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洛站起身来,命人备轿,随同前来传旨的太监一同前往皇宫。
若是在以前凤知洛懒得跟皇帝解释,只是这一次因为白沫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传出摄政王与皇帝不和,诸如此类的话语。
他要是不去,难免落人口舌。
轿子一直抬到了皇宫内正德殿门外,轿夫这才停轿。
太监轻声说道,“王爷前面就是正德殿了,按照规矩您应该在此处下轿。”
轿中传来了一声敲击木板的声音,太监连忙将帘子撩开,恭敬地请他下轿。
凤知洛抬头看了看正德殿,冰冷的眸子几乎要将整个宫殿冰冻起来,令人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寒意。
这座皇宫本该属于他的,那正大光明殿内的龙椅该是他凤知洛所有。
阴差阳错之间,却让当今皇帝抢先一步坐上了龙椅,成了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受万民敬仰天下供养。
太监见他发呆,急忙上前道,“王爷,陛下正在御书房您请随老奴前往御书房。”
就在两人要动身的时候,凤知洛身后的将士紧跟其后。
“这……”太监见到此情此景,看向一旁的凤知洛,“王爷,按照规矩这些将士应该在宫门外等候,且不能带武器入宫。”
“等着。”
“是!”
异口同声,吓了太监一哆嗦。
此处已经是皇宫内院,可是凤知洛的护卫却一直护送他到了正德殿,再往前便是正大光明殿,往后是御书房。
凤知洛大步流星朝着御书房走去,还未曾进殿,便听到了里边传来严厉的训斥声。
大致意思无非是痛骂刑部尚书刘文全,说他不听圣命罪同谋反,理应罢官夺职。刘文全不停的在解释,请皇帝息怒。
“启禀陛下,摄政王爷正在宫门外等候。”
皇帝一听他来了,强压着怒火一记刀眼扫过刘文全,“让他进来!”
凤知洛入殿,来到皇帝面前,站的笔直膝盖连弯都不弯一下,不卑不亢的说着,“臣弟拜见皇兄,不知皇兄召臣弟前来,有何事。”
“怎么,摄政王的膝盖不会打弯吗?”
一开口便是质问,逼迫他跪下。
凤知洛说道,“臣弟近些天来身子不适,太医嘱咐不宜下跪。皇兄有什么吩咐尽可吩咐便是,若是没什么大事,臣弟府上还有些许事务需要处理。”
有屁快放。
皇帝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和无礼,一腔怒火无处安放,“朕问你,柔然公主以镇魇之术诅咒皇后,刑部尚书已经查的此事是柔然公主所为证据确凿。你为何要私自放了她,且未曾与朕请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抗旨,将朕置于何地?!”
“皇兄所言臣弟不敢苟同,柔然与我朝已经签订了盟约,柔然公主乐阳在京城为质子有目共睹。皇兄若是执意要问她的罪,岂不是正好给柔然国把柄,违背盟约挑起两国征战,届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难道,这就是皇兄想要看到的?”
字字珠玑,狠狠地打了皇帝一个耳刮子。
刘文全听着他这一番话,已经是瑟瑟发抖。
除了他谁还敢在皇帝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一点面子也不给皇帝。
皇帝表面淡定,心中早已波涛汹涌,恨不得将他问罪。
他既是臣子,却也是摄政王,对朝政有过问的权力,可以拨乱反正改变皇帝的错误指令。
“这就是你的理由!”
“正是。”
皇帝冷哼一声,不露声色,“朕不愿意与柔然发生冲突,但是乐阳诅咒皇后一事,朕不能置之不顾。你未经朕,便私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你该当何罪!”
“臣弟一心为国,不知错在何处。”
一言堵的皇帝无话可说,想要动他,却又不得不顾及其他。
凤知洛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更何况他是先皇钦点的摄政王,有权做主。
皇帝一时语塞,气不打一处来,“朕才是一国之君,你这样做岂不是乱了朝廷章法!”
“皇上怕是忘了,本王是摄政王,有权代替皇上做出决定。”凤知洛轻声说着,不怒自威带着杀气,“这是先皇遗诏,皇上无权干涉。如果皇上没有什么事,本王告辞。”说罢不等皇帝下旨,直接出了殿门。
给他脸还要开染坊,听着他的废话凤知洛早已不耐烦。
皇帝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手紧握着椅子上的龙头,眸子微沉,面色阴沉。
此时的皇帝已经是一个中年人,而且也是儿女双全之人,完全有能力自己当家做主,做一国之君,可是先皇却给他设置了摄政王。
甚至于就连他这么一个九五之尊,也无法改变。
刘文全为凤知洛捏了一把冷汗,也为自心慌,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帝如此质问凤知洛,且凤知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朕还算什么一国之君!”
“皇上息怒……”
殿内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请求皇帝息怒。
皇帝拂袖而去,留下众人一头雾水。
刘文全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可真是越来越多事了,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刘大人,奴才送您出宫。”
这样的事在朝廷上时有发生,皇帝吃了哑巴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凤知洛不过是来有了一个过场,便离开了。
皇帝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后宫,刚一进门便骂骂咧咧,引得皇后、凤娇娇等人急忙站起身来行礼。
“这个凤知洛,朕总有一天要将所有大权一一收回来!”
皇后给凤娇娇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陛下消消气,摄政王时常都是这样的,凡是知道他的不跟他计较。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又是他的皇兄,即便是他再如何,皇上多多教导便是,何苦发这么大的怒,小心伤了龙体。”
“还不是因为你们,朕在御书房召见他,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一副不知好歹的嘴脸!”皇帝怒不可遏,端起茶水摔在地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朕如何成了这么一个窝囊的皇帝,连一个臣子都管不了!”
两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