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远处的美食店。
杨露他们吃饭时,望着那兄妹俩狼吞虎咽的样子,个个心如刀割。
哥哥叫傅连涯,十六岁。妹妹叫傅妙云,十四岁。
洗澡后,傅连涯穿着程一枫的衣服,傅妙云穿着苗思妘的。
洗好澡后的傅妙云,简直就像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娇艳欲滴。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她不住道谢的时候,仿佛也跟着说话似的。
难怪刚见她时,她的脸上要涂抹着污泥,披散的头发满是尘土。
当时的她,两腿皆断,躺坐着板车,任由哥哥拉着逃来此地。
傅连涯的肩膀,两边已经血肉模糊,甚至开始结痂。
他们是从邻省的一个村子里逃到这里的。走了一个星期。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七天没吃饭。一路沿途乞讨,大多是馒头就着江水或水龙头的自来水,就算一餐。
他们不敢停留。那心里的恐惧,迫使他们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惫。他们不知道要逃到哪里,才是尽头。他们只知道,逃得越远,就越安全。
当时知道傅妙云是为了不受坏人欺辱,而从屋顶跳下摔断双腿后,杨露马上把他们带到了宾馆。
傅连涯在宾馆房间里,确认安全后,那极度的体力消耗,极度的疲惫,极度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松懈,竟晕了过去。
章仕翔替他按了穴位,运气于指,气透指端,进入穴位,傅连涯马上就醒了过来。接下来,章仕翔接好了傅妙云骨折的腿。
两人跪了下来,感谢杨露他们的救助。
随后,诉说他们的遭遇。
七天前的那个雨夜,像噩梦般,在他们脑海里,挥之不去。
傅虎是他们村里一霸。他父母在村里养殖毒蛇,规模不小,卖蛇毒卖蛇肉,收入可观。他叔叔在县里当官,只要不出人命的事,在钱和叔叔的旋斡之下,都可以解决。
因此,他在村里甚至镇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方圆几十里,人人可以说是谈“虎”色变。
三十岁的傅虎,仗着有些小钱,好吃懒做,尤其好色。但凡他看上的女人,软磨硬缠,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总能弄到手。
傅连涯知道他的父亲,就是傅虎害死的。
因为傅虎看上了傅妙云。
春节那几天,傅连涯的父亲,一下子心事重重。
有一天晚饭,傅连涯的父亲,借酒浇愁,喝得多了些,酒杯重重的往饭桌上“啪”的一放,带着不屈的语气说道:“想动我女儿,我就是丢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当时妹妹在洗澡,只有他听到这句话。
傅连涯这才知道,父亲心事重重是因为有人在打妹妹的歪主意。
妈妈几年前因病去世,只有爸爸在拼命干活,养着全家人。
他问父亲是谁,父亲没说。他明白父亲是为了保护他,怕他去说理惹事,把命丢了。
其实父亲不说,他也猜到是傅虎。
只是,没想到不久后,父亲去世了。
是在后山被蛇咬死的。他们家在村边,离他们最近的村民屋子也有几十米。
悲痛之余,只有他的心里明白,父亲的死因。
很有可能是两三个人按住父亲,让蛇咬在父亲的脚上。
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报这个杀父之仇!
