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梓很是忧愁,以为皇帝的变化皆是来自于萧虎的怂恿。
若不是因为萧虎,或许皇帝不会如此。
皇后唉声叹气,心中有了无数的怀疑,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不过是任由皇帝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没有办法去改变皇帝的想法。
“明日你且去送送你皇叔,不论如何你皇叔他劳苦功高,为了朝廷做了不少的事,你父皇他可以无情,而你不能。”
皇后的话,无疑给凤梓吃了一颗定心丸。
凤梓恭敬地说道,“有母后这句话,儿臣也就放心了,母后保重身体,儿臣先回去了。”
当天皇宫之内,一片寂静。
静的可怕。
皇帝一夜不敢再入睡,与萧虎谈了一夜有关于九龙庄的事。
这日清晨。
摄政王府门前架起白帆,更有众多侍卫排列整齐等候着吉时一到,立刻出殡。
甲一等人皆身披孝服送殡。
门前没了这几日来的门庭若市,纵使是与凤知洛交好的朋友、同僚、下属也不敢前来为凤知洛送殡,摄政王府显得很是冷清。
正午时分,出殡队伍启程。
随着一阵哭声,十八个府兵抬起棺椁往城外走。
正当出殡队伍行至京都大街之时,前面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紧接着便看到皇帝的仪仗队出现在众人面前。
甲一等人见状皆是提心吊胆,以为皇帝发现了什么。
待皇驾抵达棺椁前,除棺的府兵以外,众人恭敬地跪拜三呼万岁。
皇帝走下龙撵,脸上毫无悲伤之色,面无表情来到棺椁前绕了一圈,似乎对棺椁很感兴趣。
“打开棺椁,朕要与皇弟做最后的告别。”
甲一闻声,胆战心惊故作淡定上前说道,“启禀皇上,这棺椁实在是不能落地,还请皇上能够谅解,让王爷好生上路……”
听闻此言,皇帝越发的坚定棺椁里装的并非是凤知洛。
皇帝一挥手,便有几个禁卫军冲上前,拔出佩刀直逼抬棺的府兵,迫使他们将棺椁放下。
“皇上,棺椁未出城门落地,这,这是不吉利的啊,”甲一等再一次跪在皇帝面前,慌慌张张,急得眼泪都快彪了出来,“王爷这一生为国征战杀伐,还请皇上看在摄政王的功劳份上,让,让摄政王走的安心些……”
“混账东西,朕的皇弟走了,难道还不能见他最后一面,来人,将棺椁打开,朕亲自为皇弟整理衣冠,送他出城!”
皇帝假意抹了几滴眼泪,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甲一隐忍着泪水,让人将棺椁打开。
只见摄政王凤知洛身穿四爪莽龙袍服,头发半绾在脑后,面容安详,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皇帝隔着棺椁看见里边装的人正是他的皇弟,一颗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多年来为国操劳征战四方的凤知洛死了,而他最大的政敌也不复存在,从此以后他便可以安安心心的坐稳皇位,再不需要被他人盯着。
皇位是他辛辛苦苦夺来的,又怎么可能会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知洛,你就放心的走吧,这个江山,朕会管好看好,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抢走!”
凤知洛躺在棺材里听到了皇帝的声音,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这天下,还是安稳的?
凤梓刚走到街前,便远远的看到了皇帝的车架就停在路中央,慌忙躲在墙角,不敢再上前。
不多时。
只见李勇率领巡防营将士来到送殡仪仗队前,见过皇帝之后,便站在一旁等候着皇帝的吩咐。
与此同时,白沫沫站在大兴酒楼之上,俯仰。
柳儿眼尖,看到了正躲在不远处的凤梓,“公主,太子殿下也来了。”
“请太子殿下到楼上。”
白沫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凤梓正躲在角落悄悄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切。
凤知洛出殡,不知牵扯着多少人的心。
皇帝正在与凤知洛做最后的告别,甲一等人尽可能的保持着淡定,不敢有一丝偏差。
凤梓来到白沫沫面前,彼此见过,“乐阳公主,皇叔已经殁了,不知乐阳公主今后有什么打算?”
“该有打算的应该是太子殿下,这其中的事有太多太多是与太子殿下有关的,摄政王一殁,紧接着那便是萧虎那头饿狼要对太子殿下不利,如此殿下是该好好的谋划谋划。”
要不然这皇位,怕是要落入他人之手未可知。
凤梓轻声笑道,“纵使有人有不一样的想法,不过本宫还是坚信,我朝战神摄政王不会这么轻易的离世,本宫在等皇叔回来,至于这朝中之事,自然有有心人去管。”
父皇的心,海底针。
在这世上,或许也只有摄政王凤知洛,能够与皇帝抗衡。
而凤梓从始至终,就从来没有相信凤知洛会死。
他是一个传奇的存在,曾经在战场之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都不曾死去,更何况这小小的病魔,如何能要了凤知洛的命。
皇帝何尝不是不相信,特地来亲眼看看。
白沫沫好奇的看着他,眸子内藏着一丝无法琢磨的色彩,声音轻飘飘的,“太子殿下这是不相信摄政王已经死了?”
“我的皇叔天下无敌,就是阎王爷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他又怎么可能会死!
楼下,皇帝抹着眼泪假情假意。
只听见皇帝说道,“朕的皇弟那是我朝的大功臣,出殡绝不能这么寒酸,李勇你率领巡防营将士,为摄政王开道,务必要代朕亲自送摄政王!”
甲一心口一颤,猛然抬眸看着皇帝。
这是要让李勇监督,亲眼看着他们将凤知洛给埋了!
这样的皇帝,心可真狠!
但凡是让他有怀疑的,必定是要完全的消除隐患。
李勇应了一声,跨上高头大马,一声令下命巡防营将士开道,亲自护送凤知洛的棺椁出城。
凤梓一听皇帝想着让李勇监督,心里急得不行,“这李勇乃是父皇的人,他来护送那岂不是要让皇叔他真的要被埋了,这……”
白沫沫反倒是气定神凝,唇角溢出一抹笑意,“这样最好,能让皇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