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背后不可告人的原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盛宇宁不紧不慢的说道,“下官是为了求和而来,应当先见过贵国皇上之后,再去拜会故人。”
沐宣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无妨无妨,皇上一时半会儿还抽不出空来,盛大人可以先去拜会贺大人,等皇上什么时候有空了,本相自然会带着盛大人一同入宫。”
给他们暗通曲款的机会。
见他这般坚持,盛宇宁也就顺从。
众使臣前往驿馆,而他便与沐宣一同前往贺名府邸。
这是当初吴良生的府邸,随着吴良生父女去世以后,这府邸便归朝廷所有,现在里边居住着柔然大将军贺名。
不多时。
二人来到了“启德居”。
门上侍卫一看到沐宣前来,立马打开大门。
盛宇宁环视一周,扬起头看着匾额,再看两旁站满了官兵,冷言冷语道,“看来贵国皇上对贺大人还真是好啊,派遣了这么多官兵来保护贺大人。”
“哪里哪里,这都是为了保证贺大人在这里安全,”沐宣装作不知他的言外之意,前面带路,“盛大人也知道贺名他毕竟是柔然人,自从柔然与我朝开战之后,皇上心急如焚,生怕有人会对他不利。”
“有谁会对他不利?”
分明就是借口。
盛宇宁点到为止,并没有直接戳破。
在他看来,这就是凤知洛的把戏。
沐宣笑而不语,背着手走进大厅,见着四下无人,只觉得奇怪,“为何不见贺将军出来?”
整个府邸阴沉沉的,像极了一所阴宅。
只见一名男子急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给沐宣请安,“奴才给相爷请安……”
“被鬼追了?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沐宣不怒自威,端坐在一旁,“盛大人不必管这些人如何,这府邸环境不错吧,若是盛大人也想着留在京城,本相也让人给盛大人盖一座这样的府邸。”
下人慌忙给二人倒茶,魂不守舍。
见着下人有些奇怪,沐宣这才意识到贺名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往日他来看望贺名时,即便是贺名正在练剑也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前来会见沐宣。
“人在何处!”
沐宣疾言厉色。
下人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慌忙回道,“启禀相爷,贺大人可能不能出来了,他……”
断断续续的话,让沐宣暴躁。
此时此刻,后院之中。
贺名胡子邋遢衣衫不整的躺在院中,仰望着天空,任由太阳晒,一动不动。
周围几个下人不敢上前,小声的议论着贺名诡异的行为。
沐宣昂首阔步而来,在看到贺名躺在地上,不由得眉头紧锁,“你们是怎么办的差事,竟是让和大人躺在地上,还不快将贺大人搀扶起来!”
下人连忙上前,刚一到贺名跟前,贺名“唰”的一下坐起身,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就像是诈尸似的。
贺名斜睨了一眼盛宇宁,面无表情的起身,“盛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冷漠。
千年寒冰一般。
盛宇宁嘴角抽了抽,定了定神,拱手作揖道,“下官见过大将军,下官奉王命前来,向凤朝皇上求和,同时接回大将军。”
接回?
贺名只觉得可笑。
他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了,一直都没有柔然派遣使臣来将他赎回去的消息。
“盛大人说笑了,老夫老了就剩下一把老骨头了,国君已经抛弃老夫,你又何必来戏弄老夫?”贺名冷冷的说着,捡起地上的宝剑放在桌上,用手帕擦拭着手掌心上的汗珠子。
突然间柔然人就来了。
并非是打进京城来的,而是求和。
在他看来,这一场战争本就不应该发生。
柔然太子不顾一切前来京城,想着要以非常的手段杀了凤知洛夺得京城,到头来落得个身首异处。
那时候他便已经告诫过柔然人,不可与凤知洛为敌。
然而他的告诫并没有什么用。
盛宇宁快步走到他的身旁,卑躬屈膝,“大将军怎能说一个老字,国君说了,大将军就是我朝国宝,如今国君想要与凤朝和好,大将军还应当回国整顿兵马。”
“国君的意思,到底是打,还是就此罢兵?”贺名端起茶壶,拿起一个空茶碗倒了一杯茶,盛宇宁立马坐了下来,“起来!”
这是给他坐的?
也不看看自己是一个怎样的身份。
盛宇宁一脸懵逼起身,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置是给本相的。”
沐宣毫不客气的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贺大人这是深明大义,这一场战争本就不应该打,贺大人心里明白,只是贵国国君好像一直想要以蛇吞象。”
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人羞愧难当。
柔然国君是他们的主子。
正是因为如此,沐宣才想着打击他们。
贺名已经开始有了变化,并非是想要与凤朝合谋,而是想要唤醒他的主子。
怎奈被仇恨和贪婪冲昏了头脑的柔然国君,从来不会想这种问题。
以全国之力,满足自己的贪婪野心。
沐宣紧接着说道,“盛大人是为了和平而来,那么在这时候将贺大人接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下官不知相爷想要表达什么,何为不妥当之言?”盛宇宁并没有因为别人戳破了他的阴谋而慌张。
沐宣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若是两国想要太平,贺名作为柔然大将军,此时回去真的是单纯的为了整顿兵马?
若是如此,柔然国君完全可以在这时候直接退兵至两国交界处,而不是固守已经占领的城池。
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想着求和?
沐宣笑而不语。
贺名冷声道,“相爷的意思是国君应当这时候退兵回国,将凤朝所有的城池归还,另外还要赔偿凤朝的损失。”
盛宇宁眸中略过一抹阴险,冷笑道,“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将军是凤朝的臣子,国君心心念念着大将军,没想到大将军竟是这样对待国君的,难道就不噘着嘴自己的行为可耻吗?”
“放肆!”
在这里也有他说话的份?
一个想尽办法劝说国君对付凤朝的人,如今也成了柔然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