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年在电话那头不停地说着,瞑色无所谓地掏掏耳朵,打开手机日历,查看下周末,是三月三十一日。
我的生日四月十九啊!是吸血鬼记错了?
不对,他本来就不知道我的生日。
“安安!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瞑色被一声怒吼扯着回过神来。
江唯年半天没听到瞑色说一句话有些气恼,后者幽幽出声:“我那天没空,抱歉啊亲爱的,晚安。”
不等她回话,电话那头直接掐断。
江唯年:“……”
好啊,他们家安安出息了,敢挂她电话!绝交,必须绝交!
瞑色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由得又想起了吸血鬼,思绪万千。
耳边似乎一直在重复着他今天的那句话:我喜欢你。
心脏跟着不由得悸动起来。
她不认识他,可他给她的感觉非常熟悉,像是很早以前就熟知,内心会产生一种和他强烈的共鸣。甚至连和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荀暮,都没有这种感觉。
心跳加快,瞑色强忍着不适。
一见面就说喜欢,肤浅!她努力的抑制住心脏的悸动,强行给自己找借口。
一定是犯花痴了,毕竟吸血鬼那张脸那么好看。
嗯!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
无垠的彼岸花田,泛起点点红色星光,那一地的赤红,如血,美丽,娇艳。
少女身着白色纱裙,乌黑浓密的长发散落肩头,纱裙的裙摆上绣满了栩栩如生的殷红色的曼珠沙华。
她和身穿玄袍的少年头抵头躺在彼岸花田间。墨色与银白色的头发交错缠绕,构成一幅唯美的画卷。少年微闭双眼,少女仰望天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一片静谧祥和。
“踏,踏……”
连续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他们立刻警惕的站了起来。
一群黑衣人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位身着华服的老者,不仅不慢的从他们后方走出来到他们面前。
少女一看到老者就恶狠狠的盯着他,把少年挡在身后,浑身溢出可怕的低气压。
老者不为所动,挥手示意,黑衣人蜂拥而上,将他们抓住分开,少女伸出手想拉住少年,但却受到极大的牵制。
老者开口,嘴张张合合,但却听不清说了什么,非常的模糊。只见少女听完老者的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恐,表情又由惊恐一点一点变为愤怒。
少年被按在地上,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地面,他用尽全力挣扎,无奈肩上的力量太大并没有挣开,老者反手一挥,一束光向他飞来,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少年直接砸在了地面,嘴角溢出鲜血。
“不——!”少女绝望的惊呼,浓墨般漆黑的眸子蒙上了雾气,瞳孔由黑色自下而上慢慢变红,直到眼睛完全变成鲜艳的血红色。
她扬起手用力一拽,将金色的发带扯下,原本半披着的长发全部散下,发带在她的手中变为金鞭。
此刻她浑身都散发着冰寒暴戾的情绪,近乎失去了理智。
手中的鞭子一挥,瞬间荡起千丈尘埃,大片的彼岸花倒下。
黑人被迫往后退了几步,少女握着鞭子的手低低垂下,手腕翻转,金鞭一点一点聚集周围的力量,鞭子缠绕一圈黑气。
原本散发金色光芒的鞭子已经被遮挡,看不出颜色,像是黑云将最后一点光芒压去,只剩无尽黑暗。
她用力的挥向他们,鞭子穿透他们的身体,黑衣人全部倒下,化为一团黑气,消散在空气之中。
老者面色微沉,悄悄把一只手背在背后,汇聚力量。少女金鞭袭来,他单手接了几招,金鞭划过他的胳膊,刺破华服,在手臂上留下深深的伤口。伤口处还不断有丝丝黑气冒出。
老者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发狂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捂住伤口,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他的眼睛猛地一眯,找准时机,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直直的打在少女的胸口。
少女立即被打飞出去,她稳住身形,在地面站立。滚烫的鲜血从少女的口中喷涌出来。
鲜血滴落在彼岸花的花瓣,白色纱裙也染上了大片血迹。
虽然她受了重伤,但依然冷静的可怕,除了她那双猩红的眸子,暴露了那已经无法遏制的戾气。
老者身形闪现,快速移动到她的身旁,手刀猛的劈在她的肩头,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红色从少女的眸底消退。
她眼前一片模糊,重重地倒了下去……
瞑色从梦中惊醒,瞬间直起身子坐了起来,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
疼……
撕心裂肺的疼……
她用力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心口的一阵阵抽疼已经使她无法思考。
只觉得胸口闷的难受。
“药……我,的药……”她嘴里念念有词,伸手向床头摸去。
只差一点的距离。
“咚!”一声,她整个人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荀暮听到声音慌忙跑来。
……
等到瞑色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睁开眼睛,迷茫地打量着身处的白色房间,狭小的房间,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第一时间判断出来这里是医院。
喉咙干渴的一点唾沫都没有,瞑色支起身子,拿一次性纸杯在饮水机里接水喝了两口,然后放下。
穿着松松垮垮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在房间里扭了扭,转悠两圈。
她看了看手表,随后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又迅速躲在门后。
“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手术风险很大,而且相应的也要承担很多的手术费用。”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瞑色透过门缝向外看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荀暮的旁边,看样子应该是她的主治医师。
男人继续开口:“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话,不但需要很大的费用,而且还需要合适的供体,目前医院这边还没有。”
钱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心脏才是。要做手术的病人不在少数,有的病人根本等不到。
荀暮声音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那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吗?”
“保守治疗的话,现在仅让病人依靠药物是不够的,你们应该也感受到了,有时候吃了药也无法抑制病情,她的病……几乎已经到了最严重的地步。”男人轻拍荀暮的肩膀,“你们做家属的,早知道这种情况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我其实不建议冒风险做手术,最好还是让她用剩余的时间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说完,男人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只留荀暮一个人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