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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梵骑着燎原火施施然进了皇宫,没多远就被一位内侍给拦住了。
“奴婢赵同,见过卫候。”邓通表情温和看起来很是无害。
邓通、赵同、北宫伯子,这三位是刘恒身边的三大宠臣。北宫伯子靠爱护别人、恭谨厚道得宠;而赵同是靠观星望气的方术得宠,经常陪同文帝乘车出行。
至于邓通得宠嘛,得从一个梦开始说起。说是有一天,刘恒做梦要上天,却无论怎样都登不上去,这时有一个黄头郎从后面把他推了上去,他回头看到黄头郎穿了一件横腰的单短衫,衣带系结在背后。
梦醒后刘恒就前往未央宫西边苍池中的渐台,用眼光寻找梦中推他上天的黄头郎,看到邓通衣带从后面穿结,正如梦中所见,及至召问他姓名,姓邓名通,音近“登通”,刘恒听后十分高兴,之后一天比一天地宠他。
邓通个性温和、谨慎,不喜欢张扬,更不善于交际,刘恒虽然几次赐他休假,但他还是不愿意去休息,之后刘恒前后赏赐邓通十几次,累计有亿万钱之多。
说邓通大家可能没有听说过,其实他就是“潘驴邓小闲”中的那个邓,这家伙真的是富可敌家。
等刘恒彻底放开“盐铁私营”后,他就被派去蜀郡负责铸造钱币,与吴王刘濞分庭抗礼,形成了南有刘濞北有邓通的格局,可以说他手中掌管着几乎全大汉几乎一半的钱。
大家知道他是怎么死得么,这家伙是被活活饿死的。这事说来也不复杂,就是有一天啊刘恒背上长了一个疮疼得是死去活来,一帮御医药开了不少,刘恒吃了却不见疼痛稍减分毫,最后竟痛得晕了过去。
邓通在旁急得抓耳挠腮,一见刘恒竟昏死过去,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竟一下子扑到刘恒身上,也不管那脓血有多污秽腥臭,就张开嘴巴,对着刘恒背上的烂疮就吸。
说来也奇怪,邓通才吸了几口,刘恒的疼通便减了几分,竟悠悠地醒了过来,邓通又吸了几口,然后伸出舌头,往疮口里舔了几舔,刘恒竟觉得一下子疼痛全消了。等他舔完,刘恒扭过头一看,见是邓通大受感动,心想关键时刻又是邓通对自己最忠心,总算不负对他的一番提拔和宠爱,以后几天里邓通又给他吸了几次,刘恒的痔疮慢慢好了起来。
一天文帝问邓通:“你说天下谁最爱我?”邓通说;“那自然是太子。”
这时正好太子刘启进来问安,刘恒便叫他来给他吮疮,刘启无奈,跪在榻前,对着刘恒溃烂地方勉强把嘴巴凑上去,还没碰到疮口,竟一个恶心呕吐起来,刘恒见状很是不高兴,刘启最后怏怏而归。
后来刘启听说邓通曾为刘恒吮疮大为愧恨,从此记恨在心。几年后刘恒死刘启即位,这就是景帝。刘启一即位首先便把邓通革职追夺铜山,并没收他的所有家产。
原本富逾王侯的邓通,落难后竟与乞丐一样身无分文,饿死街头。
“陛下正在御花园陪贵人,可要奴婢通知陛下?”
赵同的话打断了姬梵的思绪,他连忙摆手拒绝,开玩笑,这时候打断皇帝的雅兴不是找死吗。
随后他说道:“既然陛下在忙那我就去见见太后吧。”
“也好,请卫侯随我来。”赵同心底也是送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打扰皇帝啊。
赵同唤来几个小内侍,吩咐他们在御花园外等着,陛下出来后就告诉陛下卫侯来了,此时正在太后那里。
小内侍行礼后离开,姬梵也把缰绳交给了一个小内侍,自会会有人把燎原火牵到马厩。
“臣见过太后、皇后娘娘。”姬梵看到窦皇后也在这里心里有些奇怪,他还以为是窦皇后陪在刘恒身边呢,不过窦皇后在薄太后这里,那刘恒又在陪谁呢。
“是卫侯啊,你可是有一阵子没来哀家这里了。”薄太后性子平静,往常在刘邦朝时也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
姬梵有些不大好意思,说是许久未来,实际上除了第一回和薄太后见了一次后他就没在来过。
“哀家这里平时冷清不大有人来,既然你来了,那咱们正好聊聊。”
薄太后与窦皇后都是平常出身,薄太后现在就一个弟弟薄昭在世;窦皇后也相差不多,总共就两个弟弟有一个现在还不知所踪。这也是当初大臣们选择刘恒为帝的一个原因,他们担心会有新的外戚做大。
和普通女人只会聊一些家长里短,但太后不一样,聊的是黄老学。
“臣姬梵参见陛下。”也不知聊了多久刘恒终于来了,姬梵双手交叠拇指竖起腰身缓缓弯下,不急不缓从容有度。
“不必多礼起来吧。”刘恒将姬梵扶起然后对着薄太后行礼,“母后。”
“嗯。”薄太后轻嗯一声以示回应,“哀家本不该掺合你的事,但你也不要总是呆在那什么慎夫人那里,后宫那么多美人你也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朕省得。”面对薄太后的埋怨,刘恒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
原来是她,姬梵恍然大悟。
慎夫人,生卒年与家世不详,但据说刘恒与慎夫人两人认识的时间比吕王后和窦皇后要早许多,可以说是刘恒的初恋情人,不过有一次被匈奴人寇关掳走至此下落不明,刘恒也是为此悲伤了许久。
等刘恒登基后,张武有一次入宫说要进献美人,刘恒刚开始没在意,但当他见到人后当场愣在了原地,面前的人儿,实在是与他记忆中的“阿慎”太像了,于是大喜过望的刘恒就将其封为夫人宠爱有加,因为刘恒称她为阿慎,所以也被称为慎夫人。
而这个慎夫人其实是陈武从赵国找来的替代品,这个慎夫人是明白的,刘恒肯定也是知道的,但刘恒不管,男人总是对自己的初恋有一种难言的感情,往往都很不讲理。
“行了,哀家也乏了,你们去吧。”薄太后挥挥手开始赶人,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她自然知道是什么脾气。
刘恒与姬梵行礼后退出薄太后的寝宫,至于窦太后早就在姬梵来后不久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