有得罪,实在是我考虑不周。”
龙义见他认错,暗地里是欣喜不已,心道你这个横子,不止错怪好人,兼则本事不济,活该被人修理一顿。黄袍客见龙义喜形于色,猛地一巴掌拍到龙义的脑门上,骂道:“你傻笑个啥劲?”
“哎哟。。。”龙义被揍,捂着头做不得声。黄袍客将姜临搀起来,也不怪他,只是淡淡一笑。众人见二人不计前嫌,也都心下释然。
当即大伙背好行装,往既定的目的地----前方的村落行去,虽然众人已预知结果,但心中总有侥幸,希望并不是黄袍客所言那样。
可没等进村,众人本已有的心理准备,一下子全被颠覆了。
要说眼前场景,怎一个惨字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