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秦隐都没有回家,这期间白灵蛇都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有接。白灵蛇终于着急了,给他发短信,“哥,你去哪了?你赶紧联系我,我有事跟你说。”
秦隐其实哪里都没有去,他就猫在他的办公室,也不在公司露面,中餐由他的秘书从餐厅送来,晚餐订外卖。这是黄昏的七点,莫文娜敲门进来,她说:“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秦隐冷着脸,他可没心思和莫文娜开玩笑。这些日子他囚居在办公室,每时每刻都有心急如焚的感觉。他实在担心白灵蛇和珍妮,又害怕他的消失,会给楚天宇提供可乘之机。莫文娜见他的眼神咄咄逼人,就赶紧说:“那我先说好的吧,那就是白灵蛇这几天一下班就急匆匆地走了,不再跟楚天宇和刘含玉去食欲酒楼吃饭了。”
“她是回家了?”秦隐的语气中有按捺不住的迫切。
莫文娜煞有介事地说:“坏消息嘛,那就是小珍妮病了。”
珍妮病了!秦隐担忧起来。也不知道芳菲是怎么搞的,他不在才几天,怎么就病了呢,他拿起手机就要给芳菲拨打电话,可是想了想又放下了。灵蛇想他了吗?他的缺席让她惴惴不安了吗?他还猜度不出,她的短信也未明确表达,必须再熬一些时日。他必须在关键的时候才能出场。他问道:“珍妮是什么病?”
“感冒引起的发烧,烧已经退了,嗓子有炎症,每天输液。”莫文娜说道。
见他面有郁色,莫文娜说:“你放心,不碍事。”
深夜十二点了,窗外漆黑的天幕上只有几颗疏星在闪烁,四周黑魆魆的一片。秦隐把窗帘拉上,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楼道的灯像鬼火似的发出一片幽幽之光。他穿过走廊,乘电梯从楼上下来。
已经是初冬了,有几分料峭。秦隐深吸一口气,觉得空气干净而芬芳。他来到医院。隔着一扇门,他听到白灵蛇和芳菲的说话声。
“小姐,你明天还要上班,赶紧回吧。”
“芳菲,那就劳烦你了,我这就走。”
秦隐赶紧闪到拐角之处。他听到门的开合声,他听到橐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声息全无。他立即窜进病房,惊得芳菲差点发出尖叫。
“是我。”他低沉地说。
芳菲拉亮灯,说:“先生你去哪了?这几天可把小姐急坏了。”
珍妮睡着了,额头上驮着一块毛巾。芳菲说:“珍妮还有一点低热,这两天已经好多了,前两天烧到了四十多度,这万一要烧出一个好歹来,我们咋给你交待。”
秦隐取下毛巾,把手放到珍妮的额头上,心里默默地说:“珍妮,对不起,别怪爸爸。”他凝视珍妮粉妆玉琢的小脸。那像花瓣一样娇嫩的小嘴里发出低低的呢喃:“爸爸,爸爸。”
听着珍妮的梦中呓语,他的眼睛不禁潮湿。他让芳菲去睡。他一直陪到凌晨六点。那时候芳菲也从酣梦中醒来。他站起来对芳菲说:“珍妮就拜托你了,我最近很忙,我来医院看珍妮,不要让小姐知道。”
他的语气在后两句变得严厉。芳菲连连点头。他又去和值班医生谈了谈,由于怕和白灵蛇不期而遇,他不像往日那样从容,在七点之前,就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
三天后,珍妮就要出院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一次机会,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出现这等良机。
秦隐把吸了一半的雪茄用力一摁,扔向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