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俩人出了食堂，董肖才开口：“真的打球吗？”
口气云淡风轻。
“吃多了，还打吗？”吴疆的回答倒是很在理的样子。
咋这么幼稚？我就是找个借口的，你还当真了。
听得出吴疆的回答明显底气不足，董肖便说：“那就别打了。”
说完又问：“你真喜欢打球？”
“还好啊，我从小练的，不过对抗性太强，初中就打的少了，打排球多一点。”吴疆这次倒是实话实说了。
“你那身板，是经不起撞的。”董肖笑着看了看吴疆。
那你真是看走眼了。
你那兄弟，可不一般哦。
嗯，他是2班的吴疆。
“切，我三年级时就在学校篮球队。”吴疆表示不服。
食堂外就是两个并列的篮球场，吴疆似有察觉，到处张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起来：“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又怎么了？”董肖不解。
吴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肯定就是这里了，当年我们学校参加市里的小学生篮球比赛，就是这个篮球场。”
“当时决赛，我们只输了5分，是输给蜀山小学的。”吴疆没有理会董肖的疑问，继续自言自语。
听到吴疆说到蜀山小学，董肖插了一句：“你们是输给蜀山小学的？”
吴疆说：“是的，是他们买通了裁判，吹的黑哨。我们当时就要罢赛，是老师不让。有个队员赛完就在场上哭了。”
“那个人是你吧？”董肖笑问。
“我才四年级，场上五个主力都是六年级的。”吴疆没理会董肖的取笑。
“嗯，估计你也就是个饮水机管理员。”董肖笑的更厉害了。
“决赛太激烈，轮不到我们上场的。”吴疆沉浸在回忆中，满不在乎。
突然想起董肖是蜀山中学毕业的，便问：“你哪个小学的？”
“蜀山小学。”董肖有点躲闪。
“你不会也参加比赛了吧？”吴疆大笑。
“我小学时个子小，不是校队的。”董肖有点不好意思，脸也红了。
吴疆打量了一下董肖：“真不是？”
顿了一下：“幸亏不是，不然今天就是冤家路窄了，在这个球场相遇。”
“你就不会说，不然咱哥俩可以早五年相识。”董肖笑着看向吴疆。
“数学不错，不亏班长，可以兼数学课代表。”吴疆被逗笑了。
哈哈，你记性真好，还记着第一天就觉得他是数学课代表。
“后来呢，你怎么不打篮球了？”董肖还是不解。
幸亏你家不是做砂锅的，不然所有的砂锅都要被你打破。
吴疆似乎又在回忆之中了：“六年级时，功课紧了，星期天还有放学后还要训练，我就不想练了，老师还不让。有一次训练时，可能有点赌气，动作大了，和同学撞一起，手臂脱臼。我爸妈就不让我打篮球了，所以初中时打排球多一点。”
说到这里，吴疆眼里似乎涌起了一丝神往：“不过，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篮球迷，有空，和你聊聊NBA，聊聊姚明，聊聊火箭队。”
对于篮球，吴疆竟是津津乐道。
说的确实多了，看来，是货真价实的球迷。
董肖故意用了惋惜的口吻咂嘴：“啧啧，不然，江苏篮球界，在胡卫东之后，还有吴疆接班呢，不然也不至于走下坡路了。”
吴疆一听，好像董肖也知道的不少，便说：“起点高一点，你应该说，不然，中国男篮就有了给姚明传球的人。”
“这身高，也就是个后卫，只能传球。”董肖笑了。
“菜鸟，弗朗西斯在火箭可是老大，也给姚明传球呢。”吴疆满是不屑的口吻。
突然又话锋一转：“班里电视机你管的吧？中午时有火箭队比赛，我们偷着看看怎样？”
董肖想了想说：“班里没人看书，可以光明正大看，干嘛偷偷摸摸？”
“看不到火箭比赛，很憋屈。”吴疆脸上竟有一丝失落。
“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憋屈。”董肖笑着拍了拍吴疆。
不等吴疆说话，又问：“排球水平怎样？”
“我是校队的，就我一个初中生。”吴疆似乎有点得意。
篮球排球都行，厉害。
董肖笑了：“小学时做篮球队的饮水机管理员，初中时做排球队的饮水机管理员，我帮你打听打听，我们学校，哪里还缺饮水机管理员？”
