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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鬼房子3

一整天,张一浆都心神不宁。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恍恍惚惚的,一会儿怀疑房子出了问题,一会儿又仔细想跟方茹认识的情节,找找有什么不对。

正值三伏天,知了不停地叫着夏。

一动,就满身是汗。

像是要下雨了,天气格外闷热。天阴沉沉的,最后昏暗下来,像是雨马上就要从天而降。

天已经黑得像黄昏时候,轰隆隆地夹着电闪雷鸣,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一浆提前从单位出来,去邮局汇款给房东,顺便查查他已经被拖欠了好几个月的工资。

不知为何,张一浆总是觉得房东应该住得离他们很近,但是房东从来都是让他把钱汇到账号上,并不亲自收取。

出邮局门口的时候,张一浆远远地看到两个身影,他琢磨了一下,但是又想不起是谁。张一浆笑自己记性越来越差了,便匆忙赶着步子回家。

直到走进小区,张一浆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个问题。

他想跟方茹要个孩子——他打心眼儿里喜欢。只是这种经济状况,他们到这个城市来打工,还居无定所,方茹肯定会借故闹起来,况且自己也没那经济能力再养个孩子。尽管他们在一起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张一浆固执地认为,孩子就是纽扣,能够牢牢拴死两个人的感情,免得再出纠葛。

所以当他进了小区,看到一群嬉闹的小女孩儿时,顿时心里欢喜起来。他马上停下来,站在一旁看她们玩游戏。

她们在玩捉迷藏。一个小女孩站在树后面数数,其他人去藏。

这时候,在树后数数的小孩偷偷透过树枝的一个小洞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又闭上眼睛。

张一浆觉得这种小把戏好笑,但孩子的游戏,自己也不好上前拆穿。

“你偷看!”突然,另外一个在她身后小心监视的孩子大叫起来。

然后剩下的孩子都不藏了,跑过来围住她,像是声讨。之后几个小孩子还上前推推搡搡的,像是不满意。

张一浆有点忍不住了,他上前呵斥了几句,然后还煞有介事地吓唬了她们。那个偷看的小孩子躲到张一浆身后,然后怯怯地看着众人。

看到这种情景,几个孩子便跑开了。

那个女孩儿顺势用她脏兮兮的手,往张一浆裤袋里放了什么,之后也跑出了院子。张一浆只顾着看她们的游戏,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当他转头望向那个孩子跑远的方向时,他突然怔了一下。

因为他看见房东正鬼鬼祟祟地从三栋里出来,那动作,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他不是说他出远门了?

张一浆疑问着,想上前跟他打个招呼。这时候,旁边一部分乘凉的老人开始小声欷歔,闲碎地聊着什么。

有个老人说:“三栋楼失踪的那几个年轻人,到现在都没找到。”

张一浆皱了下眉头,立刻把耳朵贴上去。

“造孽啊,留下这些个可怜的孩子。”有个老人提高了声音,接话道,“我要是有钱啊,就赶紧搬离这儿,太危险。”

“哎哎,你说跟那个老白到底有没有关系?”

张一浆立刻警觉起来,他想知道,他们说的老白,是不是他的房东。

“谁说不是呢,那个人整天古古怪怪的,早年丧偶,儿子又在国外。听说年轻时候,还犯过罪,好像是什么偷窥。”

张一浆想继续听下去,几个老人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了,突然全部缄了口。张一浆抬头一看,房东已经快到他的跟前了。他突然不想打招呼了,赶忙侧个身子,装作看那些孩子的嬉戏。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张一浆掏手机准备接听的时候,刚好和房东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他的眼神空洞洞的,像是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那种冰冷瞬间让张一浆跌入了地狱。

他不好意思再装了,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可是房东像是根本没看到他,直直地便走开了。张一浆望着他的背影有点不知所措,身旁的老人也没有再继续话题,只是拉些其他琐碎的家常。

手机的铃声戛然而止,张一浆恍然地低头看:未接来电,方茹。

转身赶几个步子,他朝楼洞里跑去。

对于这座小区,张一浆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总感觉这里像是一个地方,但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是哪儿。这种感觉并不是说某一个人的奇怪,而是……

想到这儿的时候,张一浆已经来到了家门口。他想敲门,却发现门根本没有锁。于是他推门进屋。

房间里黑糊糊的,连灯也没有开。

他调侃道:“省钱不会连灯都不开吧。”然后转身打开了壁灯。

方茹像是瘫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屋子里立刻澄亮亮的,光秃秃的墙面,惨白得像是几张死人的脸。张一浆立刻想到房东那没有活人气息的模样,脸蹙蹙地一麻。

方茹没有搭话,张一浆有些紧张,忙问:“怎么了?”

