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辞退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用.
“给她钱,让她离开呢？”
何小雪轻笑：“就算你给她,她走了,你能保证她不会违背承诺？到时候,我们成为提款机事小,长峥和温雅的感情受到影响就不好吧？”
顾永强点点头,的确,不能因为这么个女人影响了大局.
“那你说,该怎么办？”
何小雪低头沉思,有些不确定地说：“不如,让长峥先出国吧,听说方晴的弟弟要做一个换心手术,她肯定是离不开的,我们再让秦家把温雅送出去,我们给他们在国外把婚先订了,那样回来了方晴也就死心了,至于长峥这边就看温雅的本事了,毕竟,我们能帮秦家的也就这么多,留不留得住长峥就看温雅的本事了.”
“不错,你这个主意,不错！”顾永强赞许.
“就这么办,我明天就着手准备,还得知会老秦一声,阿黎,你不许向你大哥透露半点风声,否则我拿你是问！”
顾黎早已听明白了父母在议论的事,他选择了沉默,现在,无论是谁,只要是在做分开大哥和方晴的事,他就会毫无条件的支持.
深夜.顾家大宅.
何小雪拿着电话走到花园里,月光下一簇一簇的丁香花静静地开着,空气里有着淡淡地幽香.
电话终于接通,何小雪冷声道：“顾长峥很快会被安排出国,无论你用什么方式,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我要他有去无回！……我什么时候差过你们钱？别忘了上次关婉如的事,我给了你双倍的钱……事情做利落了,别给我惹麻烦！”
挂断电话,何小雪仰头看看月亮,回头看看身后宏伟的顾家大宅,轻声说：“关婉如,你欠我的！当年你用权势赢去我的爱情,现在,我不止要你还回来,还要你和你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你在精神病院静静地等着吧,收拾了你儿子,就轮到你了.”
此刻,方晴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每每想到顾长峥那天的态度,心就会抽痛.这些天一直都听说他和秦温雅的婚讯,而他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想起糖糖生日那天,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犹在耳边,他要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他的爱.
可是,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为什么他会怀疑自己和顾黎.
而他自己呢？
眼前不由得闪过他和秦温雅拥吻的场景.
方晴把被子蒙到头上,努力把脑海中那个画面揉碎.
长峥,我想相信你的话,可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
方晴起身,睡不着,就起来画画吧！
想起从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想家,想妈妈和弟弟,想妈妈做的那些好吃的菜,睡不着就会起来画画,把所思所想画出来,是她渲泄情绪的唯一方式.
一个没有爸爸的小孩,从小就学会独立与坚强,她要照顾妈妈和弟弟,还有五岁到七岁那两年的长峥,她一直让自己成长得像一棵树一样,可以供这些她爱的人依靠,可以给他们庇护.
望着画纸上那只萌萌的小蜗牛,方晴忽然泪落如雨.
她想成为一只蜗牛啊,虽然慢,虽然小,可以至少有个坚实的壳,受了伤只要一缩就可以被保护起来,多好！多好！
长峥！长峥！到底你要我怎样？我的心意你可知？你的心意到底如何？我们没有未来是不是？妈妈说得对吧？像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可以是我这样卑微的人可以觊觎的？
可是,长峥,怎样才能忘了你,才能不爱你？
方晴放下画笔,拿起一本装帧精美的笔记本——那是她当年的日本同事一起为她设计的,喃喃地说：“也许,我该走了.”
秦家的私人会所.
秦昆终于等到只身前来赴约的顾长峥.
秦昆的笑容依如平日,亲切随和,招呼顾长峥：“长峥,过来坐.”
“秦叔,对不起,有点事耽误了.”顾长峥欠身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多等一会儿也无妨,现在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再熬一熬,给你们把把关,我们就退下去了,要时候我就和你爸一起,天天去钓鱼去.”秦昆熄灭身中的雪茄,给顾长峥倒茶.
顾长峥连忙谦让,用食指轻扣桌面.
“看您说的,哪里话,姜是老的辣,我们跟你们差远了.”
秦昆呵呵笑,对于顾长峥的话还是很受用的.
寒暄了几句,顾长峥切入正题：“秦叔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昆喝了一口茶,低头伺弄茶具：“长峥,我和你爸那一代人,做生意做人都讲个信义,我们商场拚杀这么多年,手段也是有一些的,毕竟许多事,正规途径未必能达到目的.”
