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霜一个哆嗦,手脚发软,语无伦次:“我……我是故意的……我没有觉得大姐姐的衣裳漂亮。”
“不……我没有故意说大姐姐不孝,我只是觉得大姐姐的衣裳漂亮罢了。”卿子霜哆哆嗦嗦的解释道,她一个庶女,生母去得早,她一个人在卿府无依无靠,唯有依附朱氏和二姐姐方有活路,而且二姐姐还许诺她……
当她看见卿子衿身着一身红衣的时候,她就以为昨天晚上听到的朱氏与父亲的计划成功了,她不过是想顺水推舟一把,令父亲的计划快点达成,也许会因此父亲的目光会多在她身上停留多一会呢,父亲多重视她一点,她在卿府的日子也会相对好过一点。
然而现在……不,她不能背这个黑锅,一旦陷害嫡姐的罪名落到她身上,那她后半辈子就完了。
她不想、她不要、她不能。
她终究还是一个12岁的小孩,她彷徨无助的看向卿周旭和朱西红,满怀期盼:“父亲、母亲,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故意陷害大姐姐,我……父亲、母亲救我。”
卿周旭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阴沉着脸,不说话,一脸的嫌弃,。
朱西红眼睛瞟了一眼卿周氏,又瞪了一眼卿子衿,一脸的为难,似乎是在告诉卿子霜,她也无能为力,能做主的是卿周氏和卿子衿。
卿子衿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此凉薄的亲人,真为原主赶到悲哀,甚至有点同情起卿子霜来,想到原主双亲的惨死,眼眸渐渐冰冷,胸中恨意如何都压制不下去,恨不能立刻马上手刃仇人,为原主报仇!
倒是卿子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眉头微蹙,脸上写满担忧,眼神却在暗示卿子霜万务轻举妄动,否则……
“祖母,五妹妹也是无心之失,祖母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卿子吟带着哭腔开口,看似在为卿子霜求情,但却把卿子霜暗害嫡姐的罪名给落实了。
“够了。”卿周氏阴郁的眼神扫过众人,脸色阴沉得彷如乌云压顶,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这卿老夫人的气势可不是盖的。
“母亲。”朱西红哆哆嗦嗦试探着叫到。
“祖母。”卿子霜怯怯地不敢看卿周氏。
“子霜故意陷害长姐,面壁思过三天,罚抄女则女则一百遍,祭祖过后开始执行。”卿周氏冷冷撇过朱氏一眼,冷哼一声,却未提及半点朱氏的不是,朱氏暗自松了一口气。
卿子霜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任由婢女扶着,眼睛却是恶狠狠的瞪着卿子衿,都是这个贱人,一切都是这个贱人害的,她咬牙切齿,有朝一日若是落在她手里,她定让这个贱人生不如死,手里的锦帕被她越捏越紧,似乎要将锦帕捏出水来似的。
一场谋害嫡长女的大戏,最终以庶女谋害长姐,罚以家法落下帷幕。
卿子衿明白,单凭一件衣裳是不可能给朱氏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毕竟她在卿府的根基还在,但是却可以敲山震虎。
有点烦躁,她回到卿府是为了报仇,为了完成她的使命,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她们玩!
“祖母英明!”简单说完,表示自己接受这个结果后便施礼告退。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到各自的马车上,继续前行。
半晌,终于到达卿家祖坟。
卿子衿早在马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身素衣的她,清丽、素雅、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高冷。
众人按照祭祖礼仪纷纷在卿府的祖坟上香,很快就轮到卿子衿了……
卿子衿双膝跪地,她能感受到来自这具身体悲伤的情绪,身体微微轻颤,胸口抽搐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卿家的列祖列宗,祖父,不肖子孙卿子衿前来拜祭。”话毕,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任由泪水倾泄而下。
卿子衿自从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便知道原主小时候多得祖父的庇佑才能她的今天,自小原主就与祖父的感情非常深厚,即使继承这具身体三年,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原主的浓浓的悔意和滔天的恨意。
她根本控制不住这具身体的眼泪,她知道是原主的悲伤在主导,只能任由眼泪漂泄。
原主甚至本能的认为祖父的死不寻常,有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在恳请她,查一查卿常在的死因,卿子衿无奈,只得答应,谁叫她占据了人家的的身体呢。
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哭得如此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似作假,众人心中动容,无一不动恻隐之心!
“不孝子孙卿子衿未能在祖父病时,侍疾是子衿的不孝之一;在祖父弥留之际未能见上祖父最后一面,是子衿不孝之二;父亲辞世后未曾替父亲在祖父跟前尽孝,此为子衿不孝之三;”
“子衿不孝有三,为弥补以往过失,子衿愿替父亲为祖父守孝,直到守孝期满!”
卿常在已经过世一年了,守孝期为三年,那就是还有两年,也就是说两年之内卿子衿不得论及婚嫁!
此言一出,众皆震惊,皆赞卿子衿孝感致人,心下更是对刚才卿周旭一家子明里暗里暗示卿子衿不孝、无知更加不满了。
这卿大小姐哪里是不孝,分明就是孝感动天啊!这哪里是无知,这分明是知书达理嘛!
这卿府后宅真是乱啊!
朱西红暗中含恨咬牙,双手攥紧,面上却是一副慈爱的样子,为卿子衿而欣慰!
卿周旭看着眼前的卿子衿,顿觉无比陌生,这真的是自己的亲侄女卿子衿嘛?不行,他一定要找人再次核实一下这个女子的身份才好!
卿周氏紧紧的盯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孙女,她刚才有一种这个孙女好像不是她孙女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眸光意味未明。
草丛中,轮椅上的某人眉眼间似笑非笑地看着某个方向,好看的唇角微微勾,眼睛里闪着精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素雅的女子,仿佛在欣赏一件极为罕见的珍贵无比的至宝一般!
好聪慧的女子,甚合他的胃口!
他的笑容落在慕尘眼里,把慕尘给惊呆了,他没看错吧?他家主子这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