“你今天回来过吗?”方茹紧蹙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啊,我刚刚下班。”张一浆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情了?”

“早上是我最后出门的?”

“是啊,那不你还叮嘱我说要记得先拎垃圾下去。”

“那回来的时候,门锁为什么只转了一圈?”

张一浆怔了一下。在别人看来,这绝对是个不起眼的小事,但他深知方茹有个奇怪的习惯,每次锁门为保证安全,都会仔仔细细地锁三圈,像是有强迫症。

“你是不是早上太急,弄错了?”张一浆宽慰道。

没等方茹再回话,张一浆就过去搂住她:“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今天跟同事学了一道新菜,做给你吃。快,帮我打下手。我先去换衣服。”说着,张一浆还拍了拍方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方茹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朝厨房走去。

可就在张一浆刚刚脱下外套的时候,他猛地听到方茹在厨房里“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他打开房门就朝厨房冲过去。

眼前的一切,让一脸焦急的张一浆动弹不得!

黑色挽联悬挂在抽油烟机上,两旁的墙壁上,有两只不同样式的小花圈,大约有半张A4纸那么大,很精致,安静地立在那儿,桌子上,摆满了黄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的小花中间,是张一浆的黑白照片!

这哪是厨房,分明就是一间灵堂!

张一浆很快反应过来,他立刻捂住方茹的眼睛,抱着她撤出来关上了厨房门。

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方茹牙齿都在打颤,弱弱地问张一浆:“你说咱是不是别在这儿住了……”

张一浆点了支烟,狠抽了几口,没回答。

方茹继续说:“咱们搬走吧。”

张一浆望了一眼方茹,说:“我下班进小区的时候,看见房东了。”

方茹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说……是他干的?”

张一浆摇摇头:“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目的。”

方茹点点头:“我们租他的房子,他赶走我们有什么好处?”

张一浆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方茹又说:“有人说他早年丧偶,这里会不会曾经是他妻子的灵堂?他每天都要进来扫墓,所以才……一尘不染?”

两个人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谁。

张一浆说:“瞎说,人家把房子租给了咱,不可能那么做。”但是他也想不出什么劝解的理由,于是只能紧紧抱着发抖的方茹。

这时候,方茹开始嘤嘤哭起来。

张一浆宽慰道:“不管怎么样,这儿不能再住下去了,我们明天立刻就搬走。”

“那我们预交的房费呢?”虽然害怕,但方茹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但是话出口之后,谁都没再说话了。

晚饭是在路旁的米线店凑合了一顿,吃完饭张一浆要先回去收拾那些“东西”。方茹还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死活都不肯回去。于是张一浆让她在米线店等着,自己处理完之后,马上就回来。

张一浆刚走出米线店,就看见房东鬼鬼祟祟地朝自己的房子走去。他没有犹豫,马上尾随过去,悄无声息地跟着他。

他穿着一件紫色长袍,带着绛色帽子,脚上蹬了一双金黄色的凉鞋。这身打扮让张一浆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那么像个……女人?

小区里满是乘凉的人,大多是小孩子,还有些上年纪的老太太。这时候,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拎着晚饭路过,也是匆匆的模样。

张一浆装作若无其事地看房东上楼之后,才悄悄地跟了上去。

直到张一浆看见三楼的声控灯亮了,他才尾随着上了二楼。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楼道,他赶忙在一堆蜂窝煤的后面躲起来。

这时候,房东已经停下了。就停在张一浆家的门口。他朝四周望了望,然后仔细在门上摸了摸,最后,他抠搜着门上的一个小角落,那样子像是准备趴上去看。

这时候,楼下突然响起脚步声。脚步声很急很快,房东显然听到了。他迅速转过身子,压了压头上的帽子,上了楼。

等来人过去,张一浆继续猫着腰等。他想知道,到底房东是来做什么。

但是等了很久,房东像是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再出现。

莫非,他趁自己不注意,下楼去了?

绝对不可能。那是个大活人,他从自己面前经过,自己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况且楼道里还有灯光,人走路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影像?

活人!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张一浆冷不丁地浑身抖了一下。他立刻联想到房东那张苍白的脸,甚至没有一丁点血色。

就在这个时候,张一浆的背后猛地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张一浆顿时魂飞魄散。

只听那人幽幽地问:“你怎么在这儿,为什么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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