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这是在担心白沫沫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借酒浇愁愁更愁,杯中酒除了可以一时麻痹神经,让人忘却烦恼以外,之后还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白沫沫懒得跟她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柳儿今日可有什么事?”
每日必问,行程安排皆是柳儿做准备。
柳儿说道,“今日不曾有什么事,给您找麻烦的人也没有前来,主子今日也不曾派人来传达消息。您这些天来也是累着了,要不便趁着今日无事好好休息休息。”
又是无聊的一天?
柳儿过来给她穿好衣裳,为她梳理好头发。
镜中的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柳儿便给她上了一些胭脂水粉遮盖,惨白的脸经过柳儿这么一收拾,瞬间恢复了美丽。
要论姿色,她不输柳阮阮。
白沫沫又躺回了床上,无意间手摸到了什么东西,拿起一看竟是一张纸条,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顿时坐起身来仔细的看着。
只见上面写着:你欠本王一件上好的衣服!
讨债的?
白沫沫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来她的主子也不是一个冷冰冰的人,有时候还有点……呆萌?
“咳咳咳……”白沫沫剧烈的咳嗽着,唤醒自己。
该死的大脑,竟然会萌生这样的想法。
凤知洛是多么高高在上,她是小到尘埃容易被人忘记的人,在这个世上她或许更是已经死了,这副躯壳存在的意义,便是报一家四十六口人的血海深仇。
“公主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这是她与凤知洛的秘密,不宜让人知晓。
此时的凤知洛正在朝堂上,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懒散得就像是没睡醒,耳边时不时传来臣子的聒噪。
今日早朝,讨论的都是一些小事,无足轻重。
两班文武大臣站的笔直,唯有他与皇帝有座,听着臣子们唠叨。
“皇上,老臣这里有一奏本是昨日边疆送来的,请皇上过目。”慕渊将一本奏本递给了从玉阶下来的太监,双手拿着玉圭,义愤填膺的说道,“我朝与辽国向来是友好相处,两国之间更是互通有无,可是近些年来,辽国屡屡犯我边境,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臣之意在于我朝乃是天朝上国,地大物博,辽国地处阴寒之地,粮食匮乏,我朝应当适当的给予反击,方才彰显我朝之威仪!”
奏本上依旧是辽国进犯边境的事,这种事每隔三日都会被搬上朝堂。
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皇帝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凤知洛,看着他撑着脑袋眯着眼半睡半醒的状态,一腔无名怒火油然而生。
满朝文武无不是对皇帝敬畏有加,唯独凤知洛一副没事人似的。
什么是君臣之道,他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
皇帝冷冷开口,“摄政王你的意见呢?”
“打与不打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皇上做主便是。”凤知洛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懒懒的说着,“我朝物产丰富地大物博这是不假,前些年皇上实行新政搞得民不聊生,这好不容易才有了几天太平日子,慕相爷又想要动武,真是不简单。”
一番话将皇帝和慕渊两人明里暗里骂了一顿,语气平和却让人听着充满了挑衅。
话里藏着刺。
皇帝强忍着怒火,尽可能的平静的说道,“朕实行新政并无过错,摄政王有辅政之职,做好你自己的事便罢!慕爱卿,此仗是否真要打,可有必胜的把握?”
“回皇上,老臣以为古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朝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只会让辽国人以为我朝软弱可欺!”慕渊冷不丁的瞪了一眼凤知洛,缓缓收回目光,“若是皇上下旨开战,老臣自当为大军准备充足的军饷粮草,确保万无一失。”
说这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朝廷国库因为皇帝这些年的挥霍和搞什么新政,让原本先皇留下来的几千万银子,只剩下不到五百万两银子,既要保证开支又要开战,填补得过来?
别到时候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起,到时候丢的可是皇帝的颜面。
慕渊此言一出,便引得众多文武百官附议,就连一向与慕渊有些矛盾的太子,也赞同出战。
如此一来,半数以上的朝臣赞同出战。
皇帝冷眼看着凤知洛,似乎在等他开口。
只可惜的是,他太过于高看自己,凤知洛懒得搭理他,依旧斜靠着椅子,胸前的衣裳敞开,像极了一个醉翁。
“既然如此,朕决定于十日后举兵三十万讨打辽国!”皇帝面向众人,不怒自威,“摄政王固有领兵之能,先皇在世之时,更是再三夸赞。朕意摄政王为兵马大元帅,统兵三十万讨打辽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满朝文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让凤知洛领兵三十万在外,皇帝集散地放心?
“不去!”
凤知洛吐出两个字来,猛然站起身来朝着皇帝随意的拱手作揖微微弯腰施礼,“如果没什么事,本王先走了。”说着不顾皇帝要将他撕碎的眼神,迈开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着。
这么大胆?
就连皇帝的命令也可以不管不顾,天底下还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皇帝怒不可遏,气的双目通红,“今日之事再议,退朝!”拂袖而去。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要保持着他明君的形象,他怕是要跳下去将凤知洛痛骂一顿再将他投进大牢,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
皇帝都走了,众人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纷纷结伴离去。
太子凤权叫住了慕渊,请他到东宫小酌一杯,顺便谈谈国事请教请教。
“哎哟,刚才皇上的样子可真是够吓人的,我这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摄政王向来是这样傲慢无礼,即便是先皇在世的时候,也无人能管的了他。谁让他是摄政王呢,就是皇上也奈何不了他。”
“这也是见怪不怪的了,摄政王一向如此,习惯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