妹妹不知道。
他不能说。如果说了,对于父亲的死,妹妹会背负一辈子的内疚。
父亲死后,七天前的雨夜,傅虎带着其它村子的一个人,一身酒气的闯进他们家。
他一下子就被别村的那个人制住,妹妹被傅虎拖进了小房间。随着傅虎一声大叫,妹妹跑了出来。
妹妹后来说,傅虎去解她衣服的时候,她用力踹了傅虎的下身。
但是妹妹没往后山跑。
那是因为放不下他,他还在傅虎他们手上。
妹妹从架在屋檐上的木梯子爬上了屋顶。
傅虎嘿嘿冷笑,说妹妹今晚别想逃出他的掌心。
傅虎顺着梯子往上爬时,妹妹在屋顶没力把梯子推倒,因为傅虎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她推不动。
傅虎刚爬上去,妹妹为了不受他的侮辱,站在屋顶上往屋后跳了下去。
只是黑灯瞎火的,看不到地上,“咕咚”一声后,便听见妹妹一声惨叫。
听见那声惨叫,他顿时像一只龇牙咧嘴的猛兽,回头用牙齿用力的咬向那抓住自己双手的人的手臂,几乎咬下一块肉来。在那人叫痛松手后,他转身用力一脚踢在那人的裤裆。
在那人的惨叫声中,他已像豹子般冲出门外,跑到屋后,抱起妹妹,往后山跑去。此时,傅虎还没从屋顶下来到地上。
他们躲到半夜,他偷偷进村拿了板车,把妹妹放在上面,逃了出来。
“啪”“啪”两声,是杨露和陈辉灿听完后,一掌怒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程一枫紧紧咬着牙齿,苗思妘气愤得满脸通红,章仕翔则怒眼圆睁,双拳紧握,呼呼喘气。
“报仇!我不帮你报这个仇,我就不叫杨露!”杨露愤怒了。她没想到,在创建文明社会的年代,还有这弱肉强食的事情发生。
“先去吃饭,再商量如何报仇的事。”陈辉灿道。
饭后,傅连涯不同意带杨露他们去他的家。
他知道他们是好人,因此不想连累他们。
傅虎在那里是很有势力的,杨露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去那里,是羊入虎口。
因此无论杨露怎样劝说,他都不为所动,坚决不同意。
杨露心想,看来不让他见识一下他们的能力,他是不会同意的了。
只是市内找不到手臂粗的木棍。于是让程一枫带两个女生逛逛街,他们带傅连涯到市郊。
本来杨露想找十根木棍的,但是众人只找到了七根。
当傅连涯看到,章仕翔一下子断了七根木棍后,他除了那嘴巴张得大大的,瞠目结舌的一根根验证那断了的棍子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和他一样表情的,还有陈辉灿。
第二天一早,陈辉灿开着车,带着杨露、程一枫、章仕翔和傅连涯,朝傅连涯的老家开去。
苗思妘陪着傅妙云在酒店。
到傅连涯家时,可以看到村里炊烟袅袅,村民们正在生火做饭弄菜。
在村口停好车后,他们来到村里。杨露和章仕翔按照傅连涯的指点,走进去傅虎家。
傅虎一个人正在喝酒,厨房有人在炒菜。
突然间看到杨露走了进来,顿时双眼发直。
是仙女吗?他揉了揉眼睛,确认是真人后,双目放光,心下一阵狂喜,心想,这女人搞到手,减十年寿都值得啊。
“不知美女光临寒舍,有何需要在下效劳的,但说无妨。”他站起来面带微笑的说道。心里暗暗庆幸,看的古装剧多,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虽然平时污言秽语习惯了,但现实中是头次见到这么美的人,是以言词中必须要让杨露觉得,他是受过教育的人。
“NN个熊,老娘一路追条狗追到这个村里,刚才远远看见那条狗跑进这屋,所以进来看看。”杨露这话,恐怕就是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人了。
傅虎皱了皱眉,道:“狗?在下一直在此用膳,未见娘子所云之犬。敢问娘子,此犬颜色或黑?或白?或黄?”
“颜色跟黑屎一般黑。”她看到傅虎穿着一身黑衣。
傅虎又皱了皱眉。他正在吃饭,这美女这么说话,就不怎么懂礼貌了。
“确没注意。要不,我和你到房里找找,如何?”心想到房间里,老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来个霸王硬上弓先。送上门的羔羊,老虎的嘴巴不动动,说不过去。
谁知杨露二话不说,端起那盆烫汤,直接就泼洒在傅虎的身上,转身就走出去。
身后传来了傅虎被烫得哇哇大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