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夜幕已降临。
医院外面是一条说不上宽敞的马路,当地人叫小街。小街两旁繁茂高大的树木,将原本就不甚明亮的路面遮蔽得更显暗淡。
何召鹏对章仕翔那些出神入化的神奇技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说:“仕翔,你会的这些技能,那个人也会吗?”
“不一定,一个人虽有特异的能力,但学不到运用的方法,很多技能就不会。”这些话是老禅师跟他说过的。
何召鹏点头道:“所以那幅画,正如云叔叔说的,多少钱都要买下来。”
小车开出小街后,来到了大马路。马路两旁的高楼渐渐多了,高楼下店面商铺的霓虹灯也争奇斗艳起来,那些路旁隔离带中的花草,被七彩的灯光映射出各种各样的造型。
章仕翔心下感叹,城市这绚丽多姿的夜景,在乡下是无法见到的。但农村老家那满天灿烂的星星,成群结队走村串户的萤火虫,却也是城市无法见到的。
“何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去找那个人?不知道他是在咱们这边还是在LG县。”
“你准备好了?”何召鹏问道。
“准备好了,我可以感应到他,他发现不了我。”
“好,这样相对来说你就比较安全。明天立刻去LG县,具体怎么找,商量好了会跟你说。”
......
LG县城。
县城最热闹的街道当属临阳街,这条街商业氛围很浓,商铺林立,章仕翔上次和云石锦他们吃的烤乳猪,就在这条街。
这两天,LG县城的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一老一小的身影。他们像爷孙俩,漫无目的的穿行在街头巷口。
老的就像退休的工人,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只有很久以前的工厂才有的工作服。小的年龄只有一二年级般大小,跟别的学生一样,放暑假了,跟着爷爷出来逛逛街,喝喝茶。乍看之下,是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爷孙俩。
他们逛的最多就是临阳街,尤其是人多热闹的地方。逛累了就找个茶馆坐下,喝杯茶。
这一老一小两人,就是韩东鹤和章仕翔。
韩爷爷说,他们那个国家的很多文化都是受我国文化的影响,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个古代的道家思想,他们是知道的。所以要多选热闹的地方找。
但是找到第三天时,他们俩似乎越来越没信心能找到人了。
章仕翔心里的内疚已开始泛起。
其实他不必内疚的,这毕竟是跟一个小孩无关的事。
但是很多人都对他寄予希望,因为他的能力,与常人不同。因此如果让这些对他充满希望的人失望了,他心里就会感到难过。
他要用这些不寻常的能力,来惩处坏人,帮助好人,这是他的想法。“善”“恶”在他的心里,已具雏形。
但是现在,第三天了,他觉得一直都是在“虚度光阴”。
老禅师也没有办法。
章仕翔的“那点”实力摆在那里。功力未到,天眼、神识就练不出来,要找的人又没有痕迹遵循,就只能靠感应,即使是大海捞针,也只能这样。
这些老禅师说给他听了,所以他觉得刻苦努力的重要性。为了增强功力,提升能力。
老禅师是扇窗口,让他看到了一个充满神奇、奥秘和财富的人体世界,让他忍不住全力以赴的去探索,挖掘。
人体真的像是一座装满财富的山,里面有太多的人类还没探知的秘密。
据说人一生的记忆只用了十分之一。
人体还有太多的潜能尚未开发出来。
章仕翔的知识面,经验,阅历,实在少的可怜。他思考问题只能从见过的,学过的,知道的那些现象中去思考。
就像救云依雪那次,他想到了电影电视中看到的警犬。
但是这次,因为他的功力问题,连老禅师都束手无策。
满天星星中最亮的那颗,万绿丛中的那一点红,一眼就看到。但放在茫茫人海中找个人,即使那个人是一点红,是最亮的那个,也是要打开天眼,具备神识才能看到探知的。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章仕翔苦苦思索。
萤火虫?
黑夜里哪怕有成千上万的蚊虫和一只萤火虫在一起,你看到的只有萤火虫。
不管它飞去哪里,你只要跟着,就可以一直看到它。
但是首先它要飞进你的视野里,你看到了才能去跟着它。
“韩爷爷,你说这个人是怎么来我们这里的,是坐飞机还是坐车?”
“应该是坐飞机。”
那机场就是视野内。
“机场可以查到他们国家来这里的人吗?”
韩东鹤了解了章仕翔找人的思路后,喜道:“可以,咱们现在赶回去。我们省南北各有一个国际机场,省城的机场离这里近,先去省城的机场。”
章仕翔看过云依雪的录像,知道从录像中,同样可以感应到几乎与真人无异的人体信息。所以,与他同样具有一样异能的人,更容易的感应到。
“上面的指令”果然非同小可。两天内机场这边就把近三个月内所有乘机来的该国人员的姓名,所乘航班,整理汇总出来,再把他们进出机场的监控视频剪辑出来,供章仕翔观看辨认。
第一个月的看完,没有。章仕翔怕有疏忽遗漏,再看一遍,确认没有,一个上午已过去。
第二个月的看完,看了两遍,还是没有。
晚饭后继续看第三个月的,才看没多久,就感应到了。
章仕翔心跳加快,小脸也通红起来,他回放了几遍,确认无误!
这件事属于机密,何召鹏派来两个协助章仕翔的人,马上秘密去查出了此人。
汇报给何召鹏后,何召鹏让他们两人带着洗出的相片,先赶去LG县安排秘密查访事宜。临走前,章仕翔对他们说,查到后他要去确认。跟踪的时候不能近距离的接近这个人,至少要在百米外。也不能拿望远镜之类的东西看这个人,只能用眼。
因为他知道,带反光的东西,对他们这些带有异能的,很敏感,容易警觉。
第二天上午,何召鹏亲自开车带韩东鹤和章仕翔去LG县城。
厅里已要求赵局长,必须无条件的配合何召鹏他们。
赵局长心里早憋了口气,恨不得把此人五花大绑。那是因为当时抓的三个劫犯,在他眼皮底下逃了一个。厅里准备给他处分,“上面”有人替他说话,此事非他职责职权范围所能控制的。
虽免除了处分,但他心里却视此事为奇耻大辱,以致于近期开会检查工作,面对县里电视台的那些记者的摄像机,总觉得腰杆子挺起来似乎没以前那么直。
中午吃饭时,赵局长和何召鹏那两个昨晚赶来的手下,一起来告诉他们,人已查到,需要他们确认。如果不确认抓了,万一抓错,就会打草惊蛇。
何召鹏让继续监视,随时报告此人行踪。
下午三点半,接到报告,说此人去了文化公园,在那下围棋。
文化公园有半个足球场大。公园正中有个假山,在水池的中央,池内还有喷泉。公园四周有不少椰子树、榕树、酸豆树、木棉树等。
一些树下有水泥砌的圆桌子和长条凳子,圆桌上都刻有象棋、围棋棋盘,居民可以在这里休闲,下棋,打牌,聊天。没有桌凳的树下,在铺着红砖的地板上,则有摆象棋残局的,算卦的,和一些挑担子卖熟玉米、熟地瓜和水果的。
打扑克牌的在公园的南面,下棋的在北面,摆残局的和算卦之类的在西面,卖小吃之类的就在东面。
没有刻意的去规划安排,是自然整合,最后就成了约定俗成。
毕竟那些打牌的人争吵起来,必会有火冒三丈的、怒不可遏的、声嘶力竭之类的人,这样是会影响到那些下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