靠，竟敢取笑我？
吴疆一脚踹过去，董肖边躲边叫：“杀人了。”
正在打闹，周冀和几个女生出来了，都朝着这边看，估计是太大声了。
俩人马上噤声，有点尴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周冀那边。
吴疆，你主意分寸哦，和帅哥闹这么欢，合适吗？周冀看着呢。
“你怎么也来食堂了？”董肖突然靠近吴疆问。
吴疆知道董肖是重复周冀的问话，便想糊弄过去：“吃饭。”
“你应该回答，今天没夜自习，等，等会打球的，再吃点。”董肖笑着纠正。
居然将吴疆的磕巴学的惟妙惟肖。
想着已经瞒不过去，吴疆还是说实话了：“书店回来，我在徐记吃面，吃完出来，正好碰到周冀，就，就和她说话了，帮她拿包了。”
一看吴疆磕巴，董肖知道他没说实话，就笑着说：“然后，她给了你笋黄豆？”
这个，你都知道？
“她和你说了？”吴疆大惊。
脸色马上黯淡了。
周冀居然这么快就告诉了董肖，看来他们关系非一般啊。
其实也就是转念之间，吴疆想到自己刚到宿舍就碰到了董肖，然后一起到的食堂，周冀根本没见过董肖。
脸上已是阴转晴了：“你跟踪我？”
“切，谁这么无聊。周冀家也在山区，这笋黄豆我猜也是她给你的。”董肖有点不屑。
“给了印朝阳他们一包了，我还有一包，很好吃的，等会给你尝尝。”吴疆马上转移话题。
“你们水乡的稀罕这东西，我也是山里的，家里多着呢。”董肖笑的有点不自然。
哈哈，我忘了。
“这倒是。”吴疆有点尴尬。
不过马上话锋一转：“那你怎么没想到带点给我尝尝？”
“你昨天不是到的晚嘛，后来出去吃饭，就忘了给你。”董肖像是解释。
“真带给我的？”吴疆开心地笑了。
然后搂了一下董肖的腰：“够哥们。”
说笑中，吴疆是不自觉地跟着董肖走的，一看，居然到教室楼了。悄悄地回头，没见周冀她们。
“放心吧，人家去图书馆那边了。”董肖突然冒出一句。
我都没看呢，你是不是盯着看了？
哈哈，都不准别人看周冀了？
吴疆轻声嘀咕：“不要夜自习，我还是回宿舍了。我又不是像班长这样的模范学生。”
这理由竟让董肖无可反驳：“你回吧，我去教室看看。”
于是俩人分开。
吴疆犹豫着是不是要去图书馆，但想到这样就太明显了，便回宿舍。
到了宿舍，陈石他们也都回来了，几个人正说的起劲，一见吴疆进来，突然都不说话了。
怎么气氛诡异？
吴疆有点奇怪，看了看每个人：“靠，密谋造反啊？怎么都不啃声了？”
“老大，进展神速啊。”印朝阳一步跨了过来，一脸神秘。
你这小短腿，居然这么快。
“什么进展神速？”吴疆没听出所以然。
印朝阳以为吴疆故意装糊涂：“恭喜老大贺喜老大，什么时候请吃喜糖？”
吴疆一听，印朝阳这话会不会和周冀有关，急了：“说重点。”
印朝阳把手摊开，手里抓着一把笋黄豆，伸到鼻子那边用力闻了闻，又往嘴里塞了几颗：“真香，真好吃。”
然后突然摇头晃脑地念叨起来：“吃了笋黄豆，浑身都是劲。”
“背包不吃力。”陈石凑过来补了句。
大家突然都放声大笑。
吴疆听明白了，他们这是在说自己，为了避免尴尬，便突然跃到了印朝阳背上，对其捂嘴捏鼻：“这样吃力吗？”
“我的老腰。老大，你又要杀人灭口啊。”印朝阳边转头挣脱吴疆的手，边惨叫。
正闹着，陈石突然问：“老大，你说，这红色大包裹，一般都会装些什么？”
这家伙阴沉沉的一声问话，让吴疆有点发毛。
惨了，看来都知道了，吴疆便想了解实情：“你们都看到了？”
“正好路过，一饱眼福，看到了校花校草相亲相爱的一幕。”陈石笑的有点阴。
“正好路上碰到，顺便帮拿一下。”既然不能反驳，吴疆索性不隐瞒。
算是解释。
有点苍白，但总不能说我蓄意策划了这场巧遇吧。
印朝阳显然不满足于吴疆这样毫无说服力的解释：“我们咋就碰不到呢？”
“小心我下次碰到辣子鸡，一口吃了。”吴疆警告意味颇重。
印朝阳一听，赶紧讨饶：“老大，饶了我吧，这辣子鸡不是您老的菜。”
吴疆也赶紧找机会下台：“大家说说这几天在家的事吧，比如，去会会初恋小情人什么的？”
于是，关于笋黄豆的事就告一段落，大家扯起了别的话题。
校花不就得校草配吗？今天都实锤了，你还躲躲闪闪的干什么？
哈哈，实锤，实锤，实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