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娇苦笑着,缓缓开口,“皇兄不明白?太平已经知道了陷害全生的奏本正是皇兄门生密城知府所为,皇兄事先既然是知道的,为何不与太平提个醒,直接在父皇面前说了,驸马与皇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即便是有矛盾那也是太平与他的事,不劳皇兄煞费苦心。”
这些年,李全生在朝廷上并不显眼,整日无所事事。
为了能让李全生在朝廷上也有一席之地,凤娇娇不止一次在皇帝面前请旨为他谋得一官半职,然而自甘堕落的李全生并没有接受凤娇娇的好意。大理寺四品官,他就是连上任都不曾去。
“本宫也是刚刚得知,本宫要是事先知道了怎能不提前告知与你。”凤权自我解释道,“密城知府卢俊明,不仅仅是本宫的门生,他也是封疆大吏是父皇信任的臣子。他有权越过本宫直接上奏本,这一点就算是本宫也不能干涉。”
凤娇娇有些迷茫了,开始动摇。
怀疑太子针对李全生这件事,似乎存在着很大的纰漏。
凤权紧接着说道,“李全生与本宫的确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同时也没有任何的利益纠纷,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本宫清楚。他被父皇惩处,这对本宫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一个大理寺官员而已,想要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就在凤娇娇以为自己冤枉了凤权的时候,一人突然出现了。
那人身穿三品官服,跌跌撞撞的朝着东宫走来,隔着老远便飞快的奔跑着,不顾形象更不顾年老体迈。
凤娇娇第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便是她的公公户部侍郎李明。
两个太监生怕他跑的太快摔倒了,在两旁搀扶着他,在来到凤权面前时重重的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
“太子殿下,老臣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臣子一命。”李明老泪纵横,薄唇瑟瑟发抖,“老臣今年已经五十八岁,就快六十的人了,一条腿已经迈进了棺材,实在是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啊。”
凤权在人前一直是一个礼贤下士的太子形象,对于老臣子这么跪在自己面前,也是于心不忍急忙要将他搀扶起来。
“李侍郎,你有什么话起来说。”
李明挣扎着不愿意起身,声泪俱下,“老臣求求您,您抬抬手饶了臣子。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老臣,老臣就断了血脉啊。太子殿下,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死,老臣愿意愿意一命抵一命,求太子殿下开恩……”
他这么一嚷嚷,让凤娇娇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
就连李明都知道了,朝廷里的文武百官想必也是知道一些细枝末节。
太子门生卢俊明上了奏本引起这场事故,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太子授意,要不然只凭借着一个知府敢将驸马爷拉下马?
凤权这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解释。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密令密城知府所为,目的是什么都有人为他编好了,流言蜚语就像是风一样吹到了京都城内各个角落。
“李大人,本宫确实是不知情。”
“殿下要是不知情天底下还有什么人知情,卢俊明唯殿下马首是瞻,这也是皇上默许的。”李明眼神中多了一些怨恨,冷漠的看着他,“太子殿下,老臣知道臣子实在是配不上公主,可是皇上赐婚老臣是臣子,老臣不敢违抗。倘若太子殿下是为了苏琛城苏状元,向皇上请旨休了臣子,老臣也毫无怨言心甘情愿的接受。可是殿下啊,您,您不能将臣子置于死地啊……”
一声声一句句就像是针一样深深地扎进了凤娇娇的心脏,那颗本就受伤的心已经在滴血。
苏琛城和柳阮阮有感情,这些是凤娇娇早就已经知道的。
这要是凤权真的是为了拉拢苏琛城,要让苏琛城做她的新驸马,她第一个不答应。
凤权无奈只能说道,“这件事不管你信不信,本宫的确是不知情。本宫也是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正想着到父皇跟前去为驸马说情。”
“殿下此话当真?”
李明仰起头,泪水划过苍老的脸。
他身为侍郎,在皇帝哪里求了情无济于事,只能来东宫。
凤权微微颌首,面有难色,“本宫去向父皇求情,并去信卢俊明询问清楚,将案情调查清楚,本宫尽所能保住全生。如此,李大人你该起来了吧。”
李明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渗出鲜红的血珠。
他是一个老父亲,只想着为唯一的儿子做一些什么,保住血脉。
凤权对他好言安慰了一番,匆忙离去。
凤娇娇上前一步,想要为李明拍掉身上的尘埃,却被李明给拒绝了。
“老臣身子卑贱,不敢劳烦公主殿下。”李明恭敬地朝着她微微施礼,面若寒冰转身便离开了。
这些年她不曾去看过公公,有时候在宫里在外面遇上了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此次李全生遇到了这样的事,已经让他心寒,哪里还敢接受亲自将儿子推向深渊的公主殿下的好心好意。
凤娇娇看着他孤独老迈的背影,有些自责。
话说白沫沫搬到了幸德居之后,也比之前在驿馆自由了许多,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拘泥于规矩。
李卿一开始还不适应,直到知道白沫沫是一个好人之后这才开始真正的接纳。
这时。
白沫沫正坐在院子内喝茶,她看着院中那一株开的茂盛的牡丹花而李卿有意无意的在观察着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但还是始终没有开口。
柳儿来到了白沫沫身旁,恭敬地说道,“公主,房间内有一些首饰找不着了,奴婢有些粗心大意,不知放在了何处,请公主回房寻找。”
她一个婢女,将主子的东西弄丢了却还能这般理直气壮。
李卿还以为就儿少不了要挨一顿骂,却没想到白沫沫无动于衷,就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