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过来,这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自然醒。睁开了眼却一点不想看这个世界,又闭上了眼。
李夏被国安司带走,我的工作也随即停止。刑妖司与监察司都认为我需要休息,都认为我的身心受到了惊吓,在可预见的一段时间是不需要上班的,希望我能在家安心静养。
消息封锁不封锁我不清楚,身处在消息的漩涡里,每个人都把我当做了谈资。
“我猜许多人认为抓了李夏而你毫发无损是因为夏司长的原因吧。”皮玉莉穿着吊带睡衣慵懒着倚着门框说。
“怎么可能。你口中的夏司长是夏午大人的父亲,并不是我的父亲。”
“有趣,虽然你不承认,但你也不能否认。”
“这不是现在该担心的问题。”
“世人无非是又多了一个疑问和一些揣测罢了。”
“什么意思。”
“夏午是北护城伯爵爵位,衣食住行奢靡至极,同时是北王王太子袁中尚的驸马,威高位尊。按理说,你是不是也应该如此。”
“或许。”
“大儿子是权势熏天的北王的人,小儿子呢,去了素来和北王不和的南王那里。”
“爱美人呗。”
“国色天香怎么就轮得着你呢。南王是四大王之一,怎么就把掌上明珠一般的孙女许配了你呢?茶余饭后,人们议论议论就脑补出夏司长护子的桥段。”
“怎么还夏司长护子。”
“南王许配给了你孙女,却未给你任何尊荣,冷冷清清,你甚至连南王府都住不进去。你去监察司,不还是夏瑞安可怜你吗。”
“那是我凭本事。。”
“就你一个人,你说凭本事也好,说凭关系也好,有人会在意吗。”
“皮玉莉,大早上不想和你吵,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
“你见过四大王吗。”
“什么意思。”
“电视上,网络上,杂志上,从来都是模糊的四大王形象,他们穿着金色的袍子,头和身体整个蒙住,脸虽然没有被蒙住,但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只能看到深渊一般的空洞。虽然人们都知道那是四大王,但是四大王的形象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对吧。”
“皇家嘛,这有什么奇怪的。”
“为什么我们能看到大皇帝的脸呢。你刺杀北王时看到了吗,不是说重伤吗。”
“重伤?是亲手杀死了。忘了我的迷茫了吗。”
“皮玉莉,我老婆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消息。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你什么也不知道就伪装我的老婆,到底想蒙谁?”
“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
“你确定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老婆失踪的事吗?”
“不。”
“什么意思?”
“现在所有知道的人都保持沉默。”
“绑架我老婆的意义在哪里呢?为名为权还是?”
“都不是。”
“皮玉莉,你还是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吧,你迷茫?我现在更迷茫,我一个大男人,丢了老婆还不能给任何人说,我要死啊。”
“夏川,知道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把你揣测的那条给排除了。”
“是,没权没财,为色?赶在妖之前抢走我老婆,难不成我老婆还是个关键棋子?”我苦笑。
“你本来不也是人和术士之间的关键人物吗。”
“难道我老婆被绑架,跟我有关系?”
“你真的”皮玉莉胳膊抱在胸前无奈的看着我“一点异样没有感觉到吗?”
“没有。我就是一个凡人,我活在这个世上已经够艰难了,还要我感觉什么呢?”
“你的老婆是妖这件事,你就难以置信了一秒就全信了?”
“不能否定也不能确认的状态,人和妖都不喜欢吧。”
皮玉莉坐在我旁边,现在的她和袁苗苗一模一样,若不是先前知道这是皮玉莉假扮的,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身为凡人,眼见为实,实际为虚,被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是怎样的难过。
“夏川,你听着,你老婆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呵,你这是在这故作什么玄虚?”我歪过头看着窗外“南王的孙女,投胎就是门技术活,肯定不是凡人啊。”
“我的意思。。。我没有骂你老婆的意思,她不是人。而且,这一点很关键。”
“关键?”
“可能你的老婆就是撕开四大王袍子的关键棋子。”
“四大王是傻子?关键的棋子扔到外面散养,不管不问,自取灭亡?”
“对别人来说,你老婆是棋子,或许对四大王来说,你的老婆也是棋子。”
“谁在监视我们。”
“强大的力量。”
“能照你说的那样,把我老婆,把苗苗送回来吗。”
“能,但不是原路返还,我们或许要自提。”
“自提?”
“对。”
“你知道地址吗?你就自提。我老婆不是人是快递吗”
“我知道。而且这次很确定。”
“妖也会有黑眼袋啊,昨晚睡得比我还早,为什么你还能熬出黑眼袋。”
“别管这些,反正我们要出去拿。”
“去哪里?”
“雪野别墅。”
“蒿里山那的雪野别墅?”
“正是。”
“神魔妖道,各种奇种异族。。。”
“是的,都在那里出没。”
“那种鬼怪之地,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这是必须要经过的路。”
“没有道理啊。”
“呵,夏川,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和你讲过道理。”
“皮玉莉,外面怎么评价我。”
“一个一只脚还没踏入王府就被打入冷宫的上门女婿?连带袁苗苗一起吃苦的渣男?无能吃老本的废物?”
“够了够了。”
“这还是在泰安,京城可以一直把你当做窝囊废的典型呢。什么沂州窝囊废冠绝全国,雾龙之废,对,这名是不是挺霸气。”
“你也这么认为的?你保护一个废物干什么?”
“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什么了吗?”
“什么?”
“记得闭嘴。”
我活到现在,也有自己的哲学,在人神鬼,反正我只知道现在是人神鬼并存的时代,许多事情是不能单纯靠人的思维来理解的,凡事不用非要找出一个答案,活着最重要——
因为只有活着,才可以看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