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桀易看她一眼,难得沉默下来。
姚佳嘉裹紧了毯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笑了笑:“这毯子就先当借我了,明天去剧组还你。”
没听见他的应答,姚佳嘉也不介意,接过司机递来的伞,打开后便快速朝着里面奔去。
沈桀易看着她消失在雨雾中的背影,苦涩地摇了摇头......
-
从瑟瑟秋雨奔进温暖的屋内,姚佳嘉只来得及跟管家伯伯说她先上楼休息,整个人颤抖得厉害,上楼便钻进了被窝里。
屋内的光线由明及暗,直至彻底堕入黑暗。
姚佳嘉蜷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如坠冰窖,连骨头都冷到发疼。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一开一合,沉稳平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床沿处停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一双宽厚且温暖的大掌落在她额前,探了探,又收了回去。
随即被子一角被拉开,像是忽然有温暖的热源照进冰窖,松木般清冽的气息靠近,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此刻的她太贪恋这份温暖,没过多思考,便紧紧靠了过去。
直到恢复了些力气,姚佳嘉勉力睁开眼,适应了房间内的昏暗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黑色衬衫领口处男人白皙精致的锁骨以及线条利落的颈部弧度。
她刚想抬起头看看,头顶便落下了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醒了?”
与此同时,腰间的手紧了紧,两人的身体顿时便严丝合缝贴到了一起。
姚佳嘉还在不自觉地发颤,明知道目前这样的状态很是不妥,却还是抵不住温暖的诱惑,乖乖待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轻声道:“嗯。”
韩昱微低了头,下巴蹭了蹭她头顶的软发,轻声解释:“慕伯说你下午回来时看上去不太舒服,一直都在房间里待着,我担心会有什么事,进来看看。”
“嗯。”姚佳嘉轻应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上次你生理期,段柯过来看过,他告诉我你受过很严重的冻伤,短期内根治不了,得长期调理。我猜想是今天降温,你受了冻,所以自作主张,给你暖暖身子。”
韩昱难得说这么多话,并且还是在她近在咫尺的地方。就连他说话时胸膛的起伏,她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姚佳嘉有些心不在焉,很是苍白地答了句:“谢谢。”
头顶忽而落下一声闷笑,他似是刻意在忍耐,因此胸腔的震动尤为明显。
姚佳嘉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小声嘀咕:“你笑什么?”
“谢谢就够了?”他的下巴就在她脑袋上,说话时一张一合,摩擦着她头顶的发丝,痒痒的。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清晰地听见他微带了些沙哑的声音,“要是放在千百年前,我们两个这样,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簌簌秋雨不停拍打着窗户,发出清脆的响声,更显得房间内寂静无声。
姚佳嘉只觉脑袋有些充血,脸颊处迅速升温,连带着身体的颤抖都停了下来。
要换了旁人和她说这样的话,姚佳嘉一定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下来,负责就负责,到头来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可面前的人是行动力爆表的韩昱,她敢保证,她要是说了负责,韩昱能分分钟把她拖到民政局里领证结婚......
姚佳嘉眼观鼻鼻观心,很是识趣地不吭声。
好在韩昱也没非要她给个应答的意思,又过了会,才往后退了些,问:“不冷了?”
姚佳嘉:“......”你说呢!
姚佳嘉也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抬手摸了摸自己异常滚烫的脸颊,忍不住嘀咕了句:“敢情韩总你是在以毒攻毒啊......”
韩昱的声音有些不怀好意:“我并不介意你当真。”
姚佳嘉:“......”她刚刚怎么就没哑巴了呢!
既然她已经好转不少,韩昱便起身开了灯,房间内顿时布满了暖橘色的灯光,洋溢着温暖的气息。
韩昱站在床沿,一向熨帖的衬衫微有些凌乱,整个人平添了丝慵懒与散漫。他微低了头:“想吃些什么?”
姚佳嘉侧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一时间为美色所迷,口不择言:“想吃你。”
话音落下,韩昱和姚佳嘉均是一愣。
姚佳嘉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就!管!不!住!这!乱!调!戏!人!的!嘴!呢!
她猛地一掀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整个脑袋。
眼不见为净!
韩昱沉黑的眸底尽是戏谑,他有意地俯下身子,找到被窝里她拼命躲藏的脑袋的位置,压低声音道:“随时恭候。”
被窝里的姚佳嘉顿时炸了毛,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床的另一侧。
听不见听不见!
韩昱只觉有趣,很好心情地走出了房间,慢悠悠地去厨房吩咐晚餐。
等韩昱再回来时,姚佳嘉依旧闷在被窝里,隐隐透出的呼吸声似又要趋于平稳。他担心她没吃东西半夜会饿得难受,拍了拍她的脑袋。
姚佳嘉有些困倦,慢吞吞地将脑袋钻了出来,见到他时又猛然瞪大眼睛,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韩昱哭笑不得,担心她又要睡过去,随口扯了个话题:“你的冻伤是怎么回事?”
姚佳嘉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韩昱这个天然热源离开后,被窝里的温暖就迅速消散了去,此刻她的脚丫也已开始渐渐冰凉,但好在还有些残留的余温,倒不至于太难捱。
她想了想,轻声解释:“十二岁那年的冬季,舰艇靠岸补给,我因贪玩又趁机跑上岸去玩。
那时候停靠的港口是在B国与X国边境处,X国向来毒贩走私泛滥,边境的治安也不是很好。我那时还小,学艺不精,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人发现了身份,就这么被抓了去。”
听到这,韩昱脸色一沉,蹙紧了眉。
“他们大概是想通过我威胁组织,从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没有被直接杀掉,而是被他们关在了一个地下冰窖里。”
姚佳嘉自顾自说着,抬眼看向他,笑了笑,“我不知道里面的温度究竟是多少,也不知道在里面究竟呆了多久,只知道被救后,为我治疗的人说,要不是有他在,我估计这辈子再也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