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锁不假思索道,“皇上惩罚臣,这是因为臣的官职低,以下犯上,微臣甘愿领罚。”
此言一出,凤知洛哈哈大笑起来。
“王锁,朕再问你,若是让你治理地方,你可能胜任?”
“能!”
王锁神色严峻,没有一丝犹豫。
凤知洛看向沐宣,微微颌首。
看来他们二人挑选出来的江南知府不错,经得住考验。
沐宣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锁以下犯上有罪,然念在其出发点不错,算的上一个忠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天起你就到苏州城去,做一个知府。”
这圣旨念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以为凤知洛不公。
在他们眼前的可是一位忠臣,这就是凤知洛对待忠臣的态度?
王锁毕恭毕敬的向凤知洛行礼谢恩,并没有一句不如意的话。
“朕降了你的官儿,让你去苏州做知府,你可服气?”凤知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透过茶盏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圣旨大如天,微臣服。”
语气平和,不像是心怀怨恨。
跪在地上的几人看到王锁被惩罚了,暗自窃喜,以为自己一定能够得到奖赏。
凤知洛起身,在他们面前踱步,背着手说道,“张成、马昭生、李宇、卢明山,你们几个了知罪!!”
“皇上,微臣诚惶诚恐,不知微臣何罪之有,”张成惊恐万状,浑身打哆嗦,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这样说,慌忙看向孙于言,用眼神提醒着孙于言站出来为他们说几句好话。
这不应该是奖赏吗?如何突然间成了惩罚?
孙于言直接略过他们的眼神,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想要借助孙于言得到荣华富贵,哪里知道他们的贪婪害了他们。
“你们当真以为,朕不知道?”
凤知洛只觉得可笑。
做了他的臣子,还想着做什么墙头草,他如何能够容忍。
张成连连叩头,声泪俱下,“微臣在政绩上是差了些,人也懒散些,不过微臣那是全心全意为了朝廷,这,这……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微臣知罪了,求皇上开恩……”
现在才想到让凤知洛开恩,早干嘛去了。
在他们巴结孙于言的时候,从未想过凤知洛还活着,而凤知洛才是一国之君,才是这凤朝的主人。
张成心急如焚,急得满头大汗,下意识的看向凤娇娇。
站在一旁的太平公主凤娇娇,脸上轻一阵红一阵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隐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掐着皮肉,大气不敢出。
这些人为何会如此,凤娇娇自然是知道的。
“为官不正,还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拒不承认错误该死!”凤娇娇咬着一口银牙,冷哼一声,“太平以为,这几个混账东西就应该拉出去乱刀砍死,五马分尸!要不然以后这朝中还会有这样的人!”
“长公主,您不能这样对待下官,下官所做……”
张成急着要辩解,却被凤娇娇喝断。
这出好戏,还挺有看头。
凤知洛闻到了其中存在着一些细微的味道,凤娇娇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些。
凤娇娇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急忙向凤知洛半蹲着身子,恭敬地说道,“太平也是太心急了些,一看到这样有害江山社稷的人,便忍不住教训几句,是太平鲁莽了,请皇叔治罪。”
有害于江山社稷?
这句话她也好意思说出口。
谁才是真正祸害凤朝的人,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凤知洛微微颌首,示意她站一旁,“来人,将这几人给朕扒去顶戴袍服,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张和带着人上来,不由分说将那几人给带了下去。
看着几人被带走,凤娇娇竟是有些释怀。
这一切,皆被凤知洛看在眼里。
“好了,朕与皇后也该回宫了,于言、沐宣你们二人随朕一同回宫,正好朕这些天离开京城,想来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凤知洛不露声色的说着,起身接过白沫沫手中的孩子,“沫沫,咱们回宫。”
自从凤知洛从外头将白沫沫带回来以后,这感觉就不同了。
可不就是因为凤知洛这些天,与白沫沫一同相处,也知道了白沫沫的苦楚。
追妻之路,也就到此结束。
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而他的视线也开始从内部变成了内在兼顾,不论是对敌还是对待臣民,凤知洛的出发点皆是为了凤朝。
凤知洛刚一到院中,突然止住脚步,回过头对凤娇娇说道,“太平这些天你也是辛苦了,与驸马一同回府中好生休息。”说罢未等她回应,直接带着妻儿离开。
凤娇娇诧异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今日她的马脚怕是露了出来。
“太平,我跟你说过了,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可不能再有任何的心思,”驸马唉声叹气,仿佛是看透了她,无奈的离开。
皇宫之内。
凤知洛坐在龙椅之上,翻看这孙于言这些天处理的奏本,越看越是觉着孙于言这个监国做的称职,忍不住多夸了几句。
氛围融洽,然而在他们的心里各自都有一些话还未说透。
朝中大臣入狱,凤知洛给出的解释是这些人玩忽职守。
过了约摸一炷香功夫,沐宣坐的浑身酸痛,扭扭捏捏的。
沐宣忍不住说道,“皇上您这有什么话就说嘛,我们两个知道你想要说太平公主的事情,虽说在苏州城之时,长公主除了吃喝玩乐以外就没做什么,但是微臣还是派人盯着她,不仅仅是她可能有问题,就连驸马爷,也是存在着诸多疑点,您给句痛快话,微臣这就派人查,不出三天定叫她原形毕露!”
猴急。
有他这样的?
若是这件事这么好解决,凤知洛用得着犹犹豫豫。
这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必定是直接下狠手,让凤娇娇身首异处。
只是现在不同,凤知洛想要做明君,就不得在没有证据之前,将先帝爷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给除了。
怎么着也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孙于言沉声道,“皇上这样做有皇上的道理,相爷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