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勃然大怒,几近失态。
臣子在一旁看着,皆是大气不敢出。
之前的叫嚣,不过是以为皇帝可以镇住凤知洛,没想到反受其乱。
慕渊欲言又止,不再阻止皇帝。
“怎么,宰相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帝一记刀眼一扫而过,甚是严厉,“摄政王权势如此滔天,连朕都没有放在眼里,尔等身为朕之臣子,不能为君父分忧,还要一声不吭!朕真不知要尔等有何用!”
别说凤知洛醒着,就是现在身负重伤皇帝也是束手无策。
直到现在,皇帝方知凤知洛不好对付!
慕渊直声说道,“微臣请奏,请皇上派遣太医为摄政王诊治,同时调杨柳营兵马前来守卫京都城。除此之外,皇上还应亲自前往摄政王府看望摄政王。”
凤权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敢置信这句话居然是慕渊说出来的,一开始慕渊可是坚持要收回凤知洛手中兵权,这才多会功夫便直接变卦。
皇帝闻言,并没有表现出激烈的反应。
实则他也是这么想的,碍于自己是帝王不得不硬着头皮。
“众位爱卿还有何想法?”
鸦雀无声。
十几名官员大眼瞪小眼,愣是不吱声。
皇帝叹了一口气,冷哼一声,“皆是尔等在朕面前说三道四,若非尔等,朕又怎么可能如此!行了,都给朕收拾收拾与朕一同前往摄政王府看望摄政王!”
口不对心。
众人齐齐出宫,跟随在皇帝车撵之后。
街道两旁跪满了百姓,禁卫军开道,宫女、太监随行两侧,文武百官步行同往,声势浩大。
凤权有意无意靠近慕渊,冷笑道,“本宫以前不知的是,相爷原来还是两面派,这才多会儿功夫,便有了其他的主意。看来本宫还是小瞧了相爷的能力,本宫今后可要好好的向相爷学学才是。”
“殿下对老臣误会了,这并非是老臣的心意,而是皇上的圣意。”慕渊与凤权并肩而行,语重心长的说道,“老臣一直是支持将摄政王兵权收回的,可是刚才的情况殿下也都看到了,官员们一声不吭,他们何尝不是畏惧了摄政王权势?老臣只是顺着皇上的话,至少不能让皇上下不来台啊。”
“这是怎么说的?!”
凤权三分相信七分怀疑,睨了他一眼。
慕渊笑道,“经过这次之后,皇上心里也有了数,现在并不是要将摄政王兵权收回的大好时机,而是一次试探而已。很显然摄政王的人即便是没有摄政王的命令,他们也敢大胆行事,这是皇上最不能容忍的。”
二人小声嘀咕,凤权似懂非懂。
虽然这是针对凤知洛的一场无声的硝烟,但实则不过是一场试探。
“相爷既然已经知道,该是早早与本宫说明才是。”凤权心有不满,看着街道上安安静静的有些怀疑刚才所看到乱糟糟的一幕是否真实,“相爷,此次前往摄政王府,皇叔并没有醒来,若是将他……”
“殿下慎言。”
慕渊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出。
凤权不以为然,“相爷也是小心,本宫觉着完全可以如此,这样那些人群龙无首他们也只能归顺父皇!”
只要他们归顺皇帝,而他想要的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他深知,在凤知洛口中拔牙甚是艰险,搞不好还很有可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然而皇帝对他一向是认可信任,皇帝绝不会有什么戒备心。
一行人来到摄政王府。
此时摄政王府门前已经站满了府兵,以甲一为首,正跪迎某人。
皇帝在车撵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
他们早就知道了皇帝一定会来?
只见皇帝步下车撵,甲一率领一干人等三呼万岁,声音震天响十分震撼。
“都平身吧。”
皇帝笑逐颜开,微微一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朕今日亲自带太医前来给皇弟看伤势,你们不会连朕都要拦吧?”
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甲一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卑职万不敢对皇上不敬,王爷现在病重卑职等不得不小心谨慎请皇上赎罪。让开!”一挥手,身后的府兵立即让开一条道,“皇上,请。”
皇帝嘴角抽了抽,昂首阔步向前走。
摄政王府建成于十余年前,是皇帝亲自派人建造,就连门外的匾额还是皇帝亲笔书写。在凤知洛入住之时,皇帝也曾来过一次,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此次前来所看到的一幕幕,无疑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皇帝看着底下清一色都是府兵,很是好奇,眉头紧锁一声冷喝道,“为何府上皆是府兵,不见一个下人?朕再三交代内务府要给摄政王府安排一百一十下人,如何一个没有?都是男子如何能够更好的照顾朕的皇弟!”
“启奏皇上,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不喜欢府上太多聒噪。”
甲一将皇帝一行人带到后院书房,哪里凤知洛依旧是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凤知洛的面色好了许多。
皇帝一看到卧病在床的凤知洛,顿时热泪盈眶起来,感慨万千,“摄政王是何等的威武,如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可是查清楚是什么人对摄政王不利?!”坐在榻上轻轻的握起凤知洛的手,唉声叹气。
“王爷得到消息五峰山上面有匪徒,王爷生怕那伙人会危及朝廷,便亲自带人上山剿灭匪徒,没想到被其中为首一人逃脱,并不知是何许人也。”甲一含蓄说着,并没有将实情和盘托出。
九龙庄庄主是什么人,甲一等人跟随在凤知洛身边自然是知道。
若是此时说出,皇帝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是来。
皇帝眸子一沉,拼尽全力捏着凤知洛的手。
后者毫无反应。
“来人,给摄政王把脉好好看看。”
一字一顿说着,咬牙切齿。
太医连忙上前拿出迎手将凤知洛的手搭在上面,小心翼翼的为凤知洛把脉。
表面上沉睡的凤知洛,微微运力将寒毒气脉给压制住,不叫人查出。
皇帝环视一周,见着书房没有什么摆设,异常简单由不得唉声叹气起来。
众人不解。
“朕的皇弟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没想到住所却是这么简陋。”
凤权在一旁急忙说道,“父皇,皇叔一向是自由简朴惯了,不喜欢铺张浪费。皇叔现在病重,最是需要修身养性,儿臣刚才看到后院里没有什么可以欣赏悦心的,书房里更是摆设简单,儿臣想着还是叫内务府给皇叔府上备一些东西,这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