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雨菲大声尖叫,当她醒过来正看到布兰特紧紧抱着自己,一脸关切,原来一切是梦。
“你怎么了?”布兰特问。
“做了一场噩梦。”她说,还好是梦。
当布兰特正要起身,她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你会杀了我么?”
布兰特一愣,随后一笑:“我怎么会杀你?”
两人上路。
太阳高挂,娇脆欲滴的嫩叶挂着露珠,闪烁着微光。一路走来,草丛里两人的裤脚都被露水洇湿了。
自昨晚那次恶魔出现,山野中再也不见追兵的踪影,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向四周寻觅。
临近正午,他们从一高坡翻下,下面是一片群山怀抱的湖泊,水光粼粼,如同洒满了钻石。一到那里,雨菲就快活起来。
她捧起水喝了几口又洗了几把脸,脏兮兮的脸蛋才逐渐清明,布兰特看得真切,稍有些打乱他的心神。
“我要洗澡了,你可别偷看!”雨菲严词警告。
“那我出去转转。”布兰特说。
正往一边走去,雨菲又说:“你不能走。”她说道:“你走了,我要遇到坏人或其他野兽怎么办?你就在一边站岗好了。”
“嗯,好。”
过一会儿,雨菲砸过来一颗石头,“给我转过去!”布兰特背对过去,挺拔身姿,俨然一位训练有素的士兵。后面传来悉悉索索脱衣的声音,然后听到噗通一声。
布兰特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扫在四周,一只鸟儿叽叽喳喳地跳在树间,几只松鼠偷偷摸摸地藏在树后偷看,还有一只青蛙大大方方地从面前呱呱地跳过。
布兰特等了许久,身后没有半点声音,四周十分静谧。她不会出事了吧?这么一想,心头纷乱,恨不得马上转过头去,可是她说,不能转身。
“雨菲!”他叫了一声。
没有动静。
“雨菲!!”
还是没有。
布兰特终于沉不住气,转过身去,那一片如同明镜的湖泊倒映着苍茫蓝天,哪里有半分人的身影?
她去哪了?面前她脏兮兮的衣服还在。
正当布兰特要跳进水中查看的时候,一位俏生生的身影浮出水面,黑发甩动出弧形的水花。她的身姿可真美,白皙的皮肤落满了闪耀的群星,那动人的眸子里满是澄澈的天空。
当两人四目相对,雨菲吓得尖叫,马上缩进了水里。
“这是误会!我是担心......”布兰特还没解释完,那边便叫道:“给我转过去。”
他转过身,便听到水花滑动的声音。
布兰特正想着如何解释,一耳朵便被揪起来,“我说过不准转身的!”
“我是担心你。”
“你担心我做什么?”雨菲气得面红耳赤。
“我看你许久没有声音,所以就看一下。”
“我看你是偷看才是真的,你和别的男人一样!”雨菲哭着往别处走,布兰特跟去安慰着,一耳朵被揪得通红。
雨菲一哭就想发泄,一发泄布兰特另一只耳朵便也遭了殃,布兰特便两只耳朵通红地坐在雨菲对面,一脸苦恼于不知如何是好。雨菲看到他这般模样,倒是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但是一定得做到公平对不对?”雨菲说。
见雨菲不哭了,布兰特精神也好了不少:“公平?”
“对,既然你偷看我,那么我也要偷看回来,这样才公平。”
布兰特一呆,“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快去快去!”雨菲轰他,但他磨磨蹭蹭,直到雨菲一脚踹在他屁股。“我是叫你去洗一下啦,浑身都臭。”
布兰特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可是回来还要换上之前脏兮兮的衣服不由皱眉头。他湿漉漉的乱发垂下,遮挡住那双剑目,雨菲走在他身边,上下打量,手指点着下巴,不知又在思虑什么阴谋诡计。
她突然在布兰特面前掏出一把匕首,是之前割绳子所用的。
“别紧张!我给你剪头发。”
雨菲拉起一撮头发就割了下去,一撮又一撮。她就像在做一个完美的艺术品,专心致志,布兰特不敢妄动,害怕那刀子就割在自己脑门上,何况雨菲下手没轻没重的。
地上渐渐铺满了一团黑发,雨菲才说:“好了!我保证你现在帅得连那些追兵都认不出来。”
雨菲拖着布兰特去照水面,水里倒映出布兰特富有雕塑感的五官,面容英俊。此前他从未看过自己,当看到自己的一刹那仿佛看到别人。他木讷地一笑,那水里的人也对他一笑,阳光、潇洒。这或许才该是他本来的模样。
雨菲拍他一下:“看把你臭美的。”
呆在湖畔边上,杨柳依依,春波荡漾,这处世外美景让人流连,雨菲怎么说也要留一晚上,而且谁知道往前走又会遇到什么呢?
布兰特依她,自己倒是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雨菲问。当问出这个问题,她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对布兰特有所依赖,如果这样长此下去,她之后还怎么离开他?
“打猎。”布兰特说。
这么一说雨菲肚子还真饿了,便又想到布兰特之前把所有松鸡肉送给那小乞丐,那乞丐却忘恩负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气道:“快去吧!”
雨菲又生气了,布兰特感觉莫名其妙。
布兰特打猎速度很快,雨菲还在想心事的功夫便看到他打来一只兔子。兔子蹬着小脚,一副楚楚可怜相,倒惹得雨菲心生怜悯。
雨菲把兔子抱在怀里,说着:“兔子啊兔子,下辈子你就当人吧,不,还是不要来这个世界为好。”
当月亮带着一帮星辰赶走太阳的时候,串在木棒上的兔子已经烤的金黄流油,香味四溢。这多亏于雨菲找了些植物弄成调料洒上去。
雨菲捏起一块肉塞进布兰特嘴里:“熟了没?”
布兰特嚼了嚼,细细品味一番,才说:“好吃。”
他们取下肉,这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兽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