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凤知洛面无表情,将手中笛子抛出,侍卫甲一稳稳接住。
柳儿仔细的观察着他的面目表情,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许不同,除了冷漠,别无其他。正要离去,却听到凤知洛再次轻启薄唇。
“没用的东西!”
柳儿一怔,急忙回道,“属下未能未雨绸缪保护白小姐,是属下失职……”话还未说完,便见凤知洛不耐烦的督了她一眼,急忙告退。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白沫沫的生死就如此不重要?
一旁的侍卫甲一、甲二一声不吭,活脱脱的两块木雕。
“查一查,究竟是谁做的!”
两人点头称是,放下笛子缓缓退出院子。
白沫沫被推上了刑部大堂,刑部尚书刘文全以镇魇害皇后的罪名强加在她的头上,摆出所谓的证据,逼迫白沫沫伏法。
公堂之上除了三班衙役之外,便只有一个书吏。
屏风后一女子躲着,时不时冒出脑袋瞄几眼。
白沫沫站的端正,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不像是一个被审判之人,反而像极了一个过客。
“大人如此草草定了本公主的罪,大人可知如此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刘文全一拍惊堂木,冷喝道,“此处乃是我朝刑部大堂,尔入我京都作为质子,本在两国之间的修好。可是你却害我朝皇后,不论实在何处,你都是在劫难逃!速速招来,以免本官对你上刑!”
对一个公主上刑,刘文全还真是胆大。
白沫沫上前一步,一脸无所谓的拿起桌上的小人偶,冷笑道,“这么一个小人偶,就是证据?敢问大人,贵国向来是以律法治民,最是注重证据,本公主自从来到京都城,一向遵守贵国律法条文,除名门闺秀相邀,本公主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是与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冒着挑起两国战争的危险,加害贵国皇后?”
如果她想做,如何用的着如此不明智的做法。
还让人看出了端倪,抓得正着。
刘文全捋一捋长须,自以为是的说道,“自然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柔然人向来狡猾,这是天下皆知的事。”
白沫沫冷不丁的督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大人一句话可是把我柔然满朝文武给数落了个遍!”
“这……”刘文全自知一时口无遮拦,尴尬的别过头去有意无意的看着屏风后的人,轻轻咳了几声化解尴尬,“本官现在问你,你为何要害我朝皇后!”
害?
该是某些人想要加害与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沫沫行事向来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清楚。
“本公主并没有做出任何加害皇后娘娘的事,大人要是不信大可查一查!”
刘文全手中除了那个小人偶以外,便再无其他的证据。
此时,白沫沫才反应过来,向来敞开的刑部大门,如今竟是关着的。
似乎要隐藏着什么,不能为人所知。
白沫沫上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大人身为刑部尚书,难道就是这样断案的?尚且不论诅咒一事是否真实存在,若是存在,何人所知,何人报案,贵国突然派人闯入本公主的闺房,搜出这么一件东西。本公主真想知道,贵国就是这样注重与我国的修好盟约?”
柔然人向来是以彪悍著称,打仗更是不要命。凤朝国土辽阔北边便有辽国与柔然国,辽国近来多番对凤朝挑衅,皇帝为了阻止辽国与柔然结交,这才选择了与柔然重新修订盟约,相约友好。
如今却为了白沫沫这个“柔然公主”,以镇魇诅咒皇后,两国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岌岌可危。
凤朝皇帝更是为了不将这件事那么长,这才多加嘱咐了刘文全,小惩大诫杀杀白沫沫的威风即可。同时更是在向柔然表示,凤朝愿意与柔然结交,不过并不是意味着柔然自此便可以与凤朝平起平坐。
白沫沫在看到刑部大门紧闭之际,便意识到了这点。
刘文全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哪里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今日大堂上问案,到此为止。来人,将乐阳公主押入大牢,待本官找到新的证据,上呈皇上,再做定夺!”说罢,大手一挥命令衙役将白沫沫拿下,打入大牢。
此时此刻,白沫沫的心里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人,甚至于有些期待。
刘文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匆忙跑到屏风后,卑躬屈膝的拱手作揖,“大姑姑,皇后娘娘究竟是一个什么想法,可否透露给下官,下官也好接下去做。”
一个刑部尚书,对一个宫女都如此恭敬。
堂堂一品大臣,竟是如此不堪!
宫女高傲的扬起头,双手交叠放置在小腹上,面无表情,缓缓开口,“皇后娘娘刚刚才醒来,这些多亏了张将军找出诅咒之物。陛下和皇后娘娘、太平公主极其注重此事,至于怎么做,那还需要刘大人拿主意。”
三言两语,又把皮球给他踹回来了。
刘文全急忙点头,“是是是,大姑姑说的是,既然皇上和皇后娘娘重视,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刘大人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走了。”宫女微微颌首,头上的发簪纹丝不动,“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只是前来查看审判进展,如今结果还不曾出来,奴婢这就先回宫将今日之事,告知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送走了瘟神,刑部尚书瘫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前者得罪柔然公主,可能会因为他的定罪引起两国不宁。后者又是他的主子,是一国之母的皇后。
孰轻孰重,被人成为“老狐狸”的刘文全也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书吏见状,连忙上前说道,“大人何必如此烦忧,您是在朝廷上当值,做的是朝廷的官,为皇后、皇上办事那是职责所在。那个柔然来的公主不过是一个外来人,空有公主之名而已。宁可得罪后者,不可得罪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