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没有任何预兆,一前一后跑出去展开追杀戏码的阮怀、高绾二人暂且不表。被阮怀臭骂着打了一巴掌后,瘫倒在地的邵灵,此时却是满脸的怀疑人生。
“我,我被打了?他居然敢打我?他怎么敢打我?”
尽管一直以来表现的平易近人,但本质上却比任何人更加心高气傲的邵灵,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点蒙,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有点无法相信。
“这不是真的。呵呵,这一定是梦。一定是噩梦!对,就跟之前一样。”
就在她不断催眠自己,将将快要被自己蒙骗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唔……搞什么啊?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衣衫凌乱的庄澜擦着眼角皱起一张小脸抱怨着走出了房间。
比他慢了一步的翰飞则是满脸胆怯的小声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好像听到了争吵声,是不是那两个人打起来了。”
邵灵早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埋头隐藏了有些狰狞的表情,此时已经充分调整好后这才抬起了头。
展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人掩面图,哪怕是庄澜也不得不承认,看到那张脸后连同样作为女人的自己都不可避免的心生同情。
“怎么啦?邵灵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得不说尽管平时表现得颇为讨嫌,不过庄澜还是有着一副热心肠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对方的表现,反而让邵灵吃不准对方的性情。
这两个家伙要装到什么时候?
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紧接着邵灵立刻展现出了连她自己都佩服不已的演技。
“呜呜呜……他们打起来了。我就是跟高大哥闲聊了几句……怀哥早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怀哥了,他现在变得好可怕……”
无需详细的描述,三言两语之间小情侣二人就大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用想一定是阮怀醋意大发,开始发神经想要杀死高绾这个情敌。
短短的数个呼吸时间,翰飞和庄澜两个小脑瓜里分别演绎了两个男人间险象环生的厮杀还有两男一女间荡气回肠的苦情戏。
“姐姐我懂你,虽然高大哥阴沉了些不苟言笑了些,不过怎么想都比那个疯牛强。哼,长那么大,脾气还跟小孩子一样,怪不得姐姐不喜欢。”庄澜说到这里似乎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不妥连忙转头对翰飞说道:“当然,他们俩都比不上你,翰飞你最好了。”
一旁原本还想要就目前的情况分析讨论众人今后去路的邵灵,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强压下给对方一脚的冲动忧心忡忡的说道:“怀哥回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怎么办?”
“没,没关系,到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邵灵看了眼鼓足勇气踏出一步,满脸慷慨就义,但却忍不住偷眼打量自己一眼的翰飞,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很明显是在虚张声势,那比平时高出不少的音量也只是为自己壮胆罢了。无论是表演还是真正如此,似乎都不是一个稳妥的选项。
想到这里邵灵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打消了寄希望于联合小情侣来抗衡获胜者的打算。
“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趁着怀哥没来我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说着她踉跄起身就要奔向卧室收拾东西。
“你不是说外面很危险吗?”
跑到半路的邵灵闻言脚步一顿,目光复杂的看向了发出提问的庄澜,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出声提醒道:“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以我们如今身处的环境,平日里温文尔雅、唯唯诺诺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变成野兽,能够相信的只剩自己了。我劝你们也赶快逃吧。趁怀哥还没回来。天知道放弃善恶观的他能够做出什么事请来。”
自觉给出的提示已经足够明显的,邵灵最后满怀深意的看了眼庄澜又看了眼翰飞,随后再也没有理会二人,收拾好背包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只留下了一脸莫名的庄澜,还有目光频频闪烁的翰飞,呆愣愣的依偎在原地。
……
另一边,高绾在阮怀的追杀下成功逃到了地下一层那片单间区域。说实话哪怕是阮怀准度再低高绾也怕有个突然蹦出个万一。万一对方走狗屎运一箭射在要害处呢?要害暴击和后续负面状态可不是闹着玩的,以他的等级血量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了。
因此,一路行来,他尽量避免了狭长且没有障碍物的通道,专挑了一些很容易丢失目标的、错综复杂的过道逃跑。也幸亏他记性还不算差,看平面图时也足够认真,所以他才能够这样全须全尾的成功逃到熟悉区域。
不过毕竟是装备和硬件上都有些差距,所以到达目的地的一路上,高绾的身上也或多或少的多了些摔伤、擦伤。也正是因为这些该死的伤口来不及处理,他才会沿途留下血迹,否则明显对各层结构一无所知的阮怀早就跟丢他了。
此时他所在的地方正是那个死亡幻境中的拐角处,仔细想来,照明时好时坏的这里确实是埋伏偷袭的绝佳之所。
嘶————
探头查看的动作牵扯了右臂上的伤口,高绾顿时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该死的,什么破游戏?连个痛感削弱都没有。完事后一定要到官网上刷个差评!
脑海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以此来抗衡由于疲惫变得越发迟缓的思绪,高绾展开折叠刀摆好了偷袭姿势。
终于半道上又一次跟丢高绾的阮怀循着地上的血迹赶到。
咚咚……咚咚……
空荡荡的走廊里沉闷的脚步声接连响起,似乎与高绾的心跳声遥相呼应,使得他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变快还是对方的脚步在逐渐放缓。
是了,都不是,是双方在逐渐靠拢。难道他察觉到异常了?
然而心中的千万思绪是阻碍不了对方不断接近的坚定脚步的。留给他的似乎只有转身继续逃跑和暴起偷袭这两个选项了。
而他选择了后者。
十步……五步……三步……两步……一步……就是现在!
天公作美,头上的壁灯仿佛在刻意配合他一般在这个时候骤然发亮复又暗淡了下去。
只一瞬间,一直屏息躬身缩在墙边的高绾,像是突然摆脱束缚的弹簧一般猛地弹起,右手紧握着的折叠刀更是划破空气尖啸着刺向了对方咽喉。
遮挡视野的墙角缓慢的自左眼眼角退去,迟了右手攻击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跨出埋伏地点的高绾,也终于看到了那个偷袭对象。
面对那个划出半月形状骤然袭至的寒芒,阮怀没有表现出意料之中的惊慌或呆滞,反而是笑容玩味、一脸早有所料的在那最后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是我攻击前发出了声响?
不对,这个位置,这个姿势,他早就知道我会用这种攻击方式偷袭他!
他不可能知道潘光的折叠军刀在我手上才对!
他不会也经历过那个死亡幻境吧?
发出攻击的高绾和停步等待的阮怀四目相对的刹那之间,无数纷杂的思绪于高绾的脑海之中炸成了绚烂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