顾长峥静静地听着,秦昆看他一眼,忽然一笑：“你算是难得一遇的人才,帮你爸打理生意这些年,你的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我很羡慕他有个好儿子,也庆幸还好你是我女婿.”
“秦叔,我……”
秦昆看他一眼,继续说：“商场上较量,为了利益,做事要当仁不让,必要时也要不择手段,大侄子,这话你同意吧？”
顾长峥想了想,缓缓点头.
秦昆笑笑：“到了我这个年纪,不择手段应用得可以出神入化,除了商场,我还可以用到生活中.”
秦昆看着顾长峥的目光渐冷.
顾长峥不动声色.
“我最喜欢你的沉稳,这一点,你青出于蓝,比你爸要厉害.”秦昆由衷地说.
“听说你行事严谨,手下没有什么事能糊弄你,还听说你记忆力非常好,事无巨细,过耳不忘.那我想问问你,可知道蓝山精神病院今天中午206病房的病人吃的是什么？”
顾长峥攸然变色,目光如利箭般射向秦昆.
秦昆悠然喝了一口茶：“今天中午吃的是鸡油炒广东豆苗,青脆笋干拌蜇头,还有一个水果拼盘.”
顾长峥面色大变,放在桌上的双手握成拳：“你要做什么？”
秦昆淡淡地说：“年轻人,镇静点儿！这就吃不消了？放心,我只是找到了一位病人而已,至于怎样对她,那要看贤侄你了.”
“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三天后,与温雅定婚,三个月后结婚.”
顾长峥紧紧盯着秦昆,不说话,只是从略急促的呼吸中看得出他压抑的情绪.
“小子,你不吃亏,我女儿好歹也算得上金枝玉叶了,我还送了大笔的嫁妆,对你们顾家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要是跟老顾说,他怕是押也把你押到婚礼上,不过那样就没意思,我要的是你自己答应.”
“我的答应也是被你胁迫的,有区别吗？”
“哈,区别大了,上次不是你自己答应的,你不就跑了吗？还跟我整一堆借口出来,你该庆幸,我那个傻女儿非你不嫁,要不我就看着你顾家破产,我再踩两脚.”
秦昆说得云淡风清.
顾长峥紧握的拳,关节已发白.
秦昆看了一眼,继续说：“我说过了,不择手段有时候也是一种手段,老顾还不错,居然把人养在蓝山,不过那又如何,什么时候钱都是解决问题的法宝,老顾不在意她,但我知道你在意,所以,别跟我废话,照我说的做就好.”
顾长峥死死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脸色渐渐苍白,良久,他问秦昆：“你的确找到我的死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是毁了你女儿的一辈子幸福.”
秦昆一笑：“我这个爸爸能做的就这些,她能不能幸福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就算我现在苦口婆心告诉她,你就是一人渣,她也得信我的话啊！既然拆不散,那就让她自己试试,反正我给她足够的资本,让她可以在任何时候重新开始！”
顾长峥默然.
“好！我答应你！”
“什么？秦昆这个老狐狸也太卑鄙了！”乔宇朔听完顾长峥的话直接跳了起来.
顾长峥双手搓了一把脸,目光深遂.
乔宇朔冷静下来,坐在顾长峥对面：“长峥,想好了怎么办吗？要么我现在带人把关姨抢出来,先找个地方安置好,等手续下来了立即出去！”
顾长峥摇摇头：“现在秦昆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只会更加被动.”
“那怎么办？”乔宇朔急得搓手.
“我答应了他的条件,三天后跟秦温雅订婚.”
“那怎么行？那方晴怎么办？不行,不行,长峥,这都乱了套了.”
“宇朔,目前没有别的办法,时间太紧,我们什么都来不及做了,我先答应订婚,至于他说的三个月后结婚,我到时候再往后拖.”
乔宇朔说不出话来.
“方晴那里——”顾长峥说不下去了.
“方晴的弟弟三天后做手术,宇朔,你去帮我盯着,我去不了,全靠你了.”
乔宇朔点头：“没问题,这个你放心,这些事,要不要跟方晴说一下.”
顾长峥皱眉：“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知道,前几天我们家老爷子就开始让人查谁是我的秘密情人,如果被他知道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他和秦昆,都是一样的人,到时候我们根本顾不过来,她和我妈不一样,她身后还有家人,我们不能冒险.”
乔宇朔一拳击在沙发上：“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这些老头子都是怎么想的？”
顾长峥望着窗外的一角天空,心中已如万马奔腾.
“宇朔,我们要加快步伐了.”
“好！有什么想法,你说,我去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