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物?”黄袍客像是突有所悟,将那杆木刀端在手上,对她问道:“是这柄木剑吗?”
“具体什么型制,弟子也不知道,但听族长所提,圣物确是一柄木剑。族长还特地交代,带回圣物者,将得到神主大人您的赏赐。即便带不回来,只需告知其所在,也可获得神宫的奖赏。”
黄袍客听至此,心中已略有眉目,随即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女回道:“弟子名鸦,现乃北夔部落三祭司。”
黄袍客接道:“鸦,你听好了,从现在起,带领你的部下有多远滚多远,途中若你们再造杀孽被我得知,下场有如此林。”黄袍客说罢,深吸一口气,遂以手仗剑,朝着身前凭空削去,并不锋利的剑尖似乎划出一道无形的剑气,无铸无质的剑气一出,瞬间穿林而过,所过之处的树木皆被拦腰斩成两截。
鸦见此神技,连忙伏拜在地,声都不敢再吭一下。黄袍客收起木剑,唤了唤已经惊呆了的离舒,便作离去。刚走了两步,似想起什么事来,却又回头问道:“现在神宫的弟子里,谁最厉害?”
鸦不知黄袍客所问何意,忙道:“若要说厉害,大师姊是大人您的首席弟子,当属她进境最高。”
“她能做到我刚才这一手吗?”
“兮闻大师姊早已通玄臻圣,她或许可以做到,但未必能有大人您雷霆万钧如斯之势。不过近些年,我听师们弟子间都在议论,说二师哥修炼勤奋,隐隐有超越大师姊的迹象了。”
黄袍客听至此,微微的皱了皱眉,此时他心忧那个爱哭小孩,也懒得再与鸦徒道废话,即对着地上被绑着的北夔众人吟咒道:“解!”一语咒毕,众人身捆的树藤像是泄了气一般,纷纷自崩自断。
“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北夔众人脱得束缚,皆感手脚酸麻,听得黄袍客驱逐之言,纷纷没脑壳的一窝蜂逃散而去。
“我们走吧,去看看爱哭鬼,是不是还在哭。”黄袍客对离舒说道。
此时离舒对黄袍客是敬若天神,她们九离族远离中土,更是远离东山腹地的昆仑丘,所以对于神传授的仙法,只有耳闻不得亲见,此时目睹之下,当知道耳闻不实,神的仙法可见比传说中更胜百倍。
离舒趁此机会,匆向黄袍客问道:“先生,您真的是昆仑丘上的神主大人吗?”
黄袍客只顾往前走,头也没回的说道:“不是。”
离舒知道黄袍客不说大话,于是继续问到:“那你是神宫的人吗?”
黄袍客回到:“也不是。”
“那为什么,北夔的祭师如此听你的话?”离舒有些搞不懂,她早听说北夔是中土【八大部落之一】,虽然隶属下四部,但是下四部里以她们居首,族里能人异士颇多,她们的首领是神的【八名首席弟子】之一,那人虽排行第五,但论实力与前四名弟子不相伯仲。按理说聚集着数万部众的北夔人,应该是骄横跋扈惯了。
黄袍客想了想,回道:“因为她知道,我比她厉害,在你们这个无法无度的时代,谁拳头硬,谁就有号施令。况且我借了别人的威风,唬住了她。”
“先生你这么厉害,不是从神宫里学的,又是从哪里学的?能教给我吗?”离舒心想,族里派出众多人,也和北夔一样,是要寻找那件东西,或许就是黄袍客身上所负的木“剑”。她没见过剑,此时见着心中一猜测,便就知是那东西。但是从黄袍客手中讨要,估计是不可能的。
“你要学来做什么呢?”
“我要是有这样的本事,那我们九离族就能入主中土,那里有肥沃的土地,可以让我的族人过上安逸的日子。”
“你的想法很好,但我不会教你。”黄袍客自顾自的走着,前路已经快到那片孤崖了。
“那要不然我做你的妻子,你来带领我们九离,成为中土最强的部族?”离舒直言无讳,在她们这个时代,男女间的情爱,似乎也能成为一种交换的筹码。
黄袍客听闻,愣了一愣,忽然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这黄毛妮子,实在是太小觑人了。”黄袍客笑罢,便回头望着离舒,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就你这样的,在我们那,算犯罪。”
离舒一听,心里来气愤愤不服,忙将脸上兽皮面具揭了下来,让黄袍客看了个仔细,后又戴了回去,然后怒道:“为什么是犯罪?你看我很丑陋吗?我可是族里最出众女孩。我母亲说了,我是族里有史以来最最漂亮的女孩,她原本希望把我送到神宫,学得一技之长,将来成为部族的大首领或者大祭司。”
“呵呵呵。。。不丑不丑,天下第九。”黄袍客禁不住的笑,边笑边问道:“你多大年纪?”
离舒掰着手指头数了三遍,随即回道:“十四。”
“嗯。。。可够判刑了。”黄袍客面色一转,严肃说道:“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参与你们部族之间的争斗。”然后他望向前路的孤崖,刚才小男孩应该就倒在附近,于是他沿着崖边急步走去。当走到一条岔路口时,他蓦地停住了脚步,悠悠转头看着大海的方向,离舒顺着黄袍客望着的方向眺去,发现在另一端孤崖的尽头,有一柄剑插在崖边。
“看来,这个就是她们在找的圣物了,原来竟然在此地,难怪她们刚才都聚在这附近。”黄袍客淡淡说道,同时一步一紧地往孤崖尽头走去。
离舒心中一喜,暗忖道:“圣物?”,她这趟出来就是为了找寻这件东西,族里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件圣物之上,有了它,等于是敲开了神宫的大门,未来能给予本族无限光辉的钥匙。
于是离舒快步的跟上黄袍客,一齐来到了孤崖的尽头,现在她眼前,有一柄剑,一柄和黄袍客身上所负一模一样的木剑。
“先生,为何这柄剑与你。。。。”离舒话还没问完,黄袍客便将后句接了过来。“与我的剑一模一样,是不是?”黄袍客轻抚着崖端上的木剑,徐徐说道:“其实,我的剑和这把剑,是同一柄。”他话刚说完,手便拽着剑柄末端,“噌”的一声便将崖中剑抽了出来。
木剑抽出来的同时,离舒感觉到有一阵妖风拂过,而黄袍客此时单手执剑,闭着眼伫立在前,似乎神游物外。隔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真吵啊。。。”
离舒听言但觉奇怪,周围的海浪声虽不断,但也不至于过分刺耳。
“走吧,我估计她们弄清楚我身份之后,会带更多更厉害的人前来,这把剑现在对她们很重要,但我不会交给她们。”黄袍客将两把剑都负在背后,往崖下走去。
离舒心知黄袍客既如是说,那么她若讨要圣物定是无望,于是只得紧跟着黄袍客,想着走一步算一步。而黄袍客此时走到崖下,发现刚才男孩倒地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黄袍客大惊,心想人哪去了?小娃娃莫不是想不开,跳海自尽了吧?他心念一动,急匆匆便往那海边村落跑去,如果那男孩没跳海,此刻最有可能是在那里。
黄袍客大步流星,一溜烟就没了影,离舒追不上他,只能辨认着方向往海边村子跑去。此际西海的海平线上,已经露出了一抹朝阳,阳光将海面照的波光粼粼的,当离舒赶到村子的时候,第一束晨光已经照到了村口。在晨光的辉映下,负立眼前的黄袍客,身影显得恁高大,而黄袍客前方不远,俨然有